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千钰笔记》一碗软饭

11、暴风雪来临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倒霉的时候坏事都会赶着一起来，我们花了大半天时间赶路，堪堪爬上三圣雪山的半山腰，天色突然昏暗起来，狂风携裹着雪粒子毫不留情地兜头砸来。

　　顺子一看大叫不好，说暴风雪马上要来，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可以避风雪的地方，不然绝对会冻死在这里，长白山的夜晚温度只会比白天更低。

　　本来在顺子的描述下，我们前方应该还有一个岗哨木屋，但直到顶着风雪走了五六个小时四周还是一片白茫茫，我们才意识到，木屋有可能在之前就被大雪掩埋了。

　　绝望的情绪在每个人心头蔓延开来，顺子看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慌乱地说，这附近还有几个活温泉，是以前火山喷发留下的，温度很高，如果能找到温泉，我们还有一丝希望。

　　生死存亡的关头，这话无异于点燃了我们的希望之火，大家立刻分散开来各自去找温泉。风雪实在太大，能见度已经不足五米，凤凰身上都是雪，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只是在分开的时候默默跟在了我不远处。

　　陈皮阿四在背后叫住了她：“小凤凰，你不跟着我们吗？”

　　他已经是个高龄老人了，在这种极端环境下身体情况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糟糕，走一步就要大喘气，华和尚也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

　　凤凰脚步没停，声音远远飘散在风中：“药在你伙计包里，少管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陈皮阿四要在凤凰的名字前面加个小字，叫她小凤凰，我也没想过去问，也许这是陈皮老头的特殊待遇？

　　但是他们的关系显然没有我想的普通老板和员工那么简单，凤凰的态度可以称得上厌烦，她对阿宁都没有这么明晃晃的不耐烦过。

　　这也只是一瞬间的心念电转，我加紧了脚步跟在凤凰后面，没敢太过分心，这会能见度太低，如果我走丢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但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凤凰出来找路为什么背着全套的装备？我看了看我自己，只是带了随身的背包，凤凰却连自己的所有水粮装备都带出来了，白银长鞭也盘在她的防雪服腰间。

　　她这是压根就没打算回去找他们汇合吧？

　　我心里一惊，目露迟疑：“姐姐......”

　　还没等我的疑问出口，凤凰从自己衣服怀抱里抖落出一个登山包，反手扔给我道：“拿着。”

　　防雪服十分臃肿，大家都是一样的穿着，我竟然没发现她什么时候把我的装备也顺了出来，我顺手接过背在背上，快走两步跟上她。

　　“是不是陈皮阿四他们有什么问题？”

　　如果没问题的话凤凰肯定不会主动脱离大部队的，毕竟这种天气和环境下进山我们也需要向导和伙伴，前提是得靠谱。

　　凤凰的脸都被护目镜罩住，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几分淡漠：“我们的目标根本就不一样。”

　　其实我现在已经走到了这里，几乎算是骑虎难下，这种天气想下山也不大可能了，但我仍然不知道凤凰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凤凰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反而说出了一句让我瞠目结舌的话：“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吗，你母亲就来过这里。”

　　我震惊地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可能？！小哥不是说我母亲当年和他们一起下了西沙海底墓吗？那之后他们都失踪了，怎么可能会来长白山？”

　　凤凰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露出些许笑意，但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你真是笨的可以，连吴三省的话都信，你别是吴邪亲妹妹吧，都这么天真。”

　　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搞不明白凤凰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她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继续顶着风雪在前进。

　　我赶紧费力的跟上她，问道：“凤凰姐，你的意思是我母亲从西沙出来之后就来了长白山是吗？”

　　“不，霍薇压根没有去过西沙。”凤凰的声音模糊在风里。

　　什么意思？我母亲没有去过西沙？那小哥在西沙海底见到的霍薇是谁？难道是小哥记错了？

　　“因为一开始真正的霍薇去的就是长白山。好了，我懒得跟你解释，墓室里会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真相，抓紧赶路吧。”

　　真正的霍薇？我敏感地从凤凰的几句话里发现了玄机，难道去了西沙的是假霍薇？难道这世界上有两个霍薇？为什么呢？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假的霍薇又是谁安排的？

　　这一连串的疑问在我心头萦绕，久久不散。因为之前见识过小哥扮成张秃的精妙易容术，我对两个霍薇的说法没有质疑，如果有人故意为之，确实可以通过易容和模仿来变成别人。

　　不对！凤凰说我信吴三省的话？我哪里信了吴三省的话？除非有哪个环节的信息出了问题，我把这些关于我母亲的线索一一整合去反推，一下就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就出在失忆的小哥身上！

　　小哥当初在海底墓的同伴全都是九门后代，但是，如果不止我母亲霍薇一个冒牌货呢？他们绝对有帮手，因为小哥对那几个人的行为模式根本就不熟悉，如果都说那个人是霍薇，长相都没有问题，谁会怀疑同伴的真假呢？

　　更何况，小哥最后在甬道里被迷晕前见到了吴三省，这也说明这根本就是一个计策，海底墓里一定有什么秘密，是他们不希望真正的考古队成员知道的，所以才冒险把人迷晕送了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我甚至感觉，陈文锦，包括吴三省都不一定是真的，不过霍玲应该不会有假，她的小姐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假冒这么一个没有话语权的千金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

　　凤凰在雪地里健步如飞，我不得不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才能勉强跟上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已经黑沉沉的，雪粒子打在我身上也开始有了分量，我知道一定是暴风雪来了，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如果我们再找不到温泉，绝对活不过今晚。

　　这里的极端低温足以杀死我们每一个人，不仅是我，连凤凰的速度也放慢了，我们每走一步腿都要深深陷入雪窝里去，表层的雪面还不够结实，几乎都是缝隙，踩一下就是一个大坑，走到最后，我感觉我浑身都冻得僵硬麻木了，体温和行动力已经降到一个极限阈值，完全凭身体的条件反射在向前走。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也开始不听使唤，一直在催眠身体，疯狂叫嚣着想躺下来休息，但我知道我不可以，这种情况下我一旦停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不知道有多少攀登雪山的人是不知不觉中死去的，现在只有保持最后一丝清明才能活下去。

　　我已经不记得最后是怎么被返身回来找我的凤凰拖到温泉池去的，我只知道眼前一片白茫茫，我的所有感官都已经消失了。

　　等我慢慢在温热的空气中恢复了听觉的时候，就听见凤凰俯身在我耳边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找他们，别乱跑。”

　　我根本没有力气去回应她，只能躺在地上呼呼喘气，一下子从低温环境中脱离，我的身体没那么快反应过来，只能等体温慢慢回升。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我才有力气翻身坐起来，就发现自己躺在黑色的火山岩石上，身旁不远处就是一片水汽缭绕的火山温泉，水光清透，能一眼看到池底的硫磺，越是靠近温度就越高，等我摸到温泉水的时候已经觉得烫手了。

　　也许是以前雪山地貌变化形成的，整个温泉就像一个深深凹陷进去的巨大天然盆地，因为温度极高，这附近都没有积雪，有也早就融化了，而且因为处于背风面，这里十分闷热，几乎不会受到暴风雪影响。

　　我有些担心凤凰，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可以说回去找到陈皮阿四他们的可能性很低，但我相信他们应该也不会坐以待毙，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也找到了栖身地，我主要还是担心吴邪他们，连凤凰都不信任那老头，我怕他会搞事情坑吴邪。

　　我又坐着喘了会气，感觉手脚有力气了，就爬起来把我和凤凰的装备都搬走，选一个温度相对来说比较舒适的山岩洞开始扎帐篷，然后把背包里的干粮和压缩罐头都拿出来，用小锅装着固定在温泉水里进行加热。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看天空，感觉风雪似乎变小了，抬头已经可以看见几颗星星。我心里一喜，能看到星星他们就能分辨方向，想了想掏出凤凰包里的信号弹，对着温泉上方打了一颗出去，霎时间温泉附近白光大盛。

　　这种信号弹亮度极强，能持续上升到几百米的高空，起码持续照明半个小时，如果凤凰能够找到队友，也算是为他们指明了一个方向。

　　一个多小时过去，信号弹也早就熄灭了，我们带的装备有限，我也舍不得一直用，只好焦灼地在温泉营地等着，直到远方模模糊糊出现了几个小黑点。

　　我打开强光探灯照过去，就看到满身风雪的凤凰搀着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剩下还有几个跟在她身后也是步履蹒跚随时要昏过去的样子。

　　我赶快跑过去接应他们，发现昏迷的人是向导顺子，凤凰身后跟着的是背着吴邪的小哥，还有互相搀扶着的胖子和潘子，陈皮阿四一行人却毫无踪影，我心里很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话的时候，只好赶快上去搭把手把顺子几个伤员带过去营地修整。

　　凤凰也很虚弱了，累得坐在我的毯子上一把揪掉护目镜大口地呼吸，等顺过气来才向我比了个大拇指：“出息了啊千钰，还知道给我们打信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