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追逐 亲吻》漠北苍凉

41、第四十一章

　　夏末说把手头的工作结束了就去疗养，可是他手头的工作却是永远也做不完，于是一个月后，夏末对我说：异地恋太辛苦了。

　　“你想和我分手？”我惊讶的问。

　　“我想和你同居，”夏末喝了一口豆浆说。

　　我说：“行。”

　　夏末震惊的看我。

　　“睡都睡了，”我说。

　　夏末……

　　“不过和你走之前我想回家看看我妈，我想她了，”我说。

　　“行。”

　　其实在我恢复熊一这个身份后第一时间就给妈打了电话，她在电话里一直哭，要不是我答应她很快就会回家，她恐怕早就坐飞机过来了。

　　现在她几乎是一天给我打七八个电话，如果哪天赶上手头有事，稍微接的晚一点，她都能在电话里哭半天。

　　我把要退役的事告诉她，她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我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我们上路的前一天给妈打了电话，妈又在电话里哭了。

　　为了早点到家，我们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原计划是在路上开一天，隔一天的清晨到家，结果夏末紧赶慢赶的我们提前了一天。

　　我们是下午三点多钟到的家，家里没有人，我在地垫下面找出备用钥匙开了门。

　　熟悉的味道，一点没变的家具摆设，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和夏末在门口站了很久才进屋。

　　我们将行李放在客厅后不约而同的向卧室走去。

　　傍晚的余晖洒在屋子里，给一点没变的家具镀上了一层金色。

　　书桌上，夏末临走时写的作业还静静的放着，床上，我临走时没有叠整齐的被子也还歪歪扭扭的放在床的中央，时间就这么被定格在了我们走的那一天，宛如七年前我们每天放学回家时一样。

　　夏末走到书桌边，坐在我们当年写作业的椅子上，把他曾经用过的书和本一一翻开，默默的看。

　　我则走到床边，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时光倒流的感觉。

　　窗外，细细的雪花飘落，屋内，暖气十足，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夏末写字时发出的沙沙声。

　　我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在梦里，我吃到了妈包的饺子，真香啊！就在我吃的欢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饿没？”

　　我睁开眼睛，“妈。”

　　妈明显的老了，虽然她刚打理过头发。

　　妈的眼睛红红的，她小声的说：“别吵醒夏末，我们出去说话。”

　　我紧张的用手摸身边的位置，没摸着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抬头向上铺看，夏末白皙的手从上铺的栏杆间露了出来。

　　我点点头，掀开被子和妈走出了卧室。

　　妈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把一碗热腾腾的饺子从锅里端出来，递给我。

　　“没想到你们回来这么早，好多菜都来不及做，所以就先包了点饺子，明儿妈给你做多多的好吃的，”妈看着我说。

　　“嗯，您吃了吗？”我拿着筷子问。

　　“没吃呢，”妈说着又从锅里端出一盘子饺子。

　　我和妈不再说话闷头吃起饺子。

　　吃完饭，我收拾完碗筷就和妈去客厅里坐了。

　　我挽着妈的胳膊给妈讲我这些年的经历，妈靠着我默默的听着。

　　时间在我的絮叨中慢慢流逝，妈靠在我肩上的头一点点的沉重。

　　这个时候夏末从屋子里走出来，我无声的对他说：锅里有饺子。

　　夏末点点头，却转身回屋了，再出来时他拿着一个厚毯子。

　　我轻手轻脚的把妈放到沙发上，然后接过夏末的毯子给她盖上，看着她睡的熟了，我和夏末才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

　　我从锅里拿出饺子递给夏末。

　　夏末接过饺子狼吞虎咽的吃了。

　　我在夏末的对面看他吃饭，等他吃完，我把碗筷一起收拾了，然后才和他一起回卧室。

　　夏末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则坐在自己的床边。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不想和你回北京了，我想留在家里陪妈。”

　　夏末没说话，但是脸色明显的不好看。

　　尽管我心里难受的要死，可是我还是下定了决心，“上辈子，我没在她面前尽过一点孝道，这辈子我又让她连受打击，所以我不能再扔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日子了。”

　　夏末沉默着。

　　“你倒是说句话啊？”我问。

　　“你让我说什么？！”夏末抬眼看我，我震惊的发现，他的眼眸血红。

　　我咬咬牙没说话。

　　夏末拿起外套就走了。

　　我在屋子里哭了。

　　第二天，妈早早就起了，看见我在厨房里忙活她惊讶的问：“你一夜没睡？”

　　“没有，我是早起了，”我边说边干活。

　　“行，那你收拾吧，我去早市再买点菜，”妈说着出去了，不会儿她又折了回来问：“夏末怎么走了？”

　　“他单位有事，所以先回了，”我说。

　　“哦，”妈点点头。

　　“我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我陪您去，”说着我脱下罩衣回房间拿了一件大衣出来。

　　“去菜市场穿什么大衣，赶紧去换个棉袄，”妈嫌弃的说。

　　“我没带棉袄啊，”我为难的说。

　　“壁橱里有你以前的棉袄，去试试，”妈说着把我推回卧室。

　　我在壁橱果然找到了一件我上学时穿的棉袄，拿出来试了一下，居然还能穿。

　　“妈，我这些年没长个子吗？”我有点发愁的问。

　　“不是你没长个子而是你妈太英明，买的衣服都给你带了份，”妈笑着把装菜的筐往我手里一塞说。

　　我们刚走出单元门迎面就看见一脸憔悴的夏末正低着头往单元门这边来。

　　“夏末，你不是回单位了吗？”如果不是妈开口问话，夏末压根就没看我们。

　　“我没回单位，”夏末看到我穿的衣服明显一愣，然后眼圈一红立刻错开了目光，“妈，您干嘛去？”

　　“我和小一去菜市场，你在家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妈说。

　　夏末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也去。”

　　我看了看夏末身上穿的大衣心想：准不能带你。

　　“走吧，”妈笑着说，“我今儿得多买点菜，要不然对不起这两个白饶的力工。”

　　我……

　　一路上夏末基本是一声不吭的听我和妈说话，到了菜市场，我和妈挑菜，他负责拎筐。

　　“行了妈，这些菜够我们吃一个星期的了，”　我见妈大有要扫荡菜市场的架势，赶紧叫停。

　　妈看了看我手里拎的两大兜子肉和鱼又看了看夏末拎的满手蔬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打道回府。

　　回到家，我和夏末在厨房开始忙活了起来。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昨天晚上的话题，只是闷头干活。

　　中午的时候，我们把菜都准备好了，正准备开始炒，妈却说再等等，家里还要来一个客人。

　　“是姥姥吗？”我问。

　　“不是，是……”忽然门铃响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妈笑吟吟的去开门。

　　“阿姨好，”门一打开一个笑吟吟的女孩子站在门口。

　　“小玲来了，”妈笑着说：“熊一啊，去把小玲手里拎的东西接过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我……

　　夏末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接过女孩的东西，然后笑着把女孩让进屋。

　　“你去做饭吧，我和小玲唠会儿，”妈笑着对我摆手说。

　　“我也去帮忙吧，”还没等我说话，小玲就赶紧说。

　　“就让他干，男人不能惯着，”妈满脸宠溺的拉着小玲的手说。

　　等我回到厨房的时候，夏末啪的一下将菜刀摔在了菜板子上。

　　“你干嘛？！”我紧张的朝客厅看。

　　夏末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扇排骨开始哐当咣当的剁。

　　“排骨不是都快要炖熟了吗，干嘛还剁？”我问。

　　“我乐意！”夏末一刀劈在排骨上，刀崩刃了。

　　夏末的脸色更黑了。

　　我懒得理他，系上围裙开始炒菜。

　　夏末把刀丢在菜板上，跑去阳台蹲着抽烟，菜炒好后，喊他往桌上端菜他也不理我。

　　菜上齐后，我没喊夏末自己上了桌。

　　“夏末，赶紧的，别忙活了，上桌吃饭，”妈跑到厨房对还在抽烟的夏末说。

　　夏末答应着掐灭烟头上了桌。

　　“熊一，给小玲夹一块排骨，”妈对我说。

　　夏末瞪我。

　　“妈，我这筷子用过了，不卫生，”我笑着说。

　　我又不傻，哪能看不出妈的心思。

　　“那不是有没用过的吗，”妈说。

　　“阿姨，不用了，我不爱吃排骨，”小玲赶紧说。

　　我无奈的用公筷夹了一块排骨给小玲。

　　“谢谢哥，”小玲甜甜的说。

　　就在夏末黑着脸要摔筷子的时候，我用自己的筷子给夏末夹了一块排骨放碗里。

　　“吃，”我说。

　　夏末的脸色这才稍微缓了缓，他夹起排骨吃了起来。

　　我坐下刚吃了两口菜，夏末突然夹了一块大肥肉放进我的碗里。

　　我……

　　别说是大肥肉了，这会儿夏末就算是给我夹个地雷我也得把它吃了。

　　“你少吃肥肉对身体不好，”妈突然说。

　　我和夏末谁也没敢接这个话茬。

　　“他是熊一的弟弟，亲弟弟的那种，”妈笑着对小玲说。

　　“难怪他们的感情的这么好，”小玲抿嘴笑着说。

　　夏末放下筷子刚要说话，我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夏末闭上了嘴，拿起筷子又给我夹了一块肥肉。

　　一顿饭有惊无险的吃完了，吃完饭妈让我送小玲回去，我看了一眼夏末，然后穿上大衣去送小玲了。

　　“你家在哪儿住？”到了楼下，我问。

　　“我家离这儿不远，我们走着回去就行，”小玲脸红红的说。

　　“天太冷了，早点回去，”说着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玲走后，我站在道边点上一支烟等夏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