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Ⅱ 未来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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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里看不见光，却安逸地选择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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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魂街。润林安。
日番谷冬狮郎买完甜纳豆回到家里时，奶奶正打算做午餐。
好生劝说后，他一手揽下了这日家中的杂活，扶着奶奶去休息。做午餐前，他稍稍驻足，掉头来到自己房中，果真见到墨发女子已睡死在床上，俯瘫着一动不动。
她一身死霸装并未换下，较平日来看仅是凌乱了些。
他轻叹口气，放弃了要叫她一起帮忙的想法。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啊。]
今日是难得的假期，日番谷自然是选择到流魂街探望奶奶。偏生栗原清云不知来了什么劲，居然就兀自地跟来了。本想发火将她打发走，他突然想起约是两年前第一次在流魂街见到栗原的时候，她被父亲赶出家的场景，亦不好开口了。
[虽然说是无家可归，但平时放假的时候这家伙不是也自己待在队舍的么，这回是凑什么热闹……]
她刚跟着来的时候，银发少年还有些不放心。不过见到她凝视奶奶的目光后，顾虑什么的都被抛去了老远。兴许是错觉，他竟在她眸中看到了一种叫做温柔的情愫——这最不可能出现在栗原清云眼里的情愫。
不过，这种在内心翻涌起的震惊，于栗原清云毫无顾忌地在他床上瘫下时就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午饭时日番谷冬狮郎企图叫醒栗原清云，只可惜所有踢打都对她无济于事。这种状况一直出现在晚饭后。
确认奶奶已经入睡，他才小心翼翼地离开房间，回到自己房里时已不见原本躺在床上的栗原。拧眉踱步来到门廊，果真瞅见墨发女子正垂脚坐在那里懒散地撑头凝望夜空上清浅的星宿。
他上前几步，又看到了她身侧的酒壶和两个酒杯。
“栗原。”紧蹙起眉开口唤她，银发少年来到她身畔，本想呵责些什么，张嘴却成了问话：“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栗原清云回眸看了看他，随手执起酒壶晃了晃，一脸往日的波澜无惊：“要不要喝点？”
若是平时，他定会断然拒绝。但考虑到此刻她眼里的捉摸不定，日番谷还是短叹口气后坐在了她身畔，端起她斟好的一杯酒后，不确定道：“这是你刚刚出去买的？”“去了趟家里，偷拿了老头子的。”她敛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语气淡然，“家里也只剩这些了。”
颦蹙着眉，他没有深思她后面那句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虽说不常喝酒，但带着松本乱菊这么多年，他接触酒的机会自然还是有的，因此也没有不习惯之说。
正值晚夏，夜里的微风还是参杂着零星的凉意，灌进衣领时带来的是少有的惬意。
平和的润林安晚间往往是沉寂安详的，渐息的蝉鸣后是草丛中蟋蟀发出的声响，没有早晨的烦躁，反而给黑夜平添了分安逸。
“队长，”平静的女声在耳畔响起，日番谷冬狮郎偏首看向栗原清云时，她正昂首喝下了整杯酒，目光游移在远方，看不出表情：“您能不能给我加工资啊。”
“……”好容易才听她道出目的，银发少年却不由得愠怒起来，额角的青筋适时地暴起，当下便驳回了她的请求：“你整天偷懒闹事，我有什么理由给你加工资？”
一时没应声，墨发女子又是一杯酒下肚后，才缓缓启唇，语调里依旧没有跌宕起伏：“就这一次啦。我有急用。”“急用？”皱眉反问，他瞥眸时再度见她灌下了一杯酒，还替他斟了一杯。
“唔。”她顿了顿，道：“我帮你看了雏森副队长这么久……还有上回辅助您训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究竟是有什么急用？”听她这么纠缠，日番谷心中的疑虑又深了一层——平时扣她工资她也是毫无怨言地认命的，从未见过她这般斤斤计较的模样。
栗原清云噤声了一阵，半晌后才无声地吁了口气，面不改色地喝了杯酒后淡道：
“老头子断了气。介一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扫空了，我需要一点钱来安葬老头子。”
愣了良久他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碧眸一黯，撇过头突地就不知改说什么好了。他见过介一，以前曾零零碎碎听她说过，她来到流魂街后就跟尾田夫妇组成了家庭，而尾田介一则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但自小就暴戾无理，后来竟成了流魂街里无耻的混混，这一带的人都听过他的名字。
栗原埋头又是几杯酒下肚后，这才发觉身边的银发少年不再做声，也许是酒精作用，她当下就不耐烦地放下了酒杯，倾身探过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扯近了些，提声道：“所以你到底给不给我加工资啊？！”
日番谷冬狮郎倏地一惊，低眸便看到她紧锁的眉心和脸上难得生动起来的表情——虽说这神情是带着劣性的烦躁。
酒精的刺激让她身子有些摇晃，拽住他衣领的手也渐渐松了松，眸子里的犟意却丝毫未减。他稍稍低眸与她对视，盯着她眸中的不耐与焦躁，恍然间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栗原清云。
至少不是他所认识的栗原清云。她眼里沉淀的色彩，就如同早上昙花一现的温柔一样，似是存在于很久远的曾经。
曾经。他那时不知道，这个曾经，一直蔓延到三百余年前，酝酿的是这个墨发女子令人叹惋却说不上绝望的过去。
“好啦。”意识到她是喝醉了，银发少年用不重的力道扯开她的手，竟不自觉地温声细语道：“加工资是没可能，不过……明天回去后把下个月的工资预支给你。”
听得他这么说，栗原清云脸上的神情总算是柔和了几分，撇过头来胡乱地抓起酒壶便灌了一大口酒，原先清晰的繁星此刻亦变得有些影影绰绰。她安静地昂首观望了一阵，突然就干脆地磕上眼皮，身子一歪——
“砰”地一声轻响，日番谷回头时已看到她靠在了身边的木柱上酣睡，方才的动静是头靠上木柱的声音。
[真是的……头都撞倒了居然还睡得若无其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弯腰横抱起她，将她轻轻安置在房间里没有收拾的床上后，拉上门，自己亦去隔壁的房间睡下了。
蟋蟀鸣叫的声音久久未息。
翌日，吃完早餐安顿好奶奶后，趁着栗原清云还未醒，日番谷冬狮郎瞬步赶去了第7
区。
向四下的街坊随意打听以后，他也只得到了一些零星不全的信息。
——“尾田夫人在三十多年前的时候就因为死神的失职被闯入尸魂界的虚给……”
——“他们家的清云后来说要去真央读书当死神，所以尾田就一气之下赶她出去了。”
——“其实清云也做得够尽孝了，每个月领了薪水都会到家里来，只是尾田他每回都照常赶她出门……”
——“介一啊，根本就是个畜生！尾田他多数是被他给气死的啊！”
——“看看，现在尾田家都是一副被洗劫空的样子，上回清云来的时候，脸都青了……”
邻近几家的的说法，大抵也不过如此。
唯一得到的令他较为意外的消息是，栗原清云是约摸六十年前被收养的，而她进真央的时间却是三十多年前——并且让他不解的是，在去真央入学前，她丝毫没有显现出当死神的资质，灵压甚至比普通的整还要弱。
[那她不顾家里人反对，一定要去做死神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沉思着这些回去润林安的时候，他又突地想起不久前松本见到栗原的刀后所问的话。
——“好漂亮的刀~话说，小清云你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一片汪洋吗？”
他没记错的话，当时依稀听到栗原的回答是——“一片散沙。”
[沙。流水系的斩魄刀，怎么存在的世界会是漫天黄沙？]
原本对她斩魄刀的疑虑是在她亲自在自己面前始解后解除的。但此刻浮现出的疑点又让他暗自纠缠起来，全然理不出思绪。
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一段细节——他所忽略的，栗原所隐瞒的……无人知晓的真相。
日番谷冬狮郎执意要同栗原清云一起帮忙安置尾田的陵墓。
尸魂界万物都是由灵子组成，因而尸体不会有什么腐烂之说。所以即使相隔半月之久，他看的的依然只是一个老人安详闭眼的苍老而温和的脸。栗原一直是持着平静的表情，散漫的模样全然看不出悲痛。只是她蹲在墓前呓语的那句“道中お気をつけて”，概括了所有。
所有事情处理完时，已是暮色四合的时间。
拖着疲乏的身子跟在银发少年身后，栗原早已抬不动脚来瞬步，而日番谷似是注意到了这点，特意将脚步放慢，以常人的速度前行——即便是这样，她仍落下了一大截。
夕阳摇摇欲坠地垂在天际，压扁扭曲的圆滚身体中挤出鲜红的汁液，溢满了周遭的云彩。
橘色的余晖温和地洒在墨发女子的侧脸，略显苍白。
“栗原。”日番谷驻足，轻唤身后的人，“你隐瞒的事情，能告诉我么。”
她打了个呵欠，并未顿下脚步，双手插在袖管里，与他擦肩而过。碧眸里盛着夕阳泼洒下来的橙红，色彩里投射出她愈渐远离的背影。
“队长。”慵散的声线被风捎过耳际，发丝掠起时撩过一阵轻微的瘙痒，“时候到了，不愁没人告诉你。虽然不是全部。”
[你所知道的真相，永远只是一部分。]
少年短叹口气，远凝她孑然的背影，胸腔中萦绕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栗原。”再度喊住她，他放低了音调，沉声一字一顿地开口，眸光深邃而幽柔：
——“只要我还是日番谷冬狮郎，就不会对你拔刀。”
不管有多强大，都不敢说出保护你这种话。我怕违背诺言，所以告诉你不会对你拔刀。
墨发女子身形稍顿，扬扬手没有回头：“知道了，队长。您可要记着啊。”
银发少年的角度看不到，她闭眸拧眉的神情。
他亦没有想到，当他得知他所需要的真相时，前方的女子已消失不见。
仿佛这穿过指尖的风，凉意尚存，形已泯灭。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Ⅱ 未来序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