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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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慧对一个多月前做的咸肉没有意动，但也不开心。
在家里虽然也常吃不饱，但也是没办法，一家人都一样。
不像在老家，什么东西都紧着男的来。她三岁的弟弟碗里都装的比她满。
罗雁默默往两个女儿碗里拨了点饭。她是有钱的城里媳妇，在曾兰花这里也有几分脸，分给她的比给任玉欢她们的多了不少，但这么一拨也就剩个碗底。
曾兰花瞥了一眼，当没看到一样。
其实她对祝秀祝慧两姐妹已经不错了。像大伯家的二女儿祝巧连饭都吃不到热乎的，被打发去地里给人送饭了。
祝月也跟着去了，曾兰花没拦着。但祝阳、祝优想去就被拦着了，要他们赶紧吃饭。
作为被重的那一方，祝优也不好说他奶奶什么，只把自己碗里的饭拨一些给他妈妈，肉也拨了过去。
“乖，你自己吃。”
祝优用脸挡住碗，拒绝他妈还回来：“我想吃快点出去玩。”
筷子扒拉几下，几大口吃完祝优就跑了。
祝秀、祝慧对视一眼，默契地也加快吃饭的速度。
……
祝优跑出家门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乡下孩子比城里孩子惨，他在村里的几个小伙伴现在也都是半个劳力，一个个忙着干活呢，谁有空陪他玩。
沿着河边的泥巴小路走了一段，祝优叹气，老家好无聊。
寻了个没人的小树林，祝优登录了农场，他也干活去吧。
后一步出门的两姐妹愣是没找见人。
“哥跑哪去了？”祝慧奇怪。
“不知道。”祝秀摇头，她兴致不大高。
“臭哥哥！自己跑去玩，也不带我们。”祝慧骂骂咧咧。
祝秀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我想回家了。”
祝慧也坐了下来：“我也想啊，不过不行吧，今天肯定要留在这里过夜。”
我知道啊。祝秀叹出一口长气。
她知道这么想不好，但她是真不喜欢奶奶啊。
为什么呢？为什么奶奶会这么偏心呢？外婆就不偏心，对舅舅和对妈妈都很好。
祝秀想不明白。
……
天黑了上工的人才带着一身泥巴回家，点着松光囫囵吃了晚饭，祝优没和祝阳去玩，找到个机会拦住他爸说悄悄话。
他下午去农场想到了一个能帮爷爷家的主意。
他可以把农场的种子拿出来给爷爷种！农场里的种子产量可高了。
这会儿他就是来和他爸商量要怎么拿出谷种的。
祝大成对祝优说的随随便便就能亩产千斤的谷种也是十分心动。
然而……
“阿优，你能保证种子拿出来能种活吗？”
“啊？”祝优眼神迷茫。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不都是种子吗？怎么会种不活？
祝大成好久没看儿子露出这样可爱的小表情了。忍不住伸出手按按他的脑袋瓜：“你听过一句话吗？橘生淮南为橘，橘生淮北为枳，同一个种子种在不同的地方会长成不同的样子。”
“就像土豆，你从那拿来的和东北土豆一样比男人拳头还大，我们这边种的还没婴儿拳头大，有的还会越种越小。再比如，我们这主种的水稻在西北大概是种不活的，我们这也不大适合种麦子。”
“你说的农场很好，气候几乎保持在适宜作物生长的时候，肥料、农药随你取用。那你拿出来的种子能耐寒吗？能耐旱吗？怕虫吗？是什么品种？拿出来后适合几月种？几月收？你知道吗？”
祝优：“……”
他不知道。
“那……不拿出来了吗？”
“当然不。”祝大成笑起来：“好东西是不能浪费的。你拿一点给我，我想办法找个地方先试种。若是能种成，正好可以当作意外发现，也降低你暴露的风险。”
此刻的祝大成在祝优眼里形象特别高大。
“嗯！”祝优重重点头。
……
祝大成还要上班，在老家呆了两天完成收割工作后一家人就回了城里。
一大早就出发，到城里不过八点，祝大成直接去上班，其他人也就地解散。
祝优找出自己藏零花钱的小罐子，数了五毛钱就往最近的国营商店跑。
国营商店刚开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祝优身手敏捷，很快挤进了小饰品柜台最前端，一眼就看中一种红色螺旋状的大发卡。
“这种多少钱？”
“这个贵，一毛钱一个。”售货员应了声。这么好看的红卡子，要不是贵了点早被人抢完了。
“拿两个。”
“两个？”售货员确认。
“对！”祝优将两毛钱拍在柜台上。
能出的起钱就行，售货员收了钱开了单，将东西给他。
这对夹子确实是漂亮，买了这个后其他的祝优都不大看得上了，后面人催的厉害，也没时间给他慢慢挑，又花两毛钱买了一板还看得过眼的塑料的彩色蝴蝶发卡、一个棕红色的大发夹包，顺便还拿了条一个带盘发黑网的发圈。
蝴蝶发卡给两个妹子分了，大发夹包是给他妈买的，带黑网发圈给外婆。
至于外公、老爸和弟弟就不需要礼物了。
付钱时装大款，其实心里心疼的厉害。他一年也就能攒一块钱左右，今年半年的小金库都掏完了。
不过讨好女同志嘛，就是得花钱。想到陈海星说的他哥为了追他嫂子付出了多少，对比一下自己，这才哪到哪啊。
礼物拿回家，果然，家里三位女同志脸上都笑成了花。
妹妹们一人六个分了发夹就跑去梳头了。妈妈一边数落他花钱，一边笑眯眯的将头发抓成一把，用发包夹在后头，还问他好看不好看。
“必须好看。”祝优这么说。
罗雁就夸他会挑东西，买的很合适。给她和外婆买的稳重，给妹妹们买的可爱，给堂姐买的喜庆又大气，都是好的。
因为一个夹子，祝优都快被夸成眼光世界第一好了。
被夸的在家里待不下去，祝优去了外婆家，将那个简单的发圈给了外婆，外婆也喜得恨不能抱着他心肝肉的喊。
祝优又一次脚底抹油溜了。
这次花钱总体还是很让人愉快的，钱没白花。
就是祝大成下班回来后知道女同志们都收了儿子的礼物有点点酸。
“你才多大都会讨好女同志了，不像话。”
祝优才不睬他：“这不叫讨好，我妈，我妹妹，送点礼物怎么就叫讨好，这是应该的，爸，你偶尔也要给妈送礼物呀，陈海星他哥就经常给他对象送东西。”
祝大成瞪眼：小年轻追求对象和老夫老妻的能一样么！
不管他觉不觉得一样，罗雁心里是有点不爽了。想想当年没结婚的时候，祝大成还会带她出去坐船游江，存钱给她买手链，再看看现在……果然啊，男人不能指望，还好她有个孝顺儿子。
孝顺儿子在差点造成家庭大战后迅速躲了。
农场里又到了水田收割的时候，他如今已买了水稻自动收割机，雇个工人干活就好。
看看一百一十万的存款，受了现实贫穷打击的祝优心念一动，忍不住想要花一点。
在商店里逛了一圈。祝优看到了割草机，想起了空置的牛场、羊圈。
牛羊好像可以养起来了。
要养牛羊得先种牧草。在农场未购土地上看了，有一片草场牧草是成熟可收割状态，这块地也不大，两倾地，要价是八万。
割草机买了用拖拉机就可以驱动的那种，七万。
搂草机十万。
打捆机也要十万，捆扎运输车两万。
奶牛十六头，四万。棉羊十六只，两万四。
眨眼间，钱又花了三分一。
祝优犹豫了下，还是又买了辆拖拉机，三辆拖拉机有点不够用了。
他选了一辆性价比高的，150匹马力的，才二十五万。
割了牧草后，祝优发现他养的这些牛羊才吃了点零头。
再不确定收益的情况下，祝优没有贸然增添牲畜数量：“等它们自己生吧。”
万一和猪似的一生一大窝呢。
他显然是在做梦。
……
“哥哥哥！！！”
“干嘛？叫魂呢？”祝优正做作业，祝慧这一喊害他差点没把本子划了。
“小舅母怀孕啦！快去看啊！”
小舅妈三年前嫁进来的时候怀过一次，但出了意外孩子掉了，三年都没动静了，现在发现怀了可是大事，外婆都要高兴坏了。
祝优愣了下：“告诉妈没有？”
“没呢，王阿姨说今天有虾供应，妈去抢了啦！”
祝优去柜子里拿了两个鸡蛋，想了想，又拿了两个，又又拿了两个，又又又拿两个。
前段时间他生病了小舅母那么小气的人都送了两个鸡蛋给他，他回的肯定不能少了。然而，他们这地挺避讳四（死）这个数字，送礼又爱送双数，六……别人没问题，但六（流）怕小舅母个人有避讳。
“哥……你要搬空我们家啊？”祝慧震惊地看着祝优怀里那堆蛋。
祝优低头一看。嚯，八个蛋这么多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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