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中央科学院的真面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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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呼之后，瑾辰忽然想起什么。
“穆子，你们是不是也要选研究方向的？选好了吗？”
“是的呀，选好了，”穆子逸打开自己的光脑展示给大家看，“我也在中央科学院的，和大师你一样，我在机甲研发部，跟邵丰老师。”
穆子逸的这个选择大家都毫不意外。
“不过大师你放心，别的方向我都会好好学的，上课不教我也会自己去学的——像你一样。”穆子逸乐呵呵说。
“小子，怎么都没和我们说？有点不够意思啊。”齐悯竟还会打趣人，可真不容易。
“我们没说分什么方向的，是吧？”傅若雪想了想转头问起了漆雕玹。
至于为什么不问离她更近一些的齐悯——不好意思呗。旁人或许不会察觉，可瑾辰却觉得傅若雪的这个举动之中有些奇怪。若雪什么时候和漆雕玹还如此熟络起来了？瑾辰觉得她似乎错过了些什么。
“是啊是啊，我们单兵系是没有方向的。”齐悯抢着回答，还讨好地对傅若雪笑笑。
傅若雪状似嫌弃地转回头。
“单兵没有方向，所有方向都是需要掌握的，三年级会多一些机甲和星舰的内容。”漆雕玹语气平和地解释。
瑾辰默默点头。单兵确实需要十分全面，而这就是为什么说单兵系是最强最难的专业的原因。真不是瞎说说的，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人形武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们可以吃饭了吧？”瑾辰弱弱问道。
“吃吃吃，走走走，辰辰，好好挑挑。刚刚穆子逸说请客的哦，大家都听见了，把他吃穷！”傅若雪揽着瑾辰站起来。
“吃穷吃穷！”齐悯积极响应。
联邦历298年10月1日。
瑾辰精神抖擞来到联邦中央科学院——星云联邦所有研究员们心中的圣地。
主城区的近空是禁飞的，所以瑾辰和穆子逸等几个同学下了飞艇后一起包了辆悬浮车，一路飞驰，最后在中央科学院旁的临时停车位下车。
瑾辰曾多次见过和路过过这处建筑群，但她确实没能踏进过这处圣地。
所有同学都非常激动，目光炯炯地望着面前的建筑。瑾辰亦深吸一口气，仔仔细细看着面前华美得仿佛历史博物馆的建筑群。中央科学院充满东方古式风格，重檐黑瓦，园林景观，古韵深厚，占地甚广。
这种等级的研究院，安保措施自然是很严格的。
安保人员仔细审查核对他们的信息后才让他们进入一条安检通道，几个同学的背包还被检查了一番。
好一通严格检查，众人终于正式进入中央科学院的地界。
穆子逸悄悄在瑾辰耳边说，那个安检通道看似就是个普通的玻璃隧道一般，实际上是第九特殊军最近才让各政府军事机构投入使用的超高安全系数的安检通道，各种武器就不用说了，连各种窃密设备都无法遁形。
进入正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被紫藤萝花架笼罩的人行道，右侧花园里各色花卉开得正好，竟还有园林与小山景观。另一侧则是宽敞的四车道，更远处居然还有茂密的森林。
这中央科学院内部竟然绿化这么好？瑾辰倒是想好好逛逛这院子，但是现在还是先报到再说。
走了大约十分钟，众人才进入中央科学院的主楼。
瑾辰听着同学们小声抱怨着“中央科学院怎么整得和公园似的”“建筑这样零散，浪费地皮又降低效率”。她想的是，这样稀疏的建筑和过长的通道可能是为了督促研究员们进行一定程度的运动锻炼，而这些优美的环境则是为了让研究员们放松心情吧。
主楼里的装修风格和外头可真是大不一样了。入目是几何形的桌椅楼梯，银灰的金属构件与烟灰色玻璃相映成趣，冷静严肃。但又夹杂着色彩丰富的装饰物，墙上有许多充满童趣的儿童画，到处拉着彩色的装饰带。
来往的白大褂的研究者们或步履匆匆，或笑谈阔论，有老有少，但脸上都洋溢着一般的热情。
中央科学院，竟然还是个充满人情味的有趣的地方呢。瑾辰眼睛一亮。
有一位巧笑倩兮的行政人员在大堂里张望着，看到了瑾辰几人便马上迎上前来。
“小同学们，你们好，我是教学部的绮音，欢迎你们来中央科学院学习！”绮音热烈鼓掌，路过的研究者们注意到了，也都驻足微笑鼓掌。
还真是没想到。
“大家不用太紧张，中央科学院不是这么严肃的地方，我们大家都是很活泼的呢。”
“你们这一学年基本都会在这里进行学习，一般上午按照专业方向进行集体授课学习，下午则回自己的研究室在导师的带领下进行更深入的学习。工作时间是晨八点至晚五点，我们不鼓励拖班。双休日自行安排，好好休息放松，我们科学院是双休的，我们也非常不鼓励双休日加班哦。”
“有一些课程因为场地原因，你们需要回学校进行，数量不多的。今天你们是自己来的哦，为了方便大家，中央科学院后续会派一辆飞艇往返接送你们，不过只在固定的上下班时间，错过的话就很抱歉了，需要自己想办法了。”
“你们应该很关心考核方式吧，中央科学院鼓励开拓思维，重视各种人才，所以我们不采用教条的书面考试啊论文啊这种方式，也不采用主观性过强的导师评分，而是希望由你们自己来对自己的表现打分。”
自己打分！？震惊，大家都非常震惊。
不过瑾辰仔细一想，恐怕绮老师说的这所谓的“自己打分”其实是多维度的评分，有自评有他评，且平衡客观和主观权重。太天真全信了，就完喽。
“中央科学院包容开放，不过这里毕竟是个保密性很强的机构嘛，大家都是军校同学都懂的对吧。所以请大家随身佩戴这张门禁卡，这张卡可以让你们在可以进的那些区域中通行。一些保密等级高的区域，如果大家的带教导师向上级申请得到特批的话，也是可以开通进出权限。”
大家依次接过绮老师分发的门禁卡，乖乖戴到了脖子上。瑾辰有些好奇地拈着自己的这张门禁卡端详了起来。
这是一张有一定厚度和硬度的卡片，背景底纹由一个个重叠的银色菱形光纹组成，上面显示着所有者的大头照、姓名、隶属研究室和“首都军校学员”的字样。
“大家相互串门问题是不大的，没有关系。科学院数据库中的资料呢，在大家保密层级内的也都可以阅读，不过仅限在科学院内网区域，很抱歉，请大家理解。”
很理解，这是非常正常的保密要求。虽然说资料不能外带，但是自己做的笔记之类的的二次资料则完全不会受到限制。
“每个人的课程表、一些相关的资料和注意事项等等我已经发给你们了。下面我带大家参观一下科学院的主要区域，然后带大家去自己的研究室。上午十点准时开始各种课程呦。”
于是大家一起参观了会议室区域——大大小小足有几十间，几乎天天都会召开各种学术会议，他们也可以参加科学院定期举办的公开讲座；
超级高级的各地风味食堂——要付钱，不过他们学生也有餐补；
超级贴心的公共和私人休息区——科学院建议午休，强调劳逸结合，他们也可以来；
占据了主楼重要位置的肃穆寂静的历史长廊——这是缅怀先贤的地方，也是某些研究员沉静心灵的地方；
按领域和研究者工作年限等分区的最新研究的展览区——这是给所有研究员一个展示交流的机会，特别能鼓励年轻的研究者们；
敞亮豪华的健身区——科学院鼓励研究者们锻炼身体，这里人可不少，抵得上首都军校的对战室了；
占地几十亩的先进的“小”菜地——完全人工而不是机械化的菜地，科学院鼓励研究者们进行体力劳动，放松心灵；
甚至还有独立建筑的“小型”美容舒缓屋、三层的内部“小”超市、露天泳池和露天各式球场等等各种设施。
麻木了麻木了，中央科学院的福利待遇是不是过于好了……
一群常年待在没有什么娱乐场所的军校中的学生们眼睛都直了，这谁还分得清中央科学院和豪华休闲娱乐街？
绮音年年带学生，她可见惯了他们这目瞪口呆的样子了。
她笑呵呵地解释道，研究的灵感不是靠在暗室里苦思冥想得出的，必要的休息、舒适的享受、合理的劳动运动，也都是必要的。科学院是包容的，会照顾每个研究者的习惯和心态。
有的人可能是苦行者需要整天泡在研究室和书堆里才好，有的人可能需要舒适放松的环境来调剂，有的人可能需要美食来抚慰心灵。
科学研究有多么伟大吗？归根究底其实只是个工作。只需要刻板教条的话，那机器人就足够了。作为研究者的人类个体的灵感和精力不是凭空而来的，需要饱满的热情和健康的心态体魄。
当然，绮音没有提到的是，能在中央科学院工作的都是顶尖中的顶尖的那一批研究者，他们立志于更新已知、发现未知，当然不会沉溺于物质享受。对这些联邦顶级的研究者们来说，需求被满足、人格被尊重、成果被尊重，才是最好的福利。
深深受到震撼的瑾辰跟着同样被震撼到了的同学们终于结束了本次颠覆了他们认知的导览，跟着绮音最后去到分布在不同楼群中的各个研究室，也算是熟悉一下。
各个大领域的基本都会在一幢楼里，上课也会在同一个教室。
同学们一个接一个进入自己接下来这段时间实习学习的研究室，队列中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走到机械能源楼，瑾辰在机甲研发部门口送走了穆子逸等人，她便成了孤零零的最后一个。
“瑾辰对吧，稍微小小提醒一下，你等下要见的这位研究员的脾气可能有一点点点点不好，不过人是好的，你不要怕。如果你接触之后觉得真的不能容忍，千万要和我们教学部说，我们可以给你换方向。”站在电梯间中，绮音小声与瑾辰提示。
瑾辰是真没想到，中央科学院连对他们这些小小学生也是一般的尊重，没有要求她必须顺从老师，甚至还给她撑腰？
“好的，谢谢您。”瑾辰当然不会拂了人家的好意。
电梯从6楼下到-1楼，门一打开瑾辰只看见昏昏沉沉的走道，和楼上热热闹闹的几个研究室截然不同，有种无人问津的荒凉，就连墙上的“宇宙射线研究部”几个潇洒飘逸的大字都似乎蒙尘。
“这灯怎么还没修好，哎……”绮音叹着气率先迈出了电梯门。
然后两人开始一个个实验室找过去。
没人，还是没人。
不仅没人还干净得过分，仪器摆放整齐，桌面干干净净，毫无使用痕迹，和展示品一样。
终于，在最后的那间数据中心，一排排的老式的巨大的服务器中，两人找到了这位“脾气不太好”的研究员。
他蜷着身子坐在服务器之间，正在光脑上捣鼓着什么。
他非常的年轻，瑾辰觉得也就二十来岁刚刚毕业的样子吧。那一头黑亮的头发，一身白大褂，都干净整洁得过分。
“咳咳，邵康研究员，首都军校来学习的学生到了，接下来这一学年，请你好好带她学习。”
姓邵？邵姓不算太常见，他不会和邵丰是亲戚吧？
邵康闻言掸掸白大褂站起来，竟也高高瘦瘦，比包子肃还更像麻杆，一双灰黑色的眼睛过于狭长犀利，掩在金框眼镜后，不耐烦又冷冰冰地扫了一眼瑾辰，稍微柔和一点地对绮音点了个头。
这德行，绮音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这可是个好学生，你别再不当一回事，不然今年工资都要扣光了。”
嚯，看来这家伙经常被扣钱……难道是因为投诉太多吗？瑾辰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我走了，你好好的哦。”绮音对瑾辰温柔告别。
然后就剩下一室沉默，好吧，服务器“滴滴”“嗡嗡”声还是有的。
“说说吧，你又是哪位塞进来的？”邵康翘着脚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一脸审视和嘲笑。
“我叫瑾辰，是首都军校勘探系三年级的学生，录取了‘宇宙射线研究’方向。”瑾辰解释了一番，她深刻怀疑这位邵研究员压根没看学/生/资/料，学校老早发过来了喽。
“呵，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别肖想了。我赌你待不满一周，就求爷爷告奶奶要换个地方了。”
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谜语。
照瑾辰的性子，本来不想辩驳只想用事实说话的，但是转念一想，她竟挑衅道：“老师你说赌……赌总要有赌注吧，赌什么？”
邵康似乎有些意外，但他扶了扶眼镜，掩去目中锐色，只嘲笑出声：“你不配和我赌，你只会输，代价就是，学也别上了，整天想着这种歪门邪道趋炎附势的，上什么学！”
瑾辰不知道这人怎么就给自己贴上了这种标签，非常的莫名其妙。不过好在她从荒星一路拼搏出来，见惯了各种嘴脸，并不至于有任何委屈或触动。
“要是我赢了呢？”瑾辰便继续呛声。
“赢？那就，继续循环，反正你最终逃不出这个结果。”邵康话语之中甚是肯定的平淡，仿佛他压根不觉得会有什么变数发生，一切只会平淡如死水无波。
行吧。瑾辰不指望几句话扭转他的判断。
“别杵这儿了，看着烦。别指望我，我可没什么能教你的。怕是连质子、中子都分不清，就来研究什么宇宙射线，你知道什么是宇宙射线吗？”
他用肯定句的语气说了一句反问句，他的态度过于不屑，反而激起了瑾辰的反骨。
“老师，我学过物理的，核物理、射线物理、宇宙学相关内容我也懂一些的。宇宙射线泛指一切外太空的带电高能次原子粒子，但是目前一般仅特指星际大迁徙期间发现的特殊射线及现象，包含89%的单纯质子、10%的α粒子、0.5%的μ粒子、0.3%的重电子和0.1%的不明物质。具有超高的动能，来源目前尚不明确，但组成明显不同于银河宇宙背景和超新星射线等。”
“人类到目前为止有记载的只有三次接触事件，这种特殊射线均能产生一种蓝紫色的类似极光光弧的发光现象，具体机制尚不明确。一般认为是宇宙射线导致人类基因缺陷及异兽异化，主要是μ粒子及不明物质引起的基因突变，是一种减益化攻击性化缺陷化的恶性不可逆转性的基因突变。因含μ粒子等，宇宙射线的穿透性极强，目前没有很好的防护措施和预警措施，致密极厚多层结构衰减法的有效性有待验证。……”
邵康没阻止，瑾辰就把自己知道的都挑了点一股脑倒豆子般说完了，足足说了六分钟。
那可真的是，说得口干舌燥。
“还挺能说，”邵康面无表情地放下脚，正坐直视她，“不过，就是些小学生都知道的皮毛罢了。”
然后他站了起来，抛下一句“你记得每天把所有实验室卫生都搞一遍，有一颗灰尘就滚吧！”就步履如风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虽然他的态度仍算不上好，但瑾辰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可以留下来了！
搞卫生嘛，不过就是小事，瑾辰没什么不开心的，她年年实习活动扫大街搞卫生，太熟练了。
不过——
“老师，我可以看数据库里的资料吗？”瑾辰追出去，扒着门对走廊里喊了一嗓子。
“随你。”远远传来一个声音。
他脚程还真是快啊，从这回声听来感觉他都要走到电梯间了。
看着这一大间数据中心，瑾辰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不过还有个问题，她该去哪里上课？
按照包子肃与她突击的信息，相近领域的研究室会安排在同一栋楼，所以这些研究室的实习同学们会统一上课，虽然，她这是在机械能源楼……
机械能源楼，从地理位置就可以看出，是最早建造的那批楼宇。地上整整有二十层，其中一至三层是公共共享空间，包括大大小小的会议室、休息区、行政部门等等。四层五层是能源部的相关研究室，包括淳于研究员的研究室。六至十四层都是机甲研发部的空间，仅刚刚路过那一小下，就让瑾辰记忆深刻。某个实验室直接就是个三层挑高的大房间，里面挂着各种研制中的机甲，实在太过震撼。十五至二十层是其他的机械相关的研究室，譬如悬浮车研发、飞行器研发等。
她这一届，只她一人在能源动力部实习，为她专门开课确实不实际。按照包子肃的理论，难道她要和在机甲研发部实习的机械系同学们一起上课吗？
瑾辰记得绮音发了课程表，她这才有空打开光脑仔细查阅。
“机甲引擎与能源”、“机甲程序控制”、“机甲武器研发”……
好吧，看来她还真是和机甲研发部的一起上课的。不过她也要搞机甲研发了吗？尽管十分意外，但瑾辰觉得这好像也不错？
中央科学院的机甲研发那是给多少钱也不一定能学的啊！
赚到啊，真的是赚到了。
穆子逸见到瑾辰坐在他边上的时候，也是懵的。
“大师，你、你没走错教室？还是，我走错了？”穆子逸站起来就想去看房间号。
瑾辰一把拉他坐下，”没错，我就是和你们一起上课的。能源部……人太少没法开课……”
“啊……那你也太可怜了……”穆子逸一张娃娃脸上满是生动的遗憾。
“不过没关系，大师别怕，机甲研发不难，有我罩着你！”然后他一脸豪情地伸手拍拍瑾辰的肩膀。
瑾辰心里乐，面上仍一派严肃，只点头说好。
看着窗明几净的空气中弥漫着学术气息的会议室，瑾辰觉得在中央科学院的这一学年一定会非常充实，她满怀期待。
至于那个态度恶劣的邵康研究员……完全不会给她什么影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中央科学院的真面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