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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四十九 偷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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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1.
“小姐,您看柜子中央那颗美妙的宝石——”
“嗯,它的光芒就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璀璨。”
“知晓它的名字么?”
“CLOSER……”
“请恕我冒昧,您是否听过那个关于它的传说?”
“什么?”
“没听说过的话,我想,我可以为您讲个故事。”
2.
很久很久以前,遥远而强大的国度中,有位英明神武的国王冕下,他坐拥最强盛的军队、最辽阔的国土、最忠诚的子民,最宽广的胸怀。
普遍而论,童话中尊崇显赫的殿下,都拥有美丽大方的未婚妻——他也不例外。
那以美貌著称的邻国公主,早在他加冕礼数年之前,便已轻松攫取他的心脏。
他勇武忠贞,征战四方收集宝石,只因她喜爱缀满星辰的珠链。
他满怀热忱,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只为她想要完美梦幻的婚姻。
他开疆拓土,势要大陆归于一统,只求她回眸时那嘉许的眼神。
除去他高贵的身份,他与每个陷入爱情漩涡中的青年人没有区别——甚至还要更疯狂些——但在众多源远流长的爱情故事里,忠贞次于浪漫,深情专一往往并不是决定结局的主要因素。
于是,很不幸的,公主并没回以相应的感情,甚至在婚典前夕逃婚出城,远离他的疆土,除一封诀别书和那些曾被他用以讨她欢心的金银珠宝,什么都没给他留。
3.
故事俗套至极,你于是发出一声更为俗套的附和:
“真是太可怜了,国王那么爱她,最终一无所获。”
“小姐,这个男人并不需要怜悯。”
“说的也对……毕竟是童话故事中手握大权的国王。”
“不,小姐,我的意思是,他在情感方面不像你想得那么可怜。”
“求而不得还不可怜吗?”
“求而不得当然值得同情,但如果你听到故事的结局,就不会这么认为。”
“结局是什么?”
“国王因公主的出走一筹莫展,但他忽而发现,自己可爱的心上人并非那样无情,至少,她将那条缀满宝石的珠链带走了。”
“这样看来,国王更可怜了……她带走了他送的最珍贵的礼物,却不愿意嫁给他……”
“那件缀满宝石的珍贵礼物,指引公主在民间与国王相遇,她深深为他魅力所动,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嗯?这是什么出乎意料的反转?”
“而那些指引他们爱情的宝石,被国王以魔力重铸为一体,镶嵌在王后的冠冕之上,正是如今出现在你眼前的这枚【CLOSER】。”
“难怪它的译名为偷心,原来它真曾帮助国王得到了公主的心——就像是童话故事中仙女的魔法棒一样,能够实现主人的愿望?”
“奇迹当然不是由魔法铸就的,可爱的小姐。”
“那是什么?”
“是一个相信爱情的愚蠢男人,给心上人精心布置的蜜糖陷阱。”
“可是,公主本可以带着宝石跑远,一辈子都不嫁给他,虽然这样做有点不太道德。”
“她不会,除非她真的想孤独终老。”
“为什么?”
“如果有人曾以星辰为聘,其余仰望夜空者,只配沦为陪衬,又怎堪与他竞争?”
“先生,你的意思,我好像不是很明白。”
“你迟早会懂,不急于此时。现在,请允许我为你献上魔法——”
【上】
1.
男人形状惑人的双目隐藏在半副华丽面具之下,同你搭讪时,一口一个‘可爱的小姐’,配合他复古的着装和温雅轻缓的语调,让人有种微妙的受宠错觉;不自觉间看向身旁挂钟,才发现竟已跟他畅谈半小时之久。
你望着他高大侧影,还沉浸在那句‘为你表演魔法’带来的不明所以之中,男人却微微一笑,伸出修长手指微微动作,取下那枚面具递到你掌心,随即轻轻转动掌中精致手杖——
瞥见男人真容的你不由呼吸一窒;随即才因反应过来他的话而警铃大作,深感对方可疑,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然而只在顷刻间,他同那颗展柜中闪闪发光的宝石,一齐于众目睽睽下消失无踪,那刺绣斗篷犹如羽翼般舒展浮动,轻轻落于地面;展馆内其它观众尚未有所反应,唯你掌心那枚带着温热的面具能证明,男人方才矫健身姿并非幻觉。
速度之快,震撼之大,诚然当得起‘魔法’二字。
警报即刻因宝石失窃而拉响,警员们瞬间有序出动,在嘈杂的馆内拉出警戒线,你身上的联络器也传出讯号:
“便衣009号,附近是否发现嫌疑人踪迹?收到请回答。”
你刚要将现场异状如实转述,却有冰冷尖锐之物隔着薄薄礼服抵上了你的后腰;男人握住你拿着面具的那只手,雪松一般冰冷独特的气息将你环绕,垂首于你耳畔轻缓吐息:
“可爱的侦探小姐,你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瞳孔一缩,瞬间改口:“暂无异常,回答完毕。”
“真聪明。”
充斥着狎昵的嘉奖异常暧昧;加之他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表演,都让你感到鲜有恐慌、汗毛倒竖。
在旁人看来,他以守护姿态将你环抱;可你分明切身感受到,腰间那灼烫大掌和自己的皮肤之间,隔着的不止一层衣料,还有足以使人毙命的杀机。
男人垂眸锁定你瞳孔中的慌乱神色,一面将你扣紧、不容丝毫反抗;一面娓娓低语、宛如爱侣调情:
“小可爱,不要轻举妄动。”
“乖一点,我要你的配合。”
2.
这座号称全球藏品最多、面积最广的皇家博物馆共计二十八层,新落成当天收到最瞩目的贺礼,是一封公开犯罪预告书——
【将于首次展览之中,取回最为珍贵之物。】
3.
男人抱着你,在暗道中一路急行,途中不忘随手摘下你身上的各类通讯器,毫不留情以皮靴碾碎——
你此时不需动作,才有空闲放下一些戒备心境,观察分析这轻易能引人瞩目的男人:
他身上的礼服是已近失传的复古款式,除本国一流的皇室裁缝外,几乎无人能够定制;其用料之考究,只能以穷奢极侈形容;一般而论,衣衫华光无疑会喧宾夺主,但在他身上却是相得益彰。
男人占据身高与体力双重优势,哪怕负重一路急行亦不见丝毫喘意;而如要形容他的外貌,甚至无需堆砌华丽辞藻,因为这个国家的所有子民都能想象得出这样一副面容——
他五官宛如那一幅举世皆知的神相。
神相摹自传闻中勇武过人的开国元勋希尔尼一世,无人不晓他曾率军开辟疆土、奠定帝国近千年的昌盛繁荣;亦因这后世帝王无法超越的丰功伟绩,他被人民敬仰神化,哪怕到了无神论盛行的今日,他的信徒亦遍布帝国每个角落。
他因人民的信仰而生,是帝国人民的精神支柱;虽去世已久,却是本国千年历史中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这偷窃展品的男人同神像在外貌方面的相似之处,便是你与他谈话时缺少戒备、最终轻易被俘的原因;你猜想,他一定靠这张脸赚到过不少类似便宜。
毕竟,没有谁能拒绝这样一张面容。
这既令人心生畏惧敬仰、又让人止不住砰然心跳的绝世面容。
4.
他将你带到博物馆顶层天台,单手用力使你身体悬空,脚下是深渊般的距地高度,唯一支撑点便是他环抱着你的臂膀;随后他细细观察还在垂首思索的你,语气竟然蕴含一丝赞赏:
“哪怕被刀刃威逼也不会恐惧,现在也并不慌张,真的不怕死亡么?”
你的目光则被紧随你们二人的人群吸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显然也注意到严阵以待的警队人员已追至身后;于是侧过脸对着他们慧黠一笑,在众人不解的神色里抱紧你身体,毫不犹豫地从二十八层一跃而下。
疾速下坠之中,昔日同事们露出惊慌失措神色,直升机上的警员也试图救援;现场一片混乱,风声呼啸,你却在不慌不忙回答他的问句:
“我不怕。”
“为什么?”这时他的语气才有了几分真切的好奇探寻。
“你的目标不是我的命。”
“哦?”他挑了挑眉梢,无奈且纵容:“只答对了一半……”
“就像你根本不需要那枚宝石。”
男人深情变得饶有兴味:“说说看。”
“你身上的配饰都比这宝石本身的价值高得多,或许,先生,你并不需要这枚宝石来扩充你的资产。”
“诚然如是。”
“那么,你为什么如此大张旗鼓向博物馆下战书?”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握住你的手:“它只是你的陪衬。”
“我的目标的确不是你的命,而是你。”
【中】
5.
这双手也曾洁白修长、不染烟火,但如今却纵横着疤痕与厚茧,无疑是一双能执剑开疆拓土的手,无疑属于一位功勋彪炳的君王。
在这样一双筋骨有力的手掌中,疤痕亦是勋章。
现在,它静静停在你面前,耐心地等待着你的幸临青睐。
而你,单是将视线从自己泡在泥坑里的裙摆转移至男人含笑脸庞,便足足花了几秒时间。实在难以想象,你当初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令他独自一人走过布满荆棘的称王之途,而他却仍记得在开满鲜花的凯旋之路上为狼狈不堪的你留下一席之地。
哪怕你们感情深厚,但对一个临阵逃婚几个月之久的未婚妻而言,以德报怨未免过于优容,此刻你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递来重修于好的橄榄枝,焉知其背后是不是致命毒药?
他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是维持着含笑弯腰的姿势,等待着你犹豫权衡后的选择——哪怕他身后臣子正交头接耳,哪怕被宫廷侍卫隔开的百姓正扎堆围观。
你终于将自己脏兮兮的手递了出去。
他用力牵紧,单手将你提到战马之上与他共骑;毫不在意泥泞染脏昂贵马鞍,却只当众向你讨要诺言:
“今后,请不要不告而别,好么?”
6.
他座下御马是此次出征的战利品之一,体格比你曾骑过的马匹高大雄伟得多,从与他共乘的角度向下看去,道路两旁夹道欢迎陛下凯旋的子民如两排蚂蚁,从城门派到郊外,一眼望不到尽头——
哪怕民众对你曾经的行为不满,此刻却必须向你俯首称臣,只因男人在你身后。
逃婚出宫后,你虽对他留恋不舍,却从未想过能重新回到权力巅峰,也没想过重新受众人叩拜的感觉,原来是这样使人沉醉。
不同于你的心潮起伏,年青俊美又勇武无双的君王神态自若地接受子民们的朝拜,打马前行的同时甚至温声询问你:
“为什么离开皇宫?”
男人神色温和,仿佛你只是出门郊游,而非在婚礼前夕出逃几个月之久;他的优待令你放松戒备:
“当时你城堡中的侍女们,都在议论殿下痴迷炼金。”
“亲爱的居然信了?”
“炼金术是虚无缥缈的学问……痴迷于这些骗人学说的国王,从没有好下场。你也想短命吗?”
他显然不信你给出的理由,却仍是笑着配合你:“炼金术的确诡异,看来我的未婚妻有成为一名贤后的判断力。”
你仔细观察他表情,发现他说这话既非恭维、又不违心,于是小心问道:
“我冒犯了皇室尊严,你……”
他打断了你:“你只是不喜欢被禁锢、热衷旅行而已,何错之有?”
你一怔: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可我的父母兄弟,他们虽不得不为我遮掩、替我的错误买单,却无一不指责我离经叛道。”
他含笑垂头,蹭你发顶:“因为他们不懂你。”
你呆望着他含笑双眸,没想到亲族不能宽容之事在他口中如此轻描淡写——
‘懂你’这个词汇从他唇中吐出时是如此动听,使你此刻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排山倒海的心跳,纵然周遭民众们震耳欲聋的欢呼早将你二人包围。
7.
坦白讲,逃离他疆土的旅行,其实并不算美妙——
邻国贵族相互勾结、贪腐横行,律法健全度极低,致使投机钻营者数不胜数;而你既无财产傍身,又无盖世武力,只有一枚不能出售亦不能面世的星光宝石。
但哪怕如此,你也未曾后悔,倘若在自由旅行和同喜欢的人成婚这两个选择之间,必须放弃一个的话,那么你宁可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而非做国王冕下的王后。
可令你羞愧的是,正是他送你的这颗缀满星辰般的璀璨宝石,无数次救你于危难之间,令你化险为夷,直至男人的兵马踏平邻国土地,才失去原本光芒。
于是他此时的温情脉脉更叫你难堪,犹豫片刻还是问道:“这颗宝石……”
他见你将其贴身佩戴,笑意愈发温柔:“谢谢你,还留着我们的定情信物。”
你将其从脖颈间摘下:“对不起,你让我好好保管,却被我弄成这样。”
它此刻星光黯淡得似一枚普通石头,男人垂眸看你歉疚,随后接过那枚缀着宝石的项链,轻吻你额头:
“它会重新焕发光辉;不要沮丧,我亲爱的。”
“我是想说,它曾在陌生国度为我挡下无数灾难,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种东西的?”
“它的来源重要吗?”他深深地望着你眼睛:“我的未婚妻向往自由,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能代我保护你。”
这话变相承认了宝石的奇特之处,你狐疑地审视尊贵的陛下:“凡事皆有代价,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
“好聪明。”他轻轻笑叹:“可它的代价对我而言并不稀缺——不要担忧。”
倘若真的并不稀缺,对方就不会如此讳莫如深,他的态度无疑在加重你的疑虑,可不等你再次问出口,他已洞察你意图,在你耳畔道:
“到家了。”
8.
寝宫的床榻和从前一样柔软舒适,国王冕下历经征战的身躯却比他身为王子时更威武。
你有气无力,在熟悉的香氛气味中昏昏欲睡:“陛下身上怎么会这么多伤?身先士卒也不能这样不顾自己安危吧?”
“担心我?”他在你肩颈之间,声线有些沉闷:“可谁让未来的王后喜好游历?旅行目的地常常不在国土之内。”
“怎么能说是为我?”你瞪大眼睛:“我不信你没有自己的野心!”
相反,你早已悉知他一统大陆的决意,也因他的雄心壮志倾心不已——你当然不会爱上满脑情爱的无能之辈——他是合格的情人,更是英明的君王。
“你与野心并不冲突,”他捏住你肩膀将你按倒,附身下来,才道:“正是因为王后的安危令人记挂,大陆的和平统一才更加不可或缺。”
你的愧疚之情因着他的迷人情话激增不少,还要开口说什么,便被他用力锢囿于怀中,男人软语道:
“好想你。”
随后,你失却讲话气力,只得任他摆布。
9.
醒来时男人已不在身畔,偌大宫殿寂静得有些冷清。
你敏感察觉到那颗宝石并没回到你颈项之间,心头被警惕狐疑笼罩,于是起身穿衣,向殿外探寻而去——
果不其然,你恰在皇宫密室中寻到男人身影,血红色炼金法阵中,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插入他胸膛,血液源源不绝灌入法阵正中的宝石之内。
宫内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妖异场景印证着国王沉溺于炼金术的事实。
深深几轮呼吸不足以使你镇定,扑到他身边时候指尖仍然发软,力道不足以拔下那枚银匕:
“陛下,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亲爱的。”他一如既往冷静。
“可你认同过我的看法——痴迷于炼金没有好下场,你雄韬武略、英明睿智,应该明白这个简单道理的!”
“是,我明白。”
“你不懂!!”你说不清是心痛还是悔恨,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如果你懂就不会置自己于危险之中!请告诉我您这么做是为什么?”
而他按住你肩,望向你的目光依旧温柔:
“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一直以来不懂的人是你,亲爱的。”
“我随时准备着为你付出一切——我的心脏、我的热血、甚至我的生命;我可以接受你的拒绝、忍耐你的冷落,可以被你摆在自由之后的位置,”他道:
“但我无法容忍你不明白我的全部心意。”
“我不强求你接受它——但在你再次启程前,请记住有个相信爱情的愚蠢男人,为你准备过这样的聘礼。”
“……聘礼?”
“我风一般的心上人,她热衷自由、酷爱旅行;而我自幼便被赋予的职责,注定我此生无法如骑士般随她左右。
华丽宫殿不足以使她驻留,金银于她宛如尘土,权柄无法换来她的钟情——
那么,唯有向她献上我的心脏。”
你紧盯着眼前的宝石,不敢置信却也不得不信:“你的…心脏?”
是了,还有什么东西是必须以血液浇灌才能重新焕发生机的呢?
瑰丽宝石重回璀璨,就在他指尖绽放光芒,从他俊美面孔上,丝毫看不出掏心痛楚,而男人望向你的神色,褪去一如既往的温和,竟是如此疯狂,却那么令人目眩神迷。
在这场景之下,你情不自禁想将自己力所能及之物给予眼前这坐拥四海的人:
“我想,我的下一次旅行,将在我们婚典之后。”
“群众通常称其为‘蜜月’。”
【下】
10.
尘埃落定后,二十八层的皇家博物馆重新对公众开放。
而本该展览宝石的一层,却不似初展那日琳琅满目,相反的是,整层只展出一件同宝石毫无干系的古董油画神像,其中希尔尼陛下被绘制得分毫毕现、俊美异常。
他右手握拳抵于左胸,毫无犹豫勉强地向身侧那一片洁白的裙摆单膝下跪,以绝对效忠姿态,请求未露真容的公主,心甘情愿将自己送入他掌心。
展馆内光线汇聚涌动于画中人身上,连他袖口华美的刺绣都如要破纸而出一般真实,而他动作优容闲适,神色自有一种缱绻温柔,与其它传世画像之中的勇武坚毅之态大相径庭。
展馆内参观的游客喁喁私语,间或有讨论声传入你耳中:
“这幅画叫什么?”
“你说巧不巧,与之前失窃的那颗宝石名字一样,叫【偷心】。”
“啊?为什么?”
“与希尔尼陛下相关的事情,你应该去问史学家,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但你却知道,在画面之外,公主的头顶上,恰好有一顶繁星般耀眼的冠冕。
他亲手为你加冕,与你共享帝国荣光,毫无犹豫地送上自己的心脏,却吝啬于让画师窥见妻子婚典时精心装扮的面容,以至于画像上只有公主的华丽裙摆。
虽然过于霸道,但如今想来依旧怦然心动,不可自拔。
趁你专注看展,熟悉的热度抵上你背脊,与你心跳一同响起的还有他的低语:
“在我们的婚像之前,再次对你献出心脏,我的公主。”
语毕,那缀满星辰的发冠,重新回到了你的头顶上。
你有几分掺杂了懊恼的羞涩:“我现在不是公主。”
“我现在也不是陛下。”他含笑答——早对如何应对你这个命题游刃有余。
你不由摸了摸发顶:“是合法持有嘛?”
他只是示意你望向展厅中央那副画像:“无论身处什么时代,足够的利益永远能解决大部分烦恼。”
“什么?你拿我们的婚像换的?”你不满嘟哝道:“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副……竟然就这样被送出去了!”
他定定望着你:
“婚像对我而言无关紧要,可心脏却不能落入异世异时,它必须在你身边才能悦动。”
“真霸道啊……”你嘟哝着。
“小坏蛋,你真当我不知道那颗宝石是怎样成为展品的吗?”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但没想到,它离开我之后一并带走了我的记忆……”
男人轻轻叹息:“你是在故意折磨我。”
你自觉语气充满心虚:“我没有……”
“我给予你所追寻的自由,为你处理所有麻烦,以生命赐予你穿梭时光的能力,条件只有一个,”男人轻轻抚摸你扣着华丽冠冕的柔软发顶,那颗玫红宝石正闪闪发光:
“无论何时何地,请让我的心随你身旁。”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