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川吟》江上清酒

5、陨落（三）

　　“木灵大人，您怎么样?”风至关切的望着坐在石桌旁的林淞，轻声问道。
　　“我没事，只是需要休息。”林淞看她，虚弱的回应。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风至，是，是浔仙人给我取的。”
　　“风至，嗯，好名字。咳，咳咳…”林淞咳了起来，“好名字。”
　　“木灵大人，您没事吧？”
　　“无碍。”木灵摆摆手，“好了，不早了。咳咳，咳，我要去找个地方休养了，风至，你也早些回去吧。”
　　“好，木灵大人保重。”
　　“保重。”

　　“也不知道浔仙人事情处理的如何了。”风至心想。太阳西斜，风至未做停留，回了瀑崖。
　　夏日的傍晚，泉水叮咚，蝉鸣声声，是天然的协奏曲。平日这个时候，风至应该正待在江浔的旁边，和他一起感受着温凉的空气看日落。
　　可今天，只有风至自己了。
　　夜晚星光点点，风至趴在菖蒲叶子上，低头看着山下点点飞舞的萤火虫，就像满天繁星。
　　“东边的村落，那里一定很美吧。”风至静静地想。
　　“等浔仙人回来，一定要请他带我去，说好了看日落的。”

　　天空闪过一道银光，风至仰头望去，却见那光向着这边刺来，离的近了些，又化作一道光屏，笼罩在山体上空。如同一张巨大的黑网，繁星不再。
　　是水幕。而且这张水幕，正在吸收这里的灵气，不断壮大。
　　“不对，这不是浔仙人。”风至感到周身灵气正在流失。鱼儿从水中跃出，林中鸟兽受惊躲了起来。这巨大的水幕，正在将这里，作茧抽丝。
　　“不好，有人要对浔仙人不利。”风至警惕了起来，“也不知道浔仙人怎么样了。”不能坐以待毙。
　　风至跳下瀑崖，跃到水瀑下江浔平日打坐的那块大石头上，尝试用灵语传递消息。可她的灵力太弱，根本无法穿过水幕。她只好用灵语召集附近的草木灵，希望能想到办法。
　　“对，榕树爷爷，他一定有办法。”
　　当风至和一群小草木灵到达老榕树下时，榕树灵正皱着眉头，不停地用手捋着胡子。
　　“榕树爷爷，榕树爷爷，你看天上这东西，我们该怎么办啊？”风至跑到榕树灵跟前，焦急地问。
　　“孩子们，听我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水幕，应该是北方水灵，江溟干的好事。眼下江浔大人又不在，所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北方水灵？可我们…”风至垂下眼眸。
　　“孩子们啊，我们没有选择了。只有最后一搏！放心，就算豁出我这条老命，也一定会护此间周全。
　　“现在，大家都闭上眼睛，我将灵力传给你们，你们接收你们能接受的最大限度，然后分别到地面与水幕的各个连接点，尽量减缓灵气流失。我们要为江浔大人争取时间。”
　　“好！”

　　灵光四溢，山体的周围亮起了一道绿色的光圈，水幕的收缩速度逐渐减缓。
　　榕树灵手执木杖，站在山崖边，攻击水幕中心点，与之相抗。一如在崖边挺立的老榕树，壮丽雄伟。
　　昆仑殿内，江溟瞥了一眼桌上水镜，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嗯，该请客了。”

　　天边露出鱼肚白。榕树灵脸上现出疲态，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水幕的中心点。
　　风至顶着两个熊猫眼，努力地减少灵气外泄。他们自身的灵力早已耗尽，现在都是在靠榕树爷爷的灵力支撑。
　　“榕树爷爷一定很辛苦吧。”风至心道，手上又加了力气。
　　“浔仙人，一定不要有事啊。你一定要好好的。”

　　临近正午，榕树灵的灵力已经到极限了，草木灵们也已筋疲力竭，可都还在默默坚持着。风至艰难地抬了抬眼皮，眼前景物虚晃，意识逐渐模糊。
　　“我可能…没办法同你一起看日落了，浔仙人。”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取出腰间白花，赋灵上去，“浔仙人，我会变得…像你一样…强大的。”
　　“浔仙人，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加油，不会食言的。”

　　榕树灵觉得自己就要消散了。但能为江浔大人做点什么，已然无憾。
　　突然，水幕扩大，又汇成一缕白烟，向远处飘去。榕树灵的心松了下来，他听到了水瀑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水瀑，护住了。
　　风至好像又听到了江浔的声音。
　　他叫它风至；他和它说，“我们便是朋友喽。”；他靠在石壁旁，和它讲他在人间游历时的趣事。
　　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脱俗清澈的侧脸，风至满足的合上了双眼。
　　浔仙人，我会变得像你一样强大的。浔仙人，等着我。
　　水瀑倾泻，一如往常。空中，灵光点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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