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暴君的白月光（重生）》灯火悠然

29、梦魇

　　盛菲让那暗卫稍等，把蓝夫人拉到一旁，小声道：“姨母，我觉得陛下一定和爹爹密谋了什么，你帮我转告爹爹，千万不能完全信任陛下，尤其是陛下让他假装造反，或是让哥哥交出兵权，千万不能答应。”

　　“啊？”蓝夫人都听懵了，造反还能假装吗？

　　盛菲没时间跟她解释，又怕解释了被暗卫听到，于是道：“姨母听不懂不要紧，只管转告爹爹就行了，记住一定要亲自转告给爹爹。”

　　蓝夫人虽然听不明白，但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保证道：“好，你放心吧，姨母一定一字不差地转告给侯爷。”

　　听了这话盛菲这才放心地和姨母告别出了府。

　　上了马车才发现楚明渊已经靠在里面睡着了。

　　盛菲：“……”

　　我在里面待很久了吗？

　　赶车的暗卫对盛菲恭敬地行了一礼：“陛下吩咐等您来了就可以起驾回宫了，娘娘您坐稳了。”

　　盛菲应了一声在楚明渊对面坐好。

　　马车平稳前行，楚明渊睡得很沉，盛菲一个人无聊就开始打量起他来。

　　只见眼前之人长长的睫毛安静地低垂，呼吸平稳绵长，俨然已经睡熟了。

　　他脑袋稍稍后仰，睡得毫无防备，咽喉重地在自己面前暴露无遗，此时自己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拧断他的脖子。

　　盛菲不禁思索，狗皇帝若真的那么忌惮盛家，为何在盛府门前就敢安然入睡？

　　他就不怕自己趁他睡着取了他的性命再联合父兄造反？

　　哪怕他带了很多暗卫，但也敌不过四哥手下的万千大军啊。

　　同时盛菲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莫非他现在对盛府还没有歹意？那前世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要对盛府赶尽杀绝的呢？

　　盛菲实在想不到，前世她谨遵入宫前父兄的嘱托，努力地做个端庄淑雅，克己守礼的后宫之主，对前朝之事一概不打听，实在不知道父兄后来是哪里惹到了他。

　　盛菲的眼睛死死盯着楚明渊的脸，她想，如果这次她提早知道症结所在，帮他们化解了矛盾，前世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上演了？

　　楚明渊仍然在沉睡，没人能给她答案，马车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盛菲突然开始烦躁起来。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只要现在杀了他就不用再费心筹谋，爱也好，恨也罢，前世今生一并了断。

　　另一个声音对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没弄清遗诏上原本定下的江山继承人是谁，此刻杀了他朝中定会大乱的。

　　先前那个声音又道：大仇人就在眼前，管他朝中乱不乱，不如先杀了干净！

　　另一个声音又来反驳：不对，这一世他还什么都没做，他还不是你的仇人，想想你前世多么爱他，你还有机会的！

　　“菲菲！”

　　楚明渊的一声大喊把盛菲的思绪拉了回来。

　　盛菲吓了一跳，从两个争吵的声音中间脱离出来，却见楚明渊的双眼依旧是紧闭的，此刻却睡得极不安稳，他满脸痛苦地左右晃着脑袋，眉头紧锁，眼尾仿佛有泪水流出……

　　这是……和自己刚才一样，中邪了？

　　刚才她好像做噩梦一样，两个声音在脑海中吵得她头痛欲裂，如今楚明渊这个样子明显比她刚才更加严重。

　　盛菲打量周围，余光瞥见了角落里插着的一段香，那若有似无的幽香正是出自于此，她立刻把香掐灭，掀开小窗的帘子打算扔出去，却见一支箭矢呼啸袭来，立即把脑袋缩了回去。

　　“护驾！”外面的暗卫大喊一声都齐齐抽出了兵刃。

　　盛菲惊讶，她还没动手呢，有人想捷足先登？

　　“陛下，快醒醒！”盛菲伸手推了推深陷梦魇的楚明渊。

　　楚明渊猛地睁开眼，眼里全是绝望与悲伤，看见盛菲时恍惚了一下，然后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吓死朕了。”

　　盛菲没有漏掉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绝望和悲伤，被他抱进怀里的时候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频率。

　　“陛下只是做梦，不管梦到了什么都是假的，眼下有更要紧的事。”盛菲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

　　楚明渊的眼神略显空洞，四下打量了一番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他揉了揉眉心问道：“怎么了？”

　　盛菲道：“外面有刺客，陛下要注意安全。”

　　“刺客？朕去看看，菲菲不要下车，在这乖乖等朕，不要怕。”楚明渊说着掀开帘子就要出去，脚下却踉跄了一下。

　　盛菲赶紧拉住了他：“陛下还是在车上等吧，臣妾去看看。”

　　楚明渊借助盛菲的手臂稳住身形：“菲菲若是不放心就和朕一起去，朕头有点晕。”

　　盛菲简直无语了，你说你都晕成这样了，非要出去凑什么热闹？

　　两人下了马车，盛菲终于看清了外面的形势，刺客大概几十人，皆身穿黑衣黑巾遮面，正和暗卫战得难解难分，地上躺了几具刺客的尸体，暗卫中只有几人受了轻伤。

　　大街上的行人都躲远了，有的藏进了店铺里趴在窗边偷看，有的蜷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盛菲道：“刺客不是暗卫的对手，陛下还是回车上等吧。”

　　然而话音刚落，刺客突然调转剑尖向楚明渊攻了过来。

　　盛菲下意识就要把楚明渊拉到身后去，可却被他抢先一步挡在了身前。

　　楚明渊把盛菲挡在身后同时伸出了手，食指和中指精准地夹住了刺客的剑尖，盛菲只听耳边一声清脆的铮鸣声，抬眼就见那刺客手中的剑断成了两截。

　　“该死！”那刺客暗骂一声，扔掉断剑一掌劈了过来，楚明渊抬手迎上，两人结结实实对了一掌。

　　那刺客闷哼一声后退几步，突然大喊：“撤！”

　　满大街的黑衣刺客顷刻间撤了个干干净净。

　　暗卫欲追，楚明渊道：“算了，不用追了，留几个人把尸体处理一下，大街上乱七八糟的收拾干净，砸坏的摊子记得赔钱，其余人先跟朕回宫。”

　　回到马车上盛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才那声‘该死’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还没等她想明白，楚明渊突然捂着嘴剧烈地咳了起来，接着盛菲就看到血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