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凡又普通》君香

8、第 8 章

　　金老爷一口茶还未下肚，就给呛了出来，急匆匆将茶杯放下，道：“你这又要闹什么？又没遇到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日子过的好好的，灵犀一个姑娘，干嘛要她穿男装。”

　　金娘子并非心血来潮，让灵犀扮男孩，是早就有的念头，只一直没下定决心，她道：“我即便嘴上没说，可眼睛又不瞎，鸢姐儿容貌比仙女还要漂亮几分，又是万里挑一的单灵根，有时候，我都忍不住在想，鸢姐儿若是我闺女该有多好，我自认心智还算坚强，可大哥，连我都会这么想，我都不敢想，灵犀在鸢姐儿的光芒下长大，要遭受多大的压力。“

　　“灵犀以前爱说爱笑，可现在我都记不得她上一次和我玩闹是什么时候了，大嫂想把灵犀嫁入李家，也是心疼鸢姐儿，交好李家是想给她今后铺路，我不怪她，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疼，我想让灵犀和鸢姐儿分开，因为站在鸢姐儿身边，灵犀注定要被贬到尘埃里去的。灵犀今后要修炼，我一介凡人帮不上忙，但至少，在少女时候，我要给她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帮她养成一个好心性，“金娘子苦笑道：”大哥，也许这就是做母亲的吧，孩子生的漂亮了，怕她因此自傲，禁不住诱惑走上歧途，孩子生的丑了，又会怕她因此自卑。“

　　金老爷哑然，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虽然表面上两个孩子同样对待，可私底下，是十分自豪的，妹夫和二弟是修士又如何，谁叫他生了个好闺女，有鸢姐儿一个，他就把他们两人全都比下去了。

　　当着妹子的面，他不好虚伪的去夸灵犀漂亮，更不愿贬低鸢姐儿去抬灵犀，良久，他只得叹息一声：“既然这样，那你也要想好，到底叫灵犀做多久的男孩？进了天一宗，她是继续当男孩，还是恢复女孩身份，还有，她现在年纪小不明显，等她年纪渐大，还怎么瞒下去？若她身份暴露，天一宗会不会有处罚，这些你都要提前考虑好，现在，这个决定很好做，可将来却有可能影响灵犀一生，你可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大舅舅，阿娘，我愿意做男孩子，即便一辈子当男人也没什么不好。”金老爷话音刚落，灵犀就进来道。

　　看着灵犀，金老爷无比头疼道：“灵犀啊，你别听你娘胡说，你还小，有些事根本想不了那么远，这关系到你将来的一生，不能冒冒失失就做这个决定，不然，等你长大想后悔都晚了。”

　　“大舅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修士的一生漫长无比，即便要找道侣，大多也都在结丹后，至于暴露问题，天一宗对男女修士都一视同仁，便是暴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者，我什么都不会遮掩，只是穿男装而已，我活的坦荡，至于别人怎么想，会不会误会，这又关我什么事？“灵犀认真道。

　　“我喜欢金鸢表姐，可我讨厌那些拿我与表姐作比的人，就因我生的不如表姐，就把我整个人都否定了，这是什么道理？我不服气，可又不能同人去争辩什么，穿男装，扮男孩，正好省去这些麻烦，再说了，指不定等我变成男孩后，从前那些瞧不上我的人，反而会争相对我好来讨好表姐呢。“灵犀道。

　　金老爷哭笑不得：“你这孩子，瞎说些什么。”

　　灵犀又看向金娘子：“阿娘，我觉得扮男孩很好，我很喜欢，从明天起，我就从女儿变成儿子了，阿娘你可不要忘了。”

　　金娘子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好。”

　　金老爷头疼无比：“一个个的都这么有主意，我算是管不了了！”

　　灵犀笑嘻嘻搂住金老爷一只胳膊道：“大舅舅，你也别忘了，以后你没外甥女了，只有一个外甥。”

　　金老爷烦躁的挥手：“行行行，知道了。”

　　……

　　回到家，金老爷身心俱疲的瘫倒在椅子上，一旁的许氏见了，阴阳怪气的嗤笑一声：“诶呦，自作多情了吧，你顾念兄妹情深，人家可不见得有多在乎。”

　　金老爷无奈道：“你行了，也不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许氏来的劲，不服气道：“我干的事儿，我干什么了，我这还不都是为了灵犀着想，长成那个样子，又是没前途的三灵根，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她现在瞧不上李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以后她想嫁还没机会了呢。”

　　金老爷冷哼道：“我不和你争这个，只一样，妹夫虽然不在了，可当初二弟和妹夫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你敢这样对灵犀，你以为他会饶过你？好人家，哼，鸢姐儿没查出有灵根前，你尚且瞧不起李家，如今到你口中到成好人家了，你打量谁是傻子呢。”

　　许氏恼羞成怒，哭道：“你到底是不是鸢姐儿的爹？你以为我就天生恶毒，我这都是为了谁！”

　　”好好好，你们都有理，都没错，是我错了行吧，那边的母女俩闹着要女扮男装，不叫我放心，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儿吗？“金老爷满心无奈，一时只觉头大。

　　“谁要女扮男装，是灵犀吗？”金鸢问道。

　　金老爷夫妇只是寻常人，可他这个女儿却是少有的聪慧，只听到一句话，便猜到了真相。

　　许氏尚且处于迷糊状态，问道：”什么女扮男装，你们父女俩在打什么哑谜？“

　　金老爷对女儿投去一抹赞许目光，然后才对傻老婆解释道：“小妹打算以后叫灵犀女扮男装，从姑娘变成个小子。”

　　许氏想不通其中缘由，听完只是下意识撇嘴道：“灵犀和她娘一样，向来不是什么安分人。”

　　金鸢对于内情明白几分，意味深长道：“姑姑和灵犀一样，都是心思机敏的人，只不过，山鸡注定是山鸡，即便从女变成男，照样是山鸡，永远无法和凤凰比肩。”

　　金老爷脸色骤变，低声斥道：“鸢姐儿，那是你姑姑和表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爹，你把灵犀和姑姑当亲人，一门心思对人家好，可她们领情吗？阿娘即便在灵犀这件事上欠妥，可姑姑也用不着打人吧，爹爹，她那是单纯的打阿娘的脸吗，她打的是爹爹你的脸！”

　　金老爷长叹一声，却没舍得再训斥女儿，只是道：“鸢姐儿，你姑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她性子若再不强硬些，怕是来不到云霞镇就死在半路上，我和你娘没能给你生个弟妹，就你一颗独苗，等将来遇到个什么事，连个帮你分担的人都没有，你和灵犀是姑表姐妹，和亲姐妹也没什么两样，亲戚情分是靠处出来的，便是你再不喜欢灵犀，那你将来总要交朋友的吧，可你认真想想，还能有什么朋友能比灵犀更可靠？你与其费劲心思结交外人，又何必吝啬在自己亲人身上费些心思呢？“

　　许氏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忙道：“鸢姐儿，我和你姑姑有龌龊，是我们大人的事儿，牵扯不到灵犀身上，灵犀和她爹一样，人聪明，又重情义，万不能因为我和你姑姑的事，影响到你和灵犀的情谊，等进了天一宗，灵犀就是你的左膀右臂，可千万不能犯傻知道吗。”

　　金鸢低头称是：“爹，娘，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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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犀和母亲搬出了金府，自此换上男装，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纪，原本寡淡的五官到是显出几分少年气，金娘子来云霞镇半年时间不到，平日里又深居浅出少见人，因此大所认为金娘子是带着独子来投靠兄嫂，并没有人怀疑灵犀的性别。

　　金娘子打理的铺子叫云墨斋，平日里卖些文房四宝和书籍，也时常放一些抄书的活计，原本十分惨淡，金娘子接手后，生意开始有所好转，灵犀继续跟着金大维修炼，闲时帮母亲打理铺面，一个月下来，非但没有丝毫不适，反倒适应良好，见女儿笑容又渐渐出现在脸上，金娘子原本忐忑的心这才放下来。

　　这时，一个消息开始在云霞镇疯传起来，天一宗的仙师要来收徒了，二十岁以下的人都可以去试。

　　正无措时，金大维匆匆而来，金娘子赶忙问道：”二哥，外面传的消息是真是假，天一宗收徒向来有考核，怎么会如此草率呢。“

　　金大维道：”消息是真的，中州秘境每五百年开启一次，而距离下次秘境开始仅有五年时间。“

　　金娘子从未听闻过什么秘境，不由问道：“这是什么秘境，竟如此厉害，天一宗为了它连收徒都变了。”

　　“我曾听一位师兄提起过中州秘境，传言中州秘境是除飞升外，能到仙界的唯一一条路，仙界的仙人们会在进入秘境的修士当中，挑选符合自己心意的弟子，只要能被仙界大能看中，不用辛苦修炼便可前往仙界，不光如此，若哪个宗门弟子被挑中的多，仙界大能还会给予宗门奖励，所以无论大小宗门，对中州秘境都十分重视。“

　　金娘子还是有些不解：“可还有五年时间，天一宗现在急招弟子不也晚了吗？”

　　“听闻仙界修士挑人十分奇怪，并不似我们以灵根为先，被选中的修士，修为有高有低，灵根有好有坏，有金丹期修士，也有炼气的小修士，正因下界宗门寻不到规律，所以才干脆光撒网，只要有灵根就都收入门中，为的便是五年后开启的中州秘境，下界宗门挑选弟子自有规矩，单为了五百年一次的中州秘境改变规矩不现实，但仅仅改变五年却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