6、第六章 暖冬•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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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西村你对我很了解啊难不成……”他忽然俯下身子，“你喜欢我？”
“……！！！”
“这……这……这个不可能吧再说柳生君你其实也不是一个很难了解的人对吧哈哈哈。”我干笑了几声。
该死的柳生比吕士你果然是跟仁王雅治做拍档久了居然连捉弄人时的表情语气都一模一样不仅如此还害得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了好一阵子。
不过……为什么我要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啊？关于“难道你喜欢我”这句话我从仁王口里以各种形式在各种情况下听了不下几十遍可是从来都不曾有过这种反应。
难道说因为他是柳生吗？
是一个对我而言还不算太熟悉的少年吗？
“不是。其实我这个人……”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很锐利，似乎直接把我看透一般让我心里有些毛毛的，“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我和雅治互玩cos的这件事？”
“嗯这个嘛，可以说从你们第一次在我面前玩的时候我就在猜测了。不过确定的话大概是在那以后的第三次。唔如果要说是什么时候啊对了，就是高一体育祭的时候我们两个班一起比赛排球的那一次。”说到这里我眯起了眼睛，“话说那次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嫌那样比赛太无聊了所以就互相COS混到对方班里然后比试怎样让自己班输吧？”
这个揣测当时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两个家伙无聊也不至于要到这种程度吧居然帮着别人赢自己班？！
“哦那次啊……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说？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们班好像输了吧？”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着略微的吃惊。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你们两个COS得那么像说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吧？”想到这里我就很挫败，这么久以来我还真是没能找到什么证据来戳穿他们。
“不过真没想到你会看穿，”他看着我略有所思，“难怪我总是奇怪为什么每次我跟雅治玩COS时你总是很少跟我这个‘仁王’说话原来是这样……”
“嘛主要是那个时候我跟你又不熟既然知道你是柳生君这叫我说什么好呢？”
“是吗，原本我倒还很期待的说呢。”少年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笑意。
“唉？什么期待？”
“没什么。好了我们现在还是一起解决你的这张卷子吧否则回家会连夜宵都赶不上了。”说着他便已经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讲解了起来。
柳生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有着一种温暖和安定的波长，让我想起了以前多次跟他在一个考场里时的情景。
甚至有时当我心情凌乱或者被仁王弄得气不打一处来的时候，只要看到他，哪怕只是COS成仁王的他，都奇迹般地会平静下来。
这个少年，大概有着一种可以安定人心的力量吧。
此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着。
柳生比吕士是个很沉静的少年，有着超越一般同龄人的成熟心智和敏锐目光。
这其实也是为什么即使当他是“仁王”的时候我也无法与他自由地说话。
跟雅治在一起成天吵吵闹闹似乎很正常也很自然，或者这都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可是面对柳生，我却总是有些无措甚至有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了？没听懂么？要我再讲一遍吗？”少年看着我的眼神既认真又耐心。
“啊，那个……不好意思……”该死的，我怎么居然走神了呢？
“嗯，没事。首先要先把这两个方程联立，然后把解出的X代入这里……”
过去仁王给我讲解题目的时候总是一边讲一边在我耳边不停地说着“琉璃你怎么这么笨居然还没听懂”，“这种题目你也能错真是没救了”之类之类的，每每使得我不仅要忍受一堆题目的折磨还要憋火憋得内伤所以到了差不多讲完的时候我也已经火冒三丈就差没有掀桌了。
至于那效果么，也是可想而知的……
于是当时我便断定，数学这玩意儿固然折腾人，可是跟仁王雅治这厮一比它简直是算不得什么了。
而现在柳生给我讲题目时感觉则完全不同。他思路清晰有条有理，讲到难处还会放慢语速甚至重复一边，也会时不时地停下来让我思考一番，本来一团糟糕千头万绪的脑子在他的指导下竟然也清晰了不少。
于是我不得不感概：
“这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差别的么……”
听到我这话的他抬起头来，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你是在说雅治吗？”
“是啊，每次听他讲题目简直就跟打仗没两样。不仅听得我精疲力竭到最后还几乎什么都没听懂，我的精力基本上全花在克制自己那种随时想掐死他的冲动上了……”说着我长叹一口气，“再加上那家伙从来都没什么耐心。”
“你这话……”柳生看着我，“或许哪天应该跟雅治说说。”
“算了吧。我跟他一见面哪次说正经话有超过三句的？要是能有哪天可以像跟你一样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说话什么的估计得等我们都老了谁也没力气闹腾的那个时候吧。”
听完这话他静静地看了我很久，然后：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说你们要在一起一生一世那样呢。”
！！！
听到这话我又惊悚了，脸颊发烫立马脱口而出说道：
“不不不，不是的，绝对不是的。柳生君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千万不要误会我们……那个……”我这一下子都无语轮次了。
“误会？嗯你很在意我会误会吗？”他的嘴角勾起一丝仁王式的坏笑。真是很难想象一向冷静持重甚至都有些淡漠的他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还有那魅惑人心的嗓音不同以往那般冷淡而是流动着一种奇异的速度让我又一次：
面红耳赤得不行。
等到我们把全部的题目都搞定之后，窗外已是一片漆黑。整个校园里除了我们，便只剩下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冷吗？”他问道。
“嗯，没事。”我并不是一个怕冷的人，只是刚才在教室里坐着不动得有些久了而已。
不过我没想到自己说话时牙齿居然在轻微的打颤。
“呃……”
“在教室里坐太久了吧。”说着他便脱下外套，“虽然你平时一副粗神经的样子但这并不代表热血少女不会感冒着凉，穿上吧。”
“……可柳生君你好像不是个热血少年吧？”我看着他似乎也算不上壮实的身体，下意识地接上了这句话。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发毛……
“呃，那个，我的意思是……那个……”
“西村是想说我很柔弱吗？”他的语气里到处透着危险。
我全身一个激灵，抚了抚手臂上的汗毛：“怎么会呢柳生君你可是网球社的正选呐怎么会柔弱呢就算拳王泰森也比不上你啊哈哈哈……”
天上有乌鸦飞过……
（少女你不要再说了……）
“泰森……算了，你没说朝青龙（注：日本相扑的横纲，刚退役）就已经不错了……”柳生少年的语气似乎颇为惆怅。
我低头，（扭捏状）接过他的衣服。
（喂我说把括号去掉啊去掉！！！）
“那个柳生君今天谢谢你。”校门口，我很真诚且郑重地跟他道谢。
不过这位少年似乎自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了良久，那双隐在眼镜后面的眼眸让人看不真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呃……该不会还在计较刚才的事吧……
“柳生君？”
“啊，没什么。不必客气，我们是同学。”他的语气和神情似乎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这样。那么，明天见了柳生君。”我朝他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等一下西村……”没走几步他又叫住了我。
“唉？”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要紧吧？”
“哦，没关系的。”
“我送你回去吧。”
“诶？这个不用不用。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况且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出事的再说柳生君你回去太晚了也不好家里人会担心的。”
话说今天的柳生君，还真是……让人觉得不一样啊……
“那么……”他看着我似乎在思考什么，“就让我送你到车站吧。”
他的语气……让我难以拒绝。
“那就……麻烦你了。”
那天所发生的事一直清晰地在我脑海中存在了很久，在接下去的很多天里，我几乎一直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无法停止。
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写字时的姿势，他衣服上的温度……
当你无法阻止自己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一个人时，理智隐隐地告诉我这意味着什么。
每天早晨当我一踏进教室时，不管里面有着多少的人又是怎样的喧嚣嘈杂，我总是，第一眼便看到了他，看到他那么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看着手中的书。
而每天当我即将要离开教室回家时，我也总是下意识地回过身去看向他的座位，即使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走在路上坐在车里，我总是会想着他此刻又是在做些什么，是在网球社练习吗？还是跟我一样正在来去的路途之中？
然后我开始发现，原来，我已经把关于那个少年，关于柳生比吕士的一切，那些我所能触及到的点点滴滴，都铭记于心。
甚至，不自觉的为之欢喜为之忧愁。
后来我便想，这大概是我从佛前求了五百年才求得的一段缘。佛把我化做了一棵树，长在他人生必经的路上，那满树的繁花每一朵都是我前世的希望，那片片的枝叶每一片都是我等待的热情。而他，仅仅只是在树下停留了那短短的一瞬，短到我都未曾将他今世的容貌描摹仔细。
柳生君，你可知在你人生的路上，有那么一棵开花的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暖冬•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