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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第二十三章 敲诈 ...

  •   黄祈明有气无力地讲述着他所看到的一切。

      “我赶到那片废弃工业区的时候,刚好看见单无望把我哥推下楼。我哥就这么活活地摔死了。”

      说到这里,本性使然,伤心地哽咽起来。

      韩冬问:“你为什么会在那?”

      黄祈明说:“我哥要去外面打工,我妈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他,我当然得找个机会要回来一些啊。家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他把钱都带走了我怎么办?我们拿什么吃饭?所以我雇了辆三轮车,悄悄地跟着他们。”

      韩冬又问:“你确定你看见单无望把你哥推下了楼?”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说清楚点。”

      黄祈明仔细想了想,突然捂着脑袋:“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反正我当时到的时候我哥从楼上掉下来,我抬头一看,楼顶上只有单无望一个人,不是他推的是谁?”

      韩冬陷入了沉思。

      换蔡童问问题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你就拿这件事恐吓敲诈单无望?”

      黄祈明:“我一开始没想敲诈他的,我想报警让他坐牢给我哥偿命的。可是他求我,跪下来求我不要报警,说等他飞黄腾达了就给我好处。我听我哥说起过单无望的亲妈开了公司当了大老板,就同意了。”

      “然后呢?单无望为什么会用你哥的身份?”

      “他说他怕被警察认出来,所以就用了我哥的身份。反正他们两个无论身高还是长相,都挺像的,一般人也认不出来。”

      “那你哥黄祈飞的尸体呢?”

      “我和单无望把我哥的尸体拖到荒山野岭里埋了,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回家跟我爸妈说我哥在外面做大生意回不来,但是钱寄来了。我爸一听有钱就没再怀疑了。”

      蔡童又问:“既然这多年单无望都没有杀你,那为什么这次就起了杀心了呢?黄祈明,你还有事情没说。”

      “还有什么?没了啊。”

      韩冬重新点开广场的那段监控视频,指着画面中对黄祈明的宝贝豪车做手脚的那个男人问:“这个人,你再看仔细点,是不是认得?”

      黄祈明凑近一些盯着画面中的那个男人,越看越觉得眼熟。

      “我好像哪里见过这个人。噢,想起来了!他就是当时在火车站偷我哥钱的那个小偷!那个小偷左脸有一块红红的胎记。对,就是他,没错!”

      韩冬:“那问题就显然易见了。单无望和这个绰号火鸡的人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系,俩人还是好兄弟。这次单无望回来,兴师动众地来了这么一出调虎离山计,他不是想杀人,而是想拿回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他很聪明,懂得偷几样值钱的珠宝首饰来掩盖他的真实目的。但逃不过我的眼睛。黄祈明,单无望他到底想拿回什么东西?你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值得他铤而走险?”

      “我……我……”黄祈明紧张地捏紧了双拳放在大腿上,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韩冬说:“你不肯说我们也不逼你了,那就这样吧。”

      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黄祈明急红了眼:“什么叫就这样吧?你们不管我的死活了?”

      韩冬说:“你又不肯说实话,那就只能算了啊。今天起得太早了,正好可以回去补个回笼觉。”

      “等等!”

      “你别妨碍我睡觉好吗?”韩冬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另外三人也都跟着装模作样地打哈欠,一群人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黄祈明被这么一吓立马破功。

      “行行,我告诉你们不就行了吗?你们千万别走啊!”

      韩冬说:“那你赶紧说,我们暂且留下来听听看。”

      边说边冲蔡童挤眉弄眼。

      蔡童也说:“哎,我昨晚没睡好,得回去休息了,可没空听你废话。你最好长话短说,别浪费我们时间,知道吗?”

      “是是。”黄祈明听话地直点头。

      韩冬冲女朋友笑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对黄祈明说:“你现在可以说了。”

      黄祈明说:“你们猜得没错,我确实抓住了单无望的一个把柄。不过这个把柄并不是我亲眼看见他把我哥推下楼。我又没证据,不能拿他怎么样。”

      “到底是什么?黄祈明,你再拐弯抹角我们就走了。”钱胖子不耐烦地打断道。

      “一串珍珠项链。”

      韩冬:“就是当年单无望和匪徒周旋的时候拿出来的那条珍珠项链?”

      “是的。”

      “那条珍珠项链怎么会在你这?快说。”

      黄祈明重新理了理思绪,从头说起了——

      当年那天黄祈明赶到废弃工业区的时候刚好看到哥哥黄祈飞从楼顶掉下来。

      他惊恐万分,愣了半晌后跑去查看哥哥的情况。

      黄祈飞当场身亡。

      他吓傻了,惊慌错乱之中抬起头来。

      刚好,单无望也探出来半个身子。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在空中相遇、碰撞。

      “是你杀了我哥!”黄祈明气冲冲地上楼去找单无望理论。

      楼顶上只有单无望一个人,单无望看着怒火冲天的黄祈明,有些不知所措。

      “阿明,你听我说……”

      “我不听!就是你推我哥下楼的!你想谋财害命!”

      “阿飞是我好兄弟,我怎么会害他?”

      “你为了钱!”黄祈明到了楼顶后仔仔细细地找了个遍,都没发现哥哥黄祈飞出门的时候母亲给的那个牛仔包。

      “钱呢?我妈给我哥的钱呢?”

      “被人拿走了。阿明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这里就你一个人,钱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单无望,你赶紧把钱给我拿出来,否则我就报警去!”

      单无望看着这个上蹿下跳的小伙子,目光如冰雪般寒冷刺骨。

      “你不先问你哥哥的死,就只知道钱。”

      “我哥就是你杀的,你为了钱杀了他!”

      “证据呢?你是亲眼看到我推你哥下楼了吗?”

      黄祈明傻眼,说不出话来,却仍在狡辩:“反正就是你做的。”

      “哎!”单无望无奈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说,“黄祈明,你很爱钱是吧?”

      “怎么?想收买我?”

      “你知道我要去投奔我妈的,如果我现在被警察抓起来了那我就见不到我妈了。”

      “这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单无望定定地看着黄祈明的双眼,说:“我妈开了一个很大的公司,她很有很有钱。我是她的儿子,她的钱迟早也是我的。如果我现在坐牢了,那我就拿不到钱。我拿不到钱,你也别想跟着沾好处了。”

      黄祈明被这么一说有点心动了。

      单无望继续说:“阿飞,我们都是穷怕了的。如今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我们都不抓住的话,那我们这辈子也就完了,再没机会翻身了。”

      “你想怎么样?”黄祈明是彻底地被说动了,一点都不记得这栋楼的下面还躺着他的亲哥哥。

      亲哥哥尸骨未寒。

      “帮我做件事,我承诺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于是,单无望成功怂恿黄祈明帮着一起把黄祈飞的尸体埋了,并拿走了黄祈飞的身份证。

      单无望看着这张身份证,说:“从此以后,我就是黄祈飞。”

      “你到底想干什么?”黄祈明一头雾水。

      尸体也埋了,帮凶也做了,他还是不知道单无望想怎么样。

      这个单无望,没比他大几岁,但心思深得就跟马里亚纳海沟似的。

      不可捉摸。

      “我接下来会去黑省找我妈。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黄祈明说:“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你该不会是骗骗我的吧?”

      “我不会骗你。”单无望低头想了想,注意力落到了手中的那串珍珠项链上。

      他把珍珠项链递给黄祈明:“这个给你。”

      “我要这个干什么!”黄祈明很暴躁。

      单无望说:“你哥应该跟你说起过,这条项链是我妈留下的,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上。对我来说,这条项链就是我的全部。”

      “嗯。你每次来都带着它,我有几次还想问你来着。”

      “项链先押给你,等我找到我妈飞黄腾达了再来取回。”

      “行。”黄祈明一口答应。

      在往后的几年中,单无望很守信用地每个月给黄祈明打钱。

      黄祈明的日子过得要多潇洒就多潇洒。

      他并不知道单无望在那边到底过得怎么样,还以为单无望认了亲妈当了太子爷住着豪宅天天香车美女呢。

      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就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了一千万。

      可那次,单无望却失联了。

      一天一个电话地打过去都不接,他急了,怒了。

      一时脑热跑去派出所报案,想把当年单无望推黄祈飞下楼的事抖出来。

      结果在派出所门口遇到这么个事。

      两名警察叔叔正押解两名嫌疑犯下车。

      原来其中一个年轻人偷了别人的钱,另一个年轻人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最近俩人闹翻才来报案。

      警察叔叔说得很明确了,不仅偷钱的那个要坐牢,知情不报的那个极有可能也要承担责任。

      那一顿说辞直接把黄祈明吓得跑回了家。

      偷个钱,知情不报还要坐牢,那么杀个人知情不报岂不是……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惊胆战。

      报警这个念头是彻底地打消了。

      他再三思虑后决定亲自去一趟黑省,找单无望好好说叨说叨,多要点钱什么的。

      一张火车票,他就来到了黑省丹江市。

      人生地不熟,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该去哪找单无望。

      一个机缘巧合,他认识了一键车行的老板孙键。

      俩人是不打不相识,一顿酒就从脸红脖子粗的“敌人”变成了喝酒吃肉的好兄弟。

      他从孙键那得知单无望在坐牢,所以这两年都没消息。

      “老大下个星期就出来了,要不我们一块去接他吧?你是他弟弟,他看见你一定很高兴。”孙键有一天很兴奋地对黄祈明说。

      黄祈明当然同意。

      他也想看看这个太子爷怎么就混到坐牢的境地了。

      “键哥,我哥他不是来找咱妈的吗?怎么坐牢了?”

      孙键说:“那个女人不厚道啊!这么有钱有势也不捞飞哥一把,害得飞哥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黄祈明很好奇:“键哥,那女……不,咱妈到底是什么人啊?”

      孙键看了眼黄祈明:“这个等你哥出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单无望出狱了,整个人又成熟了不少,也寡言了。

      他和黄祈明一直住在一键车行,俩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每天说的话却绝对不会超过三句。

      黄祈明很想知道单无望的亲妈到底是谁,暗地里悄悄观察单无望的一举一动。

      单无望有个很奇怪的习惯,每个星期六都要去庙里烧香拜佛。

      有一次,黄祈明跟踪单无望到了普世寺。

      黄祈明亲眼看见单无望和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女人擦肩而过,老女人看着单无望的眼神好像要杀了他似的。

      接着,单无望很伤心欲绝地跑进大殿,跪在菩萨面前痛哭流涕。

      那一刻,黄祈明终于知道单无望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了。

      他闲来无事八卦起那个女人的事迹来。

      那个女人在丹江这边还挺有名,经常上电视和报纸,公交车上也都是她的半身像。

      她是三八红旗手,女性的楷模,企业家中的佼佼者。

      她风光无限,出入豪车保安。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打个喷嚏整个股市都要动三动。

      可谁曾想到,这样一个能干强悍的女人从前被卖给了两个兄弟,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不久,单无望知道黄祈明在查那个女人的事,就很生气地和黄祈明摊牌。

      黄祈明说:“你让我闭嘴也很简单,你给我一千万,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

      单无望说:“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情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给你。”

      “你想唬弄谁?你卖惨给谁看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其实私底下一直有来往的吗?那个毕竟是你妈,你跟她要,她一定会给你。”

      单无望突然暴怒:“你别去骚扰她!不然我杀了你!”

      “你杀我?好啊,那你杀啊,就跟当年杀我哥一样杀了我呀!”

      单无望听到这话,无力地垂下头:“好,我答应给你一千万。不过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得分期。”

      “行,分期就分期。”

      “我的项链可以给我了吧?”

      “等我拿到了一千万再给你。”

      单无望捏紧拳头瞪着黄祈明:“你最好说话算话。”

      黄祈明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娇妻,抱着头痛哭起来。

      “他就是想拿回项链而已嘛,为什么要杀了小美呢?”

      韩冬问:“你把你和单无望的事告诉你妻子了吗?”

      “小美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单无望那个混蛋,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小美?呜呜呜……”

      “我看不一定吧。”蔡童说。

      黄祈明抬起头来:“你什么意思?”

      蔡童说:“进门的时候我顺道观察了一下。大门没有被撬或砸的痕迹,围墙和周围的树都完好无损,也就是说单无望不是翻墙而入或者强行进入的,而是有人故意给他开的门,他是堂而皇之地进来的。”

      黄祈明听了这番推理后脸色大变:“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蔡童说:“你老婆和单无望有一腿。即便没有一腿,他们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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