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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宫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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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了十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李氏眼下也没什么精力操心府上的事,一心为的是姜如喜的婚事,为了能攀上淮南王这一门亲事,可是费了不少精力。
听说更是出动了孟国公夫人来帮她说亲。
李氏看着坐在高堂之上的孟国公夫人,旁敲侧击问道:“不知道淮南王是个什么意思,还请夫人替我家如喜多美言几句。”
孟国公夫人说话向来直爽:“淮南王是个什么人,你觉得娴贵妃看得上你家如喜?”
李氏被呛,脸色难堪,姜老太太再一旁帮腔。
“如喜如今越来越大了,在不议亲,恐怕多生谣言,还望夫人能够替如喜寻一门好亲事。”
孟国公夫人对姜老太太还算敬重,便笑着说道:“老太太,您觉得镇英候的嫡长子王长焕怎么样呢?他和如喜年龄相仿,两人应该会很合得来。”
姜老太太听后,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问道:“镇英候王伦吗?”
镇英候二十年前被抄了家,上了白条。
大约是十年前,冠文候的良婿,是镇英候府的嫡子王伦,考取功名,做了七年的津县从六品县令,三年前皇帝才将他从津县调至回京。
然而,老太太心里明白,当年镇英候被抄家时还上过白条,因此她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孙女嫁入这样的人家。不过,既然孟国公夫人都开口了,她还是决定先听听对方的想法。于是,她微笑着回答道:“那就麻烦国公夫人帮我们牵线搭桥吧。”
孟国公夫人原本还想再介绍一下王长焕的情况,没想到姜老太太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让她有些惊讶。她愣了一下,心想这门亲事看来要成了。
坐在一旁的李氏则显得有些尴尬,因为她知道老太太一直以来都心高气傲,根本看不起镇英候这样的小家族。但老太太却微微一笑,表示她会考虑这门亲事。
可这件事姜老太太做主,她没办法反驳。
孟国公夫人走后,李氏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满地说道:“母亲,那镇英候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心里也清楚。他怎么能和我们永昌候府相比呢?如喜要是嫁过去了,岂不是会让人看笑话吗?”
姜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斥责道:“蠢货。”
李氏被这一骂,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委屈地问道:“母亲,您为何这样说呢?”
姜老太太严肃地解释道:“镇英候可是陛下亲自册封的,无论从前怎样,现在他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如喜若是嫁过去,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李氏心中并不喜欢王家,但在老太太面前也不敢轻易反驳,只能无奈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然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紧接着,姜如喜愤怒的呵斥声从屋里传出来:“贱婢,你是不是想要烫死我啊!”
李氏心头一跳,急忙走进屋子。只见丫鬟婆子们都跪在地上,而姜如喜正在大发雷霆,一旁伺候的丫鬟红豆则吓得浑身发抖。
见到李氏来了,姜如喜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声音哽咽着说道:“母亲,听说祖母要把我许配给王家是吗?”
李氏闻言一惊,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声音低沉地问道:“你听谁说的?”
姜如喜哭得越发伤心,抽噎着回答道:“方才我去祖母那里请安,不小心听到了祖母与孟国公夫人的谈话。”
“母亲,我不要嫁到王家!”姜如喜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和鼻涕,哭得好不凄惨。
李氏见状,急忙上前抱住女儿,轻声安慰道:“事情还没成呢,你先别着急。等过几天看看孟国公夫人那边怎么说。”
然而,几日后,孟国公夫人便将消息带了过来。原来,镇英候府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
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由父母决定,媒妁之言更是不可违背。
面对这样的结果,姜如喜虽百般不愿,也只能无奈接受。
不过,就在姜如喜待嫁的日子里,姜怀书的及笄之礼即将到来。
姜怀书及笄那日,建安候府特意派了叶明闲前来,还带了许多珍贵药材。这些珍贵的药材都是极为难得之物,价值不菲。建安候府出手如此阔绰,足以见得他们对姜怀书的重视和关爱。
姜如玉看着这一切,心生嫉妒之情。她用手指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姜如嫣,小声说道:“四姐,我可真羡慕六妹妹啊!她的及笄之礼办得如此风光,连祖母都亲自为她题写了贺词呢!”
姜如嫣心中同样充满了羡慕和失落。回想起自己的及笄之礼,与今日相比显得黯然失色。但她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庶女,无法享受嫡女般的待遇。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感到一丝难过。
姜怀书虽也是庶出,但姜老太太却对她疼爱有加,背后又有整个建安候府作为后盾。而姜如嫣自己则只有一个许姨娘可以依靠,其他一无所有。她不禁想起不久后即将嫁入南阳侯府的姜如玉,对比起自己的未来,心中愈发沉重。
与此同时,姜家庶长女姜如雪也从定州匆匆赶回。
“这位便是六妹妹吧!”姜如雪拢了拢身上的海棠锦袄子,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璎珞,小心翼翼地递给姜怀书:“大姐也没什么好东西可送你的,这一枚璎珞还是大姐出嫁时姨娘送的,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姜怀书连忙摆手拒绝道:“大姐姐的东西,妹妹不能要,姐姐好意妹妹心领了。”
她知道姜如雪如今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听明姨娘说过,几年前姜如雪的丈夫在外面养了妾室,而她作为正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将妾室迎进家门,却还要故作大度,尽显正室风范。
姜如雪执意将璎珞塞到姜怀书手中,温和地说道:“拿着吧,这也是长姐给你的见面礼。”
姜怀书推脱不过,只好收下这份礼物,并向姜如雪道谢。
姜怀书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姜如雪,发现她相貌平平,衣着打扮也很朴素。而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怯懦与不安,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或许是因为从小受到李氏的压制,导致她性格变得胆小懦弱。即便嫁人后,这种性格也未能改变,使得她在夫家不受待见。然而,对于姜怀书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毕竟,她与姜如雪并无太多交集,各自有着不同的人生轨迹。
姜如雪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明姨娘了,自从出嫁后,就一直未曾回过娘家。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明姨娘。于是,在向老太太李氏和姜玄请安之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明姨娘那里。
明姨娘终于盼来了日思夜想的姜如雪,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地握着姜如雪的手,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久别重逢的女儿,心中满是欢喜和思念。然而,当她注意到姜如雪那清瘦的面容时,不禁感到一阵心疼。
"如雪,你怎么变得这么消瘦?是不是在朱家受了委屈?" 明姨娘关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姜如雪连忙安慰道:"姨娘,您别难过,我一切都好。只是路途遥远,有些疲惫罢了。"
听到这话,明姨娘的眼泪忍不住再次流了下来。她感慨万分地说道:"姨娘见到你真的很高兴。你远嫁定州,一走就是六年。这六年来,姨娘日夜祈求佛祖保佑,希望你能过得顺遂。"
姜如雪感动地抱住了明姨娘,轻声说道:"姨娘,您放心吧。朱家对我很好,我在那边也很幸福。"
然而,明姨娘还是叹了口气,忧虑地问:"可我听说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如意,这让姨娘很担心啊。"
姜如雪心头一紧,她想起了那个冷漠无情的丈夫,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但她不愿让明姨娘知道这些事,以免她担忧。于是,她强颜欢笑地回答:"朱家对我很好,姨娘不用担心。"
明姨娘看着姜如雪的肚子,皱起眉头说:"这些年,你的肚子也没一点动静,要是有个孩子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啊。"
姜如雪低头不语,心中暗自叹息。她何尝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可她丈夫已许久不与她同房,如何怀孕。
她想起之前的日子,不禁感到一阵心酸。自从嫁入朱家以来,她一直尽心尽力地侍奉丈夫和公婆,可换来的却是冷漠和忽视。朱家老太太一直希望她能早日怀上朱家的骨肉,可如今看来,这个愿望似乎越来越遥远。
姜如雪不想再去想那些伤心事,于是她转移话题道:“姨娘,这位六妹妹来府中多久了?”
明姨娘见她提起姜怀书,笑了笑回答道:“六娘来府中也有三年多了。”
姜如雪好奇地问道:“这位六妹妹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应该很受大家喜爱吧?”
然而,明姨娘却摇了摇头,说道:“六娘看似娇弱,但手段却厉害,你不在府上不知道她的厉害之处。”
明姨娘原本也以为姜怀书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可半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让她对姜怀书有了全新的认识,甚至让李氏对她产生了一丝忌惮之情。
那是一年上巳节,皇帝在宫中设宴,邀请群臣共赏春光。这对于姜家来说,可是一场极为重要的宴会。一是因为皇帝将在宴会上赐予姜家女儿婚事,二则是因为姜玄即将升职,所以这次宴会的意义非同小可。
姜柏南到了娶妻年纪,姜老太太对此十分上心,特意求了皇帝赐婚,皇帝对姜老太太的请求倒是没有推拒,特意为姜柏南选了工部尚书家的嫡长女崔施。
皇帝又感念姜玄任劳任怨,对大盛忠心耿耿,特意封了姜玄为二品中书令。
可是这场宴会对姜怀书却是不幸的。
“姑娘,这会天还早,怎么不多睡会。”纳珠见姜怀书倚靠床榻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纳珠,这次参加宫宴我只觉得心里不踏实。”
姜怀书对于要去宫里不太喜欢,但这次去宫里是为了姜玄升职之事,这对姜家可谓是重中之重。
李氏早早的便托人打点好关系,更是对她们这些个庶女千叮咛万嘱咐。
因为丑时要进宫,李氏因时间紧凑,免了众人的请安。
姜怀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此刻已经临近丑时,但她却毫无睡意。
按照惯例,每次入宫都需要提前进宫,进入宫后还要在偏殿等候,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入宴。而且没有诏令,任何人都不能擅自离开。
纳珠按照姜怀书的要求,为她精心梳理了一个飞仙髻,并在她的头上插上了一只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姜怀书身穿一袭百花曳地裙,显得清纯可爱,又别有一番雅致的韵味。由于周妈妈年纪较大,姜怀书不愿让她过于劳累,所以此次入宫只带了丫鬟纳珠一人。
随着天色渐暗,皇宫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宫门前不断有马车驶来,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当到达东直门外时,李氏将帖子递给了嬷嬷检查核实。随后,马车如同往常一样停在了偏殿。众人静静地等待着传唤。
日落西山之际,终于迎来了内侍的引领,他们将前往宴会地点。
男宾那边有叶明闲,叶明修、何行晏,定北公,还有太子齐秉锡,一时觥筹交错,女宾这一边,也是欢声笑语不止,沈氏,王氏,高阳长公主和一众夫人互相寒暄。
沈氏许久未见姜怀书,想念得紧,拉着她与一众夫人互相交谈。
“这位就是姜家姑娘吧,长的可真标致。”说话的是工部尚书家的夫人苗氏。
苗氏上下打量着姜怀书,心里却在想以她的身份与自家儿子是否相配。
“哪里,哪里,怀书这丫头啊,这不马上及笄了,我也想替她寻一门好亲事。”沈氏说着客套话。
一旁的李氏听闻,不屑的冷哼:“叶夫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怀书是我永昌候府庶女,要说说亲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哪里轮得到你这个舅母。”
“呦,你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怀书的舅母,为何做不得怀书的亲事。”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六丫头的亲事也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操心。”两人一言一语尽是火药味。
姜怀书听的头疼,幸好苗氏帮着劝了几句,才让两人停止了口舌之快。
姜怀书跟在沈氏的身边,看到这些,暗暗咋舌,她知道古代男女之间的斗争激烈,但没想到会如此残酷。自古以来,男子之间的竞争如电光火石般激烈,而女子们则更是刀枪剑戟,说话无孔不入,这让她想起了现代社会中的种种争斗和矛盾。
宴会的气氛一直很高涨,人们欢声笑语不断,姜怀书正跟在沈氏身边学习如何应酬,突然听到有人报出“淮南王到”。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整个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滞。
淮南王不是去边关了,此时出现在这里是何缘故。
众人都显得有些拘谨,纷纷将目光投向入口处。只见淮南王缓缓走进来,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头戴金冠,面沉似水,给人一种威严而又神秘的感觉。他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大家都暗自猜测他的来意。
淮南王进入殿后,直接朝着太子的方向走去。众人见状,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太子与淮南王之间的关系一向不和,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不是秘密。如今淮南王主动走向太子,众人都不禁担心是否会引发一场冲突。
“近日听闻太子殿下身体有恙,可好些。”淮南王面色温和地问候着。
齐秉锡微笑回应:“多谢三弟关心,已无恙。”
淮南王点了点头:“那就好。”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后,便不再言语。
这时,皇帝、皇后以及两位贵妃一同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待皇帝入座后,众人方才落座。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淮南王身上,开口道:“ 淮南王,西北战乱,百姓民不聊生,你在此时回朝是和缘故?”
淮南王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回答道:“父皇,儿臣已经成功平定了西北的战乱,此次回京就是为了向您禀报战况。”
“你可知,无诏不得入京?”
皇帝脸色阴沉,看着淮南王也有些不善。
淮南王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儿臣知道,但儿臣此次回京确实是为了父皇。”
皇帝皱起眉头,疑惑地问:“哦?为了朕?那是什么事情?”
齐秉谦让手下人将一只笼子抬到了大殿中央,并揭开了盖子。笼子里装着一只美丽而神秘的狐狸,它的毛发如银丝般柔软,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齐秉谦对皇帝说道:“父皇,这只狐狸乃是千年灵狐,儿臣特意将其捕获并献给父皇,希望能以此弥补儿臣未经诏令擅自回京的过错。”
狐狸被关在笼中,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姜怀书,姜怀书心有不忍,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救下它。
皇帝大喜,也饶了淮南王无诏入京的罪。
娴贵妃见机行事,趁机说道:“陛下,谦儿如今已到适婚年龄,是否可以借此机会给他赐婚呢?”
她目光闪烁着期待和算计,希望能通过这场婚姻巩固自己儿子的地位。
皇帝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皇后身上,然后又转回到娴贵妃身上,缓缓开口道:“只要谦儿有喜欢的人,朕自会做主赐婚。”
然而,淮南王心中并没有特别喜欢的女子。他一直对女子不太感兴趣,但此刻,他的目光在大殿中四处游走,最终停留在一个角落处。那里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正专注地凝视着灵狐,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忍心。她不时偷偷打量着皇帝,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安和紧张,同时还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淮南王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意。他随意地指向那个女子,说道:“父皇,我觉得这位姑娘很有趣呢。”
众人顺着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容貌美如花似月的姑娘正瞪着一双大眼,目光有些躲闪地看着他们。当众人的视线聚集到她身上时,她显得十分慌乱,连忙低下头去。
沈氏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姜怀书,心想淮南王这是看上姜怀书了吗?
此时,皇帝开口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威严和权力。站在她身边的姜如锦轻轻碰了碰姜怀书,提醒她回话。
姜怀书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向皇帝行礼后,回答道:"回陛下,臣女是永昌侯府的姜怀书。"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般动听。
皇帝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原来是姜爱卿家的姑娘,如此倒也般配。"
听到这句话,姜怀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嘀咕:"般配个鬼!"
众人对这门亲事都不太赞成,纷纷摇头叹息。这时,姜玄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摆手打断。皇帝微笑着宣布:"既然谦儿喜欢,那朕便做主,赐姜怀书为淮南王的侧妃。"
与此同时,太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谢澜庭,眼神中充满了深意。
何行晏带着几分戏谑和玩味的看向谢澜庭,随后和太子对视一眼。
谢澜庭脸色平静如水,可他手中的茶盏却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波澜壮阔。他的目光落在姜怀书身上。
只见姜怀书神色平稳的跪在那里,仿佛齐秉谦所求娶之人不是她似的。
而李氏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咬牙切齿,暗中狠狠地瞪了姜怀书一眼;沈氏则满脸惊愕,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措手不及。
至于娴贵妃,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而魏皇后则若有所思地望着安贵妃。
姜怀书深知自己不能让别人来决定她的婚姻大事,于是毅然决然地跪在地上,郑重其事地道:“陛下,臣女实在不敢高攀淮南王殿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番话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众人目瞪口呆。
然而,当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姜怀书才意识到后悔已晚。
姜玄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怒视着姜怀书,心中暗叹姜家恐怕要面临一场灾难。
沈氏心急如焚,担忧地看着安贵妃,希望她能站出来替他们说情。
安贵妃虽然没有娴贵妃那样受宠,但还是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当她看到魏皇后轻轻摇头时,只好无奈地闭上嘴巴。
只有姜如喜一脸欢喜,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紧张的气氛。
此时,在场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心思各异。
皇帝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要发火的迹象。然而,姜怀书却毫不畏惧地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臣女自知愚笨,相貌丑陋且粗俗不堪,淮南王乃天潢贵胄,人中龙凤,臣女实在不堪与之相配。”
众人听到这里,大多数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谢澜庭神色恢复平静,他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姜怀书,紧张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姜怀书生活在古代社会,但她的思维方式仍然保持着现代的特点。她清楚地知道,在古代,抗拒圣旨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轻则被斩首,重则会连累整个家族。因此,当面对如此重大的决定时,她不能选择顺从。
对于自己的婚姻大事,她不愿意随波逐流,而是希望能够自主决定。如果成功,她将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使失败,她也决不让皇帝的愤怒波及到姜家和叶家。
心中下定决心后,姜怀书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直直地望着皇帝。
皇帝听到她这番话,不禁愣住了。他仔细审视了一下她的容貌,发现并非如她所说的那样丑陋和粗俗。他意识到她正在抗拒圣旨,心中的怒火逐渐燃起。
姜怀书深知皇帝肯定会动怒,但她并不害怕。
她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地看着皇帝说道:“陛下,娶妻应当娶贤惠之人,而臣女实在配不上淮南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说完后,她对着淮南王重重一拜:“多谢淮南王厚爱,臣女实在是配不上王爷。”
淮南王对她越发感到好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继续追问:“若本王偏偏要你当侧妃呢?你当如何?”
姜怀书的身姿跪得直挺挺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毫不畏惧地看向淮南王回答道:“臣女甘愿一死。”
淮南王听到她的话,不禁感到意外。他原本以为她只是出于谦虚或者其他原因拒绝了婚事,但没想到她竟然愿意以死相拒。这个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场的众人都纷纷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皇帝听到她的回答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流露出一丝动容。他忍不住问道:“为何不愿?”
姜怀书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臣女自知身份低微,才疏学浅,无法胜任淮南王侧妃之位。况且,婚姻之事,应以感情为重,而非权势地位。臣女与淮南王并无感情基础,若是勉强结合,只会给双方带来痛苦。因此,臣女宁愿一死,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
她说完这番话后,全场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思考她所说的话。
姜怀书在心里赌一把,她脸上带着坚毅,眼神坚定,语气决绝:“臣女从小的愿望便是所嫁之人定是与臣女两心相悦,若不能嫁得如意郎君,臣女甘愿不嫁,常伴青灯古佛。”
皇帝也不是个喜欢动不动就砍人的皇帝,他是一国之君,更是天下共主,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家的形象和尊严。所以当听到姜怀书的话时,他并没有立刻发怒,而是陷入了沉思。
娴贵妃见此情形,知道皇帝已经动怒,但她并不害怕,反而劝谏道:“陛下,臣妾觉得姜六姑娘是个有勇气的姑娘,只是六姑娘与谦儿并非良配,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听了娴贵妃的话后,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有些不满地看着姜怀书。
然而,此时的姜怀书却依然保持着坚定的态度,毫不退缩。
皇帝如此也不好在说什么,便说道:“既如此,这件事便作罢。”
她再次叩头谢恩,并大声说道:“多谢陛下,陛下宅心仁厚,必有福报。”
她这句话取悦了皇帝,皇帝大笑道:“赏。”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意外,尤其是姜怀书本人。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受到惩罚,没想到竟然得到了皇帝的赞赏和赏赐。
一段插曲过后,宫宴还在继续。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皇宫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只是姜怀书却有些呆不下去,但她又不好偷偷离席,只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娴贵妃端着酒杯,笑盈盈的看着皇帝,“陛下,臣妾敬您。”
皇帝向来对娴贵妃喜欢颇多,长的不仅漂亮,那勾人的本事也让他不胜欢喜。
“爱妃,坐到朕身边来。”
娴贵妃挑衅的看了一眼皇后,施施然的坐在皇帝身边,两人推杯换盏,底下众人看着皇帝与娴贵妃的举动,又看向淮南王,若不是大盛有规矩,立嫡子为太子,恐怕以皇帝对淮南王大宠爱,太子之位有可能是这位淮南王的。
高位之上皇后看着皇帝与娴贵妃互动,心里愤恨不平,自己身为一国之母,却被一个小小的妃子给比了下去,这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皇上,臣妾也想敬您一杯。”皇后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走到皇帝面前,亲自为他斟满了酒。
皇帝看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皇后。”
皇后见皇帝如此冷漠,心中更是气愤不已。她瞪了娴贵妃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娴贵妃得意洋洋地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今天晚上,她已经成功地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安贵妃看着皇后和娴贵妃的你来我往倒是没什么反应,轻轻抿了一口茶后,吃了两口糕点,突然感觉有些困倦,于是靠在椅背上打起盹儿来。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发现皇后和娴贵妃在暗自较劲,觉得十分无聊。
这时,她看到一旁的德妃正在默默地坐着,便开口与她聊起天来。德妃已经年近四十,但由于长期患病,面容憔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
“德妃姐姐,近日来身体可好?”安贵妃关切地问道。
德妃微笑着回答道:“多谢妹妹关心,还是老样子。”说着,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安贵妃安慰她说:“姐姐不必过于担忧,只要按时服药,好好调养,一定会好起来的。”
德妃苦笑一声,说道:“好不好的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以药养着哪天断了药也就去见菩萨了。”
安贵妃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无奈和悲伤,不禁感到一阵心疼。她握住德妃的手,轻声说道:“姐姐不要这么想,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而且,你还有昭华公主呢,她那么孝顺懂事,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德妃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昭华公主,心中充满了温暖。昭华公主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生活的希望。
两人继续闲聊着,话题逐渐转移到了宫廷中的其他事情上。虽然她们都知道彼此的处境并不容易,虽然宫里争宠斗争不断,两人这么些年也能合得来从未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