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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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都没有给Omega产生其他设想的机会，空间车就已经停在了金色的门前，两侧都排列着身着白色宫装的侍卫。
林眠随着贺连山下车，然后被侍女引入了摆渡车内。
之前林眠也只是在全息电视上看过皇宫的模样，小时候的他自然也是很向往这里的，可等到他真正身处在皇宫之内，身边还坐着的是贺先生之后，别说四处观赏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稀薄。
他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长辈会在皇宫里住着的了，而事实证明好像他并没有做到想象中的那样充足的准备。
并不庄重的服装，甚至——
林眠握紧了手上那个装着手作点心的小袋子，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找个地方丢掉它们。
这样简直是太丢脸了……
小Omega有些气馁，可没想到Alpha的声音会突然响起。
贺连山的声音总是很沉，给人的是无限的安心，他说：“这些已经足够，点心也是，着装也是。”
这下，Omega更是不敢抬眼看对方了，没想到自己的情绪已经这样明显到能叫对方这样发现。
不过也没留给林眠多少懊恼的时间，摆渡车已经停下，贺连山大步下车，侍女也迎上前来捧住了林眠的手。
依然是由侍女引着两人进去，却突然停在了里侧的门外，示意二人自行进入。
这里处处不熟悉，唯一认识的就只有身边的先生了。
可怜的小兔子失足走进了陌生的森林，害怕到竟然向旁边的大灰狼靠拢，羞怯又低落，不敢紧贴亦不敢牵扯，只小心地跟着他的步子往前走。
门后是一座极大的庭院，里面种满了白色的玫瑰花，林眠才觉得这里和家里好像，就在花丛中找到了一个坐在躺椅上的老人。
老人的头发呈现出一种极富光泽的银色，那双蓝色的眼睛似乎并未因为衰老而蒙上灰尘，依然炯炯有神，和林眠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帝国之王慈悲的光芒将荫蔽住狮心帝国的每一位臣民。
林眠难以想象他就这样轻易地见到了帝国的统治者，更无法想象，其实他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就像一个普通的小老头。
不合时宜的，林眠想到了自己那个在农场里工作的爷爷，小时候他也会坐上爷爷的肩头，去看那些种满麦子的田野。
打断林眠神游的是贺连山的一声外公。
小Omega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了，仓皇地躲在了贺连山的身侧，也呆呆地跟着喊了声外公。
老人将手中的帝国新闻报放到了一边，笑着对贺连山说了句：“小山，你来了？外公可是在这儿等了你一上午，抱歉，外公没能亲自参加你的婚礼，但是我听奥维说了很多，今天见到了果然觉得你们很是相配，是……是叫林筱吧，来叫外公看看。”
“嗯。”贺连山应付地打了个哈哈。
贺连山可以敷衍，林眠可完全不敢，可等到他真的走近之后，一想到自己的爷爷，他就没那么害怕了，整理了裙摆之后坐在了老人的另一侧，又轻轻叫了声外公。
这一声外公把老人叫得乐开了怀，调侃道：“平日里小山没少惹你生气吧，他这个臭脾气，从小就这样，跟他爸爸像。”
林眠赶紧摇摇头，说道：“没有的，先生对我很好，没有惹我生气过。”
“那倒好，小山往前可总是说谁都不娶，我看这怎么行，不过结婚之后的确看着成熟稳重了许多……不过，你也别总忍着，万一他真欺负你了，就跟外公来告状，小筱舍不得打的都让外公来打。”
一会儿又是“结婚”一会儿又是“告状”，又是当着长辈的面，小Omega的脸又变得通红，连帮先生伸冤这种事也做不到了。
好不容易绕过了这个话题，点心袋子又被老人发现，于是又绕到了说小夫妻两人相配，又说林筱温柔细心，贺连山粗中有细，一定能照顾好彼此。
贺连山敷衍地应了是，林眠也赶紧跟上了先生的步调也说了是。
他虽然是一国的帝王，可同时也是也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更希望看到儿孙们过得开心。老人看孙媳妇简直是越看越称心，牵着林眠的手话了好多家常。
话题不外乎是关于贺连山的，林眠也在庆幸，好在他有好好记住先生的喜好，不然在长辈面前恩爱夫妻的设定就要露馅了。
老人和林眠聊得开心，贺连山就坐在旁边听着，他也不反驳也不插嘴，然后就听到了一句，“正好趁着小山休息在家，有没有考虑让外公也抱个重孙呢？”
这句话老人是面对着林眠说的，可贺连山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很快就受到了小Omega近乎是求助的目光。
生……生小宝宝这种事情怎么能在外面说呢？而且、而且这个……
林眠急得脑门冒汗，又迟迟等不来救援，大抵知道自己只用哄老人开心，稳了稳心神低下头说了声嗯。
这是小Omega第二次撒谎了，第一次就是他假扮了姐姐嫁给了先生。
男人的声音终于响起，声音淡淡：“她还小，这些事不着急，况且这种事很辛苦，我亦想多陪陪她。”
分明知道先生是在说假话，可那颗躺在窄小胸膛里的肉块还是猛地抽动了一刻。
不过这样隐秘的变化没有叫任何人察觉到，老人扭过了头对着贺连山说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便不要再回边缘地带了，刚新婚在家中陪着小筱也好。”
这话更像是命令而不是商量，这点林眠都听出来了。
年老的帝王再次把脸朝向了林眠，轻声说道：“你舅舅说的有理，如今和平相处已成大势，一国主帅还呆在前线像什么样子，只要你呆在这儿，叫所有人知道你呆在这儿。”
气氛骤然沉默，半晌后，贺连山才应了声好。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林眠突然又意识到，面前的老人又和自己的爷爷不一样了，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有些陌生，亦有些害怕。
不过老人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刚刚的对话只是一场不足为道的小小插曲，方接上了刚刚的话，问道：“是还挺小的，大抵刚刚成年？不过我是听人说你把她送去学院读书了，听说现在还在参加机甲设计的比赛？”
“是。”
“这样啊……”老人望向了人造的天空穹顶，余光却正好能瞥见一朵盛开的白玫瑰，声线明显放软了许多，低声道：“我记得当年小你母亲就是在比赛中与你父亲结缘的，那时候便嚷嚷着说什么要给他设计一座最帅最好看的机甲，那个时候黑金之翼就有了雏形，不过……哎，这种事不提也罢……”
往事总包含着遗憾，这才容易叫人追忆。
方才还有些剑拔弩张的祖孙二人在这点上和平地达成了一致，贺连山轻轻嗯了一声，只剩下了在旁边发懵的林眠。
今天这一天他的脑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比如原来先生得叫皇帝叫外公，比如黑金之翼似乎真的不是专门为先生设计的，而那位自己崇拜了许久的Omega是、是先生的母亲吗？
老人笑着对林眠解释道：“如果我女儿还在世，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或许你们会一起烹饪香甜的蛋糕，又或许更多时候你们会凑在一起讨论机甲。天知道，当我知道小筱你对机甲有兴趣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就是，你们如此相配。”
会很被喜欢，也和先生很、很相配吗……
如果不能获奖的话也是这样的吗，会不会那样就不被喜欢，也不相配了呢？
林眠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这样多的问题压榨了仅有的思考能力，让他都暂时忘记了自己正在假冒姐姐的事实，好像他也本身也是这样优秀的。
他还没被除了爸爸妈妈和姐姐之外的夸得这样厉害呢！
不过林眠也来不及兴奋了，老人打了个呵欠，说他乏了想要去午睡，要贺连山带着妻子去皇宫里到处转转了再走。
贺连山和林眠扶着老人进了宫殿，这才说了告别。
踏出庭院的那一刻，林眠都觉得有些恍惚，一抬眼却正好撞见了先生的眼睛。
先生倒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可涉世未深的Omega却被这双眼睛看乱了心跳。
不过先生也只是在问他要不要在宫中走走罢了。
林眠摇了摇头，他自觉不该耽误先生的时间。可饶是如此，贺连山还是带着林眠浅浅地看了一下，直到感觉到身边的Omega走得有些艰难之后才叫来了摆渡车。
林眠没敢说在他走路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不是那种猥亵的，而是有些好奇的那种，宫里的人太多了，林眠也实在是在意不过来。
又或许是那双目光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先生呢。
毕竟先生是很受欢迎的。
很快，摆渡车就重新回到了皇宫门口，在那儿也停着元帅府的车。
在稍微安静一点的环境里，林眠才好开始疏通其中的脉络。
威廉二世和早逝的戴安娜皇后育有三个子女：
长女是Omega，现在被证实是先生的母亲；二儿子是Alpha，也就是先生的舅舅，现在的太子殿下，生下的孩子也是现在常在电视上出现的奥维小王子，还参加了他们的婚礼；次子也是Alpha，在妻子难产而死后自缢而亡，夫夫俩留下了一个Beta男婴，这个小王子好像没有受到皇室的重视，林眠也只是知道有这号人物，却也没有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那意思就是——
林眠揪紧了裙摆上的小花边。
意思就是先生也是王储的候选人之一吗？
林眠在想通这个之后整个身子都随着车辆一抖，好像，他和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好像做了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啊！
其实贺连山是打算在车上看看文件的，可他却突然发现坐在身边的Omega一惊一乍的样子好像更有趣，目光倒也不自觉偏了偏。
好像也很容易知道Omega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不想主动回答，他想等人来问。
也就是大概一分钟后，一只白皙的手落在了座椅上，再一分钟过去了，手终于扯在了他的衣角处。
还没等林眠说话呢，贺连山就已经回答了，“事情大抵和你想的差不多，但我并无此意。”
林眠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又微微张大了眼睛看向了贺连山。
先生这么厉害，居然都能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么？那其他的他也知道吗？会不会看出来他是假冒的妻子呢？
可怜他一口气还没松多久，一颗心又悬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她给自己的惊喜，又或者是今天对方的配合，贺连山竟觉得自己，至少是现在要对对方有耐心一些。可眼眸又底下再去翻阅文件，嘴上应道：“还有什么问题可以一并问。”
噢。
林眠又不是傻子，当然不能问刚刚心里想得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可他又怕自己想问的问题戳到了先生的痛处，于是乎纠结了好久也没纠结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当林眠快要放弃的时候，贺连山却又开口了，“就像你听到的那样，黑金之翼的确不是为我设计的，你说对了。”
最后那四个字叫林眠无比确定了那天贺先生的在场，然后在想到自己那些不知道对错的话全被人听到之后，晚霞也在主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悄悄爬上了耳尖。
林眠小声说：“可先生还是在用它。”
“是暂时没有找到更好的所以只能用它。”
明明只言片语，却像有着极佳的默契一般，省略那些旁杂的枝叶，直逼主线。
之所以敢这样做，也是因为那天Omega的答案让他相信，身边的Omega不是一个笨家伙，大概率能听懂。
贺连山又补充道：“速度慢、炮口素质差、蓄力不够……缺点很多。但最重要的是它跟不上节奏。”
明明是被所有人崇拜着的黑金之翼，在驾驶者的口中好像变成了一滩废铁不如的东西，那其他的都更是什么都不是了。可偏偏，他就是有这个实力，让所有人都信服的实力。
当装备了二十七座空间器时，他才把精神力链接提高到了百分之七十五，结果这东西差点直接在太空中报废，他倒是觉得无所谓，结果地面安全人员非说要把那七座给卸了，让他重新稳定回七十。他们没有能力造一台新的、可以适配他的机甲，在上面的删删补补也并没有多大意义。
不过是什么样都无所谓了，反正一架无用的废铁，跟贺尧一样都是废物。
这些贺连山觉得没必要说给这只Omega听，而他也相信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已经足以表达某些意思。
再之后，坐在车上的两人都没再说话。
一个是以为对方已经开始修改稿图了，毕竟他虽然没有过多关注这场比赛，可他也知道如果想要获奖的话其实也可以选择这样比较有挑战性的项目，而这个想法又是由对方先提出的，不出所料，可能她就要进行这个项目了，兴许真的有突破性进展也不错。
一个倒也真的是跟贺连山想的一样开始修改稿图了，不过并不是有关黑金之翼的。林眠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于黑金之翼，他固然觉得遗憾，可总有一天他会去做的。
想到这里，林眠的脸又有些发热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一层上来，可害羞倒是一刻也不耽误地钻进了林眠的身体。
是……是因为姐姐也很优秀，也是因为先生很优秀，她不能让姐姐、也不能让先生丢脸。林眠悄悄想。
空间车只是在贺宅门口停了一下就继续往军部驶去，林眠站在门口跟先生说过再见之后就赶紧跑上了楼，掏出图纸后给迟小早打了电话。
两个Omega有来有回地交流着关于设计的新点子，甚至激动到错过了晚饭，第二天一早，才到学校，两个人就又凑到了一起。
而迟小早也给林眠带来了他的新发现。
大课间的时候，迟小早拉着林眠的手跑到了学校外面的小街上，一边指着蛋糕店门口的招聘启事一边对着好朋友展开了星星眼攻势。
被娇养长大的小少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地说道：“筱筱，我那天去问了这里的老板，他说这里是按小时算钱的，然后我算了算，只要我们每天下课和放学在这里干一会儿活我们就能挣到材料的钱啦！”
“筱筱，筱筱，我们来这里打工好不好，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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