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狐狸小姐

34、原来是你

　　苏施回到寝室，脸上的晕红还未散尽。李快意和叶男见了，了然的交换一下眼色，并没有向平时那样去追问。尽管如此，苏施还是觉得她们脸上的笑意太过暧昧，不由得脸红了几分，尴尬地笑着回避着她们的目光，欲盖弥彰的心理太强烈。
　　她躺在床上，和方家承信息里互道晚安后，复来翻去的还是没办法想睡着。今天晚上带给她的震撼太过深刻，想起都是心跳怦然。用力地闭上眼睛，催眠自己不能再去想，只是越是如此就越不受控制，恍惚间直到天色渐明。
　　清晨的校园，每日初始复苏的时间，尤为清新的空气，处处透着生机勃勃。
　　苏施悠然地散着步，向着校园一处。那是和方家承约定每日接送早餐的地点，也是他们每日短暂的见面时间，却是他们舍近取远，费去许多时间换来的。或者热恋中的男女都是如此，不在乎用时间多久，距离多远，再多麻烦只要能够换来那怕是短暂的相聚，都是甘之如殆。
　　不过一夜未见，不到十二小时的时间，苏施竟然觉得特别地想念方家承，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是期待却也带着紧张和胆怯。经过昨晚，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影响变化，有所不同了。
　　穿过一片小树林，向着侧边最底处，就是她和方家承约见的地方了。苏施停住脚步，看着方家承模糊的身影，不过片刻举步向他过去，欣喜的心情透过脸上的表情，表露无疑。
　　“早啊！”
　　“早。”方家承带着浅浅笑意，看向苏施。“坐一会吧。”
　　苏施答应一声，坐在他的身边，中间没有阻隔，但也离得不近。
　　“每天都绕个圈到这里来，你是很累的吧？不然我们换一下地点？！”
　　每天，苏施从寝室到这里来，一路上兜兜转转都要花上半个小时间，只为了他们不过十分钟的见面。他不希望更不忍见她这么劳累。
　　“不会啊！”苏施急急地摇摇头。“你不是更累吗？路途更远，但是你都提前等在这里。”
　　方家承看见她眼底，真真切切的关心，没由来的满足。“不累。”
　　“今天，在这里吃完早餐才回去吧。”
　　方家承的语气透着强势，替她作了决定。他拿起牛奶递了给她，准备了三人份的早餐，每天尽是不同，只是担心重复她会腻味。
　　“你想吃哪个？”
　　“面包。”苏施自己从袋子里拿出面包，见方家承只是看着她不动。“你不吃吗？”
　　“吃过了。”
　　苏施点点头，喝了牛奶，咬了一口面包。感受到方家承灼热视线一直在自己不曾离开，脸上就有些泛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呃，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吃的。”
　　方家承轻轻笑了出声，才是收回视线，转向前方。“那我不看你了，你慢慢吃。”
　　确定了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苏施才是继续小口小口地细嚼吞咽。他们坐在那里，一个专注前方，一个专注眼前，各自都没有再说话。
　　苏施虽然没有去看方家承，但是他在身边，气息就在身边，感受着两个人之间静谧的相处时光。方家承望着眼前静止的茂密，守候着身边那个仍就还是会有丝丝慌乱的女孩，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直到苏施只剩抿着牛奶的动作，方家承才回过目光，他盯着她的脸上，眉头稍稍收紧。
　　“你昨晚睡得不好？”
　　太过突然，太过敏感，苏施过犹不及，一口牛奶呛到喉咙，猛然咳了起来。
　　方家承即刻接过她手中的扣奶，替她轻轻拍着后背，不想更是引得她一阵战栗，身体有一瞬的僵直。
　　“没事没事。”苏施朝他挥挥手。
　　方家承直到她平复过来，才停了动作。
　　“是不是晚上聊到太晚，影响到你了才睡得不好？”方家承没有太多联想，指指她的眼部。“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啊？会，会吗？”苏施不觉双手捂上眼底。“可能是没睡好吧！昨晚想着一些功课，所以没有睡得不大踏实。呵，呵呵。”
　　苏施着重的找了理由，出了口又直后悔，掩饰意味太过明显了，不自觉地又干笑几声。
　　“功课有不明白地，你可以来问我，我总算学过来了，也能帮上一些。以后，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一切都还有我。”
　　苏施看到的是关切，更有承诺。
　　“我知道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方家承轻嗯一声，看着她起身准备离开的动作，又急急喊了出声。“施施。”
　　“嗯？？”
　　“过两天，我带你见个朋友。”
　　“朋友？！是你说的那辆车共有财产人？”
　　方家承失笑。“对。到时候再和你约时间，回去吧。”
　　“明天见。”苏施说完转身，匆匆离开。
　　方家承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远去消失不见。
　　他最好的朋友，萧晓她认识了，周意修也是时候介绍她认识了。他的打算，即便他们现在对很多人还不能公开，但也必须让她慢慢走入他的生活，他的圈子，以及的他的家庭。

　　过了两天，苏施接到方家承的信息，车子的共有财产人和他们约在市区“夜幕”KTV见面。下午，苏施和方家承一起在外面简单地吃了晚饭，就去了赴约。
　　去到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
　　方家承牵着苏施走进“夜幕”，即时有服务员迎上来询问，他报了房号随着过去。这里是S市颇有名气娱乐场所之一，不管是装潢，设备，服务都可以称之是超前优质的。
　　他们一路经过的包间房门设计尽是各异，有豪华的，可爱的，温馨的，性感的等等，据说房门是怎样的设计包间里便是同系列的装潢。包间算不上太多，因此一般都需要提前一个星期订房，而周意修回国后便是这里的常客，已经留有特定的包间，随时可以光临。
　　服务员站在设计温馨的房门，敲了敲门，打开了门请他们进去，包间里的装潢果然与房门设计同一系列。灯光与一般的KTV不同，微黄明亮却也同样留有朦胧的错觉。墙面上挂着一幅幅Q版漫画的全家福，可爱俏皮。暖色系的沙发配套，地板上白茸茸短毛的地毯，大尺寸的液晶电视，音响等。整体感觉温馨安逸，有浓浓居家的味道。
　　苏施看着眼前失了神，一时间竟然眼底略带湿润，这个感觉太过熟悉，分明就是以前宁之言在他们耳边讲述过无数遍的。那个时候的宁之言幻想过太多，期待过更多，却在最最幸福的时刻，重重地跌了下来，满身伤痕。尽管之后不久，她在他们面前仍就一如最初，但是那份不经意间时常显现的伤逝，却是怎么掩饰都遮盖不了的。
　　一侧的门忽然打开，周意修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了方家承，也看到了他身后那个小小地身影。
　　两个人相视一笑，走近彼此。
　　“承，好久不见了！”周意修上前朝方家承的肩膀一下重力，笑声爽朗。
　　“离上次见面，正好半年。”方家承显然早有防备，身型很稳并没有因为他的突击，失了反应。“这次回来，是不再走了吧？”
　　“是啊！不走了，总算是可以不再走了。”周意修错开眼前的方家承，偏了头看向他的身后，小小的身影清晰了许多，只是她低着头模样仍就看不清楚。
　　“怎么，不介绍一下女朋友吗？”
　　方家承转回身和他并行，伸手也拍了拍他的后背，率先走向苏施。
　　“施施。”
　　听到这个曾经有人在耳边念叨了无数次的名字，周意修当下一愣，僵直着身体紧盯着眼前的女孩，想要确认是否是见过廖廖数次的那个名字的主人。
　　苏施猛然抬起头，正对上周意修的目光，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平淡到冰冷，甚至是深深地怒视。
　　只是一瞬，周意修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了，真的是她。那个三年前宁之言每天在他耳边提及，那个三年前守着他的家门口，流着泪拼命想要拉着他去道歉解释的人，只是他最后都是没有动作，而她最终还是被那个叫陈诺的男孩背着走了。想到宁之言，周意修怎么努力也再扯不开笑意，他当初又何曾不是伤心欲绝，却是不能表露。
　　“怎么了？”方家承终是觉得两人之间气场不对。
　　“没事。”苏施目光从对面回到方家承，适时打断了正欲开口的周意修。
　　“这是周意修，车子的共有财产人，我的好朋友。”方家承眼神触及苏施，带着无尽温柔，为他们互相介绍。“修，这是我女朋友，苏施。”
　　“你好！”周意修朝装着不认识他的苏施，点了点头打招呼。
　　“你好！”苏施轻轻淡淡回应一句，对着他表情依然没有回转。
　　“别站着了，都过去坐吧。”周意修朝方家承说。“承，带施施过去吧。”
　　方家承不知怎么地，听到好友喊女友作施施的时候，表情那么熟悉，声音那么自然，自己心里竟然微微泛起异样。或许是敏感了吧，他轻声点头回应，带着苏施过去坐下。
　　目光留意过他们。右边的苏施，最先听自己说要介绍朋友她认识时的期待的神情早已不见，敛了笑容的脸上竟是未有过的陌生感。而左边的周意修也是同样，最先的打趣，方才的侃笑意味都不复存在。

　　各有所思的三个人，坐在沙发上，隐入了沉默。
　　忽而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门被打开了来。颜蕊人未到声先到，一阵欢呼小跑了进来，萧晓紧跟其后，轻声斥责，脸上却是笑意满满。
　　“施施……”颜蕊绕着跑到苏施身边，微微失了平衡，朝她倒了过去，双手顺势环上她的手臂。
　　苏施见到她才是恢复了些笑意，不被颜蕊抱紧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抚顺她的刘海。“怎么这么赶啊，都出汗了。”
　　“都怪小哥啦，不早点出门，刚才又遇到堵车了，现在才来晚了。”
　　“行行，都是我的不好。”萧晓坐到周意修这边，向他一个仰头轻点招呼。“施施，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怕来晚了，见不到你，路上急得一个劲地催我。”
　　颜蕊窝在苏施身边，朝萧晓扮个鬼脸，不再理他。
　　“呵呵，因为跟蕊蕊好久没见了嘛。”苏施笑了笑，随着颜蕊把她抱得亲密。
　　萧晓听了和方家承相视一眼，同时深了笑意，前者尴尬牵强，后者意味深层。
　　“都别干坐着啊，不是来唱歌的吗！”萧晓见到方家承笑意越来越冷，赶紧岔开话题转移视线。“修，你先来一首？”
　　他拿了话筒给周意修，又拿起遥控器点歌。“就唱你这三年来逢K必唱的吧！叫什么歌名来着，我找找。”
　　“找到了！陪你一起老。大家掌声欢迎。”
　　音乐骤起，感伤的旋律传来，周意修顺应地执起话筒，站前了去，低沉的声音随着节奏响起。
　　大家静静地聆听。恍惚间，分不清是歌词旋律，还是他的声音带来的，悲伤，无奈，更有深深的心疼。诉之无处，惹人心伤。
　　苏施看着周意修直直站在那里，低低唱着。歌名明明是陪你一起老，歌词大意却是背道而驰，道尽无可奈何，难过不能陪你一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严肃地，更是着隐忍地，而她猜不透，也不想去揣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忆起的是三年前的宁之言从天堂落下，痛不欲生的种种，还有高考落单后的愧疚崩溃。
　　而这些通通都是眼前人造成的，如果他不曾招惹宁之言，就不会有后来的所有。

作者有话说

内牛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