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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噩梦 ...

  •   我并不知道我是谁,我为何会诞生于此。锁骨下的火辣让我渐渐清醒,我低下了头,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串文字,涣散的意识在慢慢地恢复。墨色的花体文字在红肿的皮肤上飞舞,这是属于我的烙印———

      达斯汀.斯旺戈
      Dustin Swango

      …

      1878年,冬

      木制地板上破着洞,墙上的石膏也都剥落了,墙壁和窗户上的破洞被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报纸混着面糊糊着。

      “生日快乐,卡洛斯!”瑞秋端着一个小托盘走出了厨房。微弱的烛光为她照亮了前进的道路,火苗随着窗外刺骨寒风摇摆。瑞秋把托盘放在了摇摇欲坠的桌子上,用围裙抹了抹额头,又擦了擦手。

      卡洛斯看见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面包,他笑了笑看着瑞秋说道:“谢谢你妈妈!”

      “卡洛斯哥哥每次过生日都有蛋糕吃,要是每天都过生日就好…阿…阿嚏!”从窗缝中溜进来的寒风把尤妮斯的脸庞冻得通红,瑞秋用围裙擦了擦尤妮斯的鼻子,“妈妈,我再也不想再吃土豆了...对了对了,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

      瑞秋又点起了一根蜡烛放在尤妮斯的面前,嘴上滔滔不绝的说着:“爸爸可能还没有从工厂回来,不过过了今天就可以拿到这周的工钱,加上这段时间我缝的这些衣服,下周的食物就有着落了,但...”

      “妈妈,我想去上学。”卡洛斯打断了瑞秋,他认真的看着瑞秋的眼睛,从中感受到了不解,“额...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的生日愿望,不对,我的生日愿望是…我希望我们一家能一直在一起...”卡洛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话音越发越小。

      “这...孩子,我想还是等尼克回来之后我们再商量吧,你知道这对于我和你爸爸来说这并不是一笔轻松的费用。”瑞秋似乎没有太在意,继续做着手上的纺织活。“但我们像让你以后过更好的生活,我们会考虑的。”

      尤妮斯似乎感受到了气氛不大对劲,于是嚷嚷道:”哎呀!蠢哥哥!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尤妮斯对卡洛斯翻了一个白眼,“算了你今天过生日,我就不说你了,赶紧吹蜡烛吧!”

      卡洛斯看着眼前大限将至的蜡烛,深吸一口气,“呼——”顿时,整个木屋里的亮光少了一分,寒意多了一分。

      “十岁生日快乐,孩子!”

      “生日快乐,哥哥!”

      这是他的家人,是他一辈子的信仰,是他一辈子需要守护的人。

      是啊,这是他一辈子需要守护的人。

      ...

      漫长又寒冷的冬日并不好过,天空中飘洒着雪花,而漏风的木屋门口,还是没有出现尼克的脚印。瑞秋又点起了一根仅剩不多的蜡烛,再次把黑夜照亮,为看似已熟睡的两个孩子拢了拢被当作被子的麻布。然后坐在床尾,借着烛光做着纺织活。

      “嘿,妈妈!”卡洛斯看见妹妹已经熟睡,便偷偷地坐起身,戳了戳瑞秋的后背。

      “天哪!孩子你差点吓到我了,怎么还没睡着?”瑞秋拍了拍自己。

      卡洛斯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嘟囔着:“妈妈你知道...今天是我的十岁生日...”说着他抬起了头,扯开自己的衣领,寒风顿时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卡洛斯指了指锁骨下皮肤上的文字,郑重地注视着瑞秋“我想知道达斯汀.斯旺戈是谁,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瑞秋看见卡洛斯被冻得直哆嗦,于是把手上还没有缝完的布料披在了卡洛斯的肩上,左手端起了蜡烛,蹲在卡洛斯的面前,右手抚了抚男孩的脸庞,微笑着对他说:“我和你爸爸在雪地里捡到你时,你还那么小,身上一点肉都没有。那天捡到你的时候,我们以为你身上的这串文字是谁用墨水写上的,可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恶,在一个孩子身上用笔刻上了字...”

      瑞秋说着,又摸了摸卡洛斯身上的伤疤,“我和你爸爸从来都没有认识姓斯旺戈的人,再说,你现在是属于我们家的一份子,我和尼克就是你的父母。”

      卡洛斯似乎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但他还是抱住了瑞秋,“谢谢你,妈妈!我爱你们…”

      “砰砰砰!砰砰砰!”

      卡洛斯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却被一串急促的敲门声打断,熟睡的尤妮斯也有醒来的迹象。

      “应该是尼克回来了,我去看看。”瑞秋松开了卡洛斯的怀抱,拢了拢他肩上的布料,“你和尤妮斯先睡觉吧...”

      瑞秋端着蜡烛走向了被风吹得吱吱作响的木门,在打开木门的一瞬间,狂风把雪吹进了木屋中,蜡烛禁不住这寒风,熄灭了,木屋里再一次恢复黑暗。

      卡洛斯看到门口有一处亮光,那应该是一盏油灯吧。然后他听到瑞秋和一个男人的交谈声,他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尼克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抽泣声。卡洛斯似乎发现好像发生了什么,于是披着布料下了床,向门口走去,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折回床边,将身上的布料轻轻地搭在了尤妮斯的身上,确定没有再忘记什么,走出了木屋。

      雪花落在他的发梢上,将他赤红的头发染成了白色。卡洛斯眨了眨眼,右手遮在额头上,左手则伸进衣服里,想要为自己取暖。他一路尾随着亮光,走了不知道多久,身子已经快被冻僵,他想要回去,但不知为何,好像有人告诉他必须坚持下去。

      他来到了一座教堂附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卡洛斯皱了皱眉头,随之心脏跳得也越来越快,眼眶发酸,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想要证实,证明这是假的!

      卡洛斯拼命向亮光的方向奔跑,但又感觉光源离他越来越远。他顾不得寒冷,用手抹着眼泪,来到了教堂大门前。

      一双膝盖跪在了雪地上...

      他看见了,看见了已经昏厥被人搀扶着的母亲与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父亲...

      手掌上的铁钉深深地扎进肉中,仿佛可以看见他生前被人用锤子将钉子扎进去,与下面的木头牢固相连。粗糙的麻绳将赤/luo的四肢紧捆着,皮肤上覆盖了一层积雪,已经发紫。仿佛被野兽啃咬过的面孔已经将血肉翻了出来,如果不是那只残缺了一个指头的左脚,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

      但哪有那么多如果…

      卡洛斯的双手掩住了面孔...

      红色的鲜血将十字架染红,与地面上洁白的雪融为一体,直至关着大门的礼拜堂...

      卡洛斯用手重新支起了身体,身体一晃一晃的向着十字架走去。血腥味弥漫着他的鼻腔,大脑的深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抱住了后脑勺。

      顿时感到天地仿佛在旋转。

      “嘿!卡洛斯,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家!”

      卡洛斯看见在瑞秋周围的人看见了他,似乎在说着什么。但耳鸣声使他什么也听不见。卡洛斯定住了自己的身躯,慢慢地抬起了泛红的眼眸,雪花落在了他的睫毛上。卡洛斯径直向尼克的尸体走去。

      “卡洛斯!你快点回家!这不是你的...嘿!“男人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卡洛斯,上前想要挡住他的步伐,但卡洛斯只是看了看男人,绕开了男人庞大的身躯,继续前进。

      “孩子,天这么冷,快套一件外套。”女人从自己身上脱下了一件外套,“快套上外套,然后好好睡一觉,之后就...”

      “火把,我要火把!”卡洛斯盯着女人。

      “好..好,火把给你,快拿着火把回家,卡洛斯!卡洛斯!你...你要干什么?”

      女人把火把递给了卡洛斯,但他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冲向尼克的尸体,好似没有看见周围的人,不顾阻拦把火把扔向尼克的尸体,火焰遇到的木头,一碰即燃,即使雪花也无法阻拦…

      “不!卡洛斯!你在干什么!这是要...下地狱的!”围观的人跑向火团,脱下来贴身衣物扑火。

      卡洛斯只是在旁边大笑着,看着眼前的人群,口中高嚷着“杀死所有尸生人哈哈哈哈...”他笑着,可是灰色的眼眸中流出来泪珠。“混蛋,你哭什么!”他往自己通红的脸颊上打了一巴掌,之后便继续笑着,不知道是在笑他做的好事,还是在笑自己的愚蠢。

      他拿起刚刚为他指引方向的煤油灯,取出其中的煤油,小心翼翼的捧着,走向了火焰附近的人群。
      “————哗”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圣洁的教堂中响起,雪越下越大了,火焰愈发变得漂亮了...

      …

      “生日快乐,小达斯汀。”卡洛斯看着眼前的惨状,摸着自己被冻得发红的脸颊,自言自语道。

      他坐在教堂外的雪地上,望着眼前的火光,陷入了深思,他摸了摸被他抱住的瑞秋的脸颊,吻了吻她的额头

      “再见,妈妈...”

      说完这句话,他的意识再也撑不住,便晕了过去…

      …

      大雪渐渐的小了起来,披着布料的小女孩在四周寻找自己的家人,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便跟着这股味道来到了教堂。

      “啊——”看到眼前的惨状以及被埋在雪下的家人,小女孩发出了尖叫声,并跌坐在雪地上,晕了过去。

      不久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一辆马车像教堂驶来。车轮在小女孩的身边停下,接着从车上走下来了两个穿着不俗的女人,把小女孩抱上了马车,驱车离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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