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0] Vol 13.秋田·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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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田一树有些失望，没能从迹部景吾那里听到想听到的回答。
还不够。
他对和叶的了解还远远不足够。
为什么呢？
明明他才是这些人当中最亲近她的人，可与她关系却是最疏远的，仅凭着血缘勉强牵起了一根接近透明的线。
一树的好友曾对他说，如果他跟和叶跟一起长大，可能就不会这么想。
但一树仍然无法释然。
哪怕别人告诉他，他经已得到家里最优渥的资源，他依然羡慕着和叶，想要接触她，想要亲近她，想变成像她一样内心强大的人。
“你这是过于贪婪了白痴弟弟，老爸知道得心疼花上你身上的钱都白花了。”
愰惚间，身边的一切都换了模样，一树看着只从照片中见过的漂亮女生站在他眼前，仅仅穿着一身朴素的连衣裙，脚下什么都没穿，直接踩在满地的碎片上。
这要是从里面打碎的话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碎片在这边的。
“为什么……”
和叶不太有耐性，回头试着补完他的问题，“为什么我这次没有跳下去？还是为什么知道你是我小弟？”
“不是这些。”一树直面和叶，步步靠近，“为什么知道我也在这里？”同时为什么，即使是现在也有默默为别人考虑。
和叶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好几秒，然后再度回首，“额……我说是猜的你信不信？”
一树点点头。
“不过你还是回去吧，”窗外直升机逐渐靠近，产生的气流及声音足以阻止两人的对话，“这里已经没法继续待下去了。”
等一树再次遇到和叶时，她正在看着迹部等人打网球。不只冰帝，还有其他好几所学校，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
和叶也高兴地朝他摆手，等他乖巧地过去后熟络地搂住他的肩膀。
尽管只是亲姐弟间正常的肌肤接触，但对于第二次见到和叶，并且一直仰慕她的一树来说，他有点害羞了。
“那个，这里是……”
“他们在搞合宿啦。”和叶解释道，“本来我呢，是绝对懒得陪他们热血的，但这是凑齐人的最好办法。”她拍拍一树肩膀，“现在你也来了，所有人都到齐了。”
一树难过地低下了头。
“他们搞不明白，难道你也不懂吗？蠢弟弟。”和叶丝毫不给她可爱的弟弟留面子，“奇迹不是你想就会发生的。这世界虽然很玄幻，但也很不近人情。”
一树不懂，“为什么，你能这么看得透彻？”
“经验呗。”和叶似是自嘲地笑着，“当你在同一地方摔倒过多次，哪怕是瞎子都知道那里有障碍物，只差在要摔几次才明白。”
一树似懂非懂，只大约明白和叶的强大也是她摔破头才得到的，而他长期于父亲的保护下成长，说是温室花朵也不为过。
即使他至今的经历让他感觉非常孤独，父亲对他过高的期待让他有很大压力，却未曾独自遇到过任何真正的难关。
而他听说和叶在小学时就敢于单独面对多个少年混混。
等他想再找和叶谈谈时，她的注意力早已全分给迹部，刚刚的亲切反而是难得的奢侈。
“能在迹部闲着的时候分到她注意力，果然是亲的啊。”某个高个子卷毛说着方言步近，“你叫什么名字？”
“秋田一树。”
“嗯……和叶跟一树，连名字都很相近呢。”
一树试着向他打听道：“请问，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
“那当然是为了网球呗。”千岁摸摸下巴，“如果你是想问更深一层的用意，大概是‘不想后悔’吧。过去我猜中了很多事，也知道猜对了没有奖励……可还是不甘心啊。”
一树垂头，“我也是……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那么和叶呢？她又是为了什么？还是单纯身不由己？
可是看她对着迹部发花痴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来她有多苦恼。
当晚上回宿舍的和叶知道他的想法后，狠狠地敲打了他一番。
“这叫苦中作乐！”和叶深刻地教育了他一番，“听好了，弟弟，很多时环境跟身边的人我们都改变不了，这时候只能自己找乐子了。”
一树首次知道身体上的毒打也是很痛的，他内心铭记。
“可是父亲说，所以我们才要让自身变得强大，那才有资格把世界改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还说改变不了就改变自己是弱者说服自己放弃的说辞，是随波逐流。”
“……没想到老爸意外地中二啊。”和叶感叹着，手没闲着顺便继续教育弟弟，“那怎么不见他成为世界首富？老是卡在那个范围不尴尬吗？”
一树吃痛后再学懂了一件事，不是每次名为教育的毒打都是为了对方好，有时候只是手痒。
“那父亲的理想是成为世界首富吗？”
“……反正看他整天愁眉苦脸肯定没实现。”面对好学且乖巧，并且激将发不管用的弟弟，和叶试图改变话题，“那你说说，比如出门没带伞必下雨，比如孩子怎教都不听话，你说能怎办？挂晴天娃娃吗？道理不管用对孩子往死里拼命揍吗？还不是得自己学会找别的方法。”
一树平静地回答道：“所以现今科学进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准确预测天气，也可以随时都准备伞未雨绸缪。至于孩子的事……”说着说着，他聪明地想到他们两姐弟这点，并无辜地看向和叶，这件事的解决方法并非出于他本心。
可他还是捱揍了。
怪不得他朋友说，女生都是无理取闹的人，特别是名为姐姐的存在。
“所以啊，有些事可以靠努力去改变的话，那当然不愿意将就；但同时也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注定无法改变，也无法弥补，只能自己释怀。”和叶盯着一树，“老爸只教你怎么去成功，没教你怎么接受失败吗？”
一树想了想，还真没有，便摇摇头。
“所以还是我们景吾厉害点！”和叶脸上满是笑意，“尝过失败的滋味却打击不了他的信心，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每天都在超越昨天的自己。从失败中学习并化为动力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啊，老爸这人生就是太顺利了……唉。”
“可是他依旧在这里。”
一树实话实说并做好捱揍的准备，可这次没有被打。
和叶只是装作要揍他但只是摸摸他的头。
“……对呢，但那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和叶走出窗台依靠着栏杆，“不只是他，每个人都不记得自己失败过多少次又成功过多少次。没有记忆何来经验？所以他们只会竭尽全力，把每次都当成第一次及最后一次。”
和叶回过头看向一树，“处于这个规则外的，就只有我和你而已。”
说了这么多，一树依然有很多很多的事不明白，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所谓规则，也有关于为什么晚睡会长不高的科学根据。
他只知道，他被赶出和叶的房间了。
好心的财前光看他可怜让他当自己的室友。
一树同样向他发出疑问，“请问，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
财前没有太惊讶，反而说：“这个，你白天也问过千岁前辈吧，就是那个头发很卷长得很高大的那个人。”
“是的。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
财前很爽快地说：“不知道。等我察觉到时，已经在这里了。”
“那一定是内心有着理由暂时未想明白吧。”一树自己为他总结道。
财前没有答话，也不想去搞清楚那什么“内心的理由”，主动地掌握了灯源的大权，控制了这房间的作息时间。
灯一关，一树只能乖乖闭嘴睡觉了。
这个问题一树在合宿中找到了所有人去问，大家都给了不一样且不确定的答案。唯独那个看上去非常友善却对后辈的掌控非常有一手的他校部长，非常肯定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那当然是还想要在未来都能看到和叶啊，还能有别的理由吗？”白石轻笑着反问他，“或许每个人会这么想有不同原因，但从结论上来看没有差别，那为什么要去纠结原因呢？”
一树得到答案后瞬间豁然开朗，可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又立刻皱起眉头。
“……为什么，面对那么不容易且不可能的事，大家都有相当有信心呢？”一树不由得想起和叶说过的记忆，“因为讯息不对等吗？”
这时，和叶终于过来抓到处访问搞事的一树了。
“臭弟弟，谁让你乱跑了！”和叶尝试拎起他但失败，孩子大了不好带，只好扯着他后领显得有气势一点，“还有小白也是，你的球技完善了吗？今天打过小金了吗？要么去练你的网球要么去管小金，这只是我管辖下的。”
一树乖巧地任由和叶扯着走，只是他不明白便发问：“为什么不对他们说对我说过的话呢？”
“蠢弟弟，你以为这种一秒就能想出来的办法我会不知道吗？”和叶手臂抬得酸了才松手，并重重叹起气来，“你以为我贪好玩才把人全叫来么？”
一树想点头，但他不敢。
“或许……或许要把更确切的证据摆到他们面前才可以让他们真正相信，这世界绝不是神明随手给予的施舍，只是一群可怜的人所构建的乌托邦。”
再走下去便离开了合宿地。
一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和叶才忽然停下脚步。
“即使是你，跟我所遵守的规则还是有些不同的，小一。”
……
和叶不知道一树有没有明白到她的意思，但她当务之急是让这弟弟早日满足离开这场闹剧。
这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哪怕是亲姐弟，生前本来就是平行线，死后更没别要有交集。
要知道她单单摆平这几位壮士已经心累得不要不要的了。
“我说大小姐，在不熟的地方别乱跑啊。不然小景又不放心的了。”忍足一副找了她很久麻烦了他很多次的欠揍表情，看了两人一眼，“怎么，该不是想找地方把亲生弟弟埋了好自己上位吧？”
和叶一听，倒真是想把他埋了，这方法好像不错。
“……”
“……”
但和叶的深思换来两位男生同时的无语及震惊，忍足那是百分百在开玩笑，可和叶就不知道了。
不管怎样，忍足很有担当地先道歉了，“……对不起啊，秋田弟弟。”
一树瑟瑟发抖，“请别道歉，这样我更害怕了！”
和叶听着就对一树说：“不想被埋就自己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我不能？”
她总不能说因为他没经历过那天的事吧。
作为亲姐姐她怎好意思为他增添童年阴影呢？她这是为他着想！别不识好歹！
忍足在场和叶不好说话只能干瞪着着眼，婉转地说：“你没必要执着在这事上，从哪里来的回那里去！去去去！”
一树被和叶推着退后几步，后来也真没再出现了。
至于忍足后来说的是不是对弟弟太严厉了之类的话，和叶统统无视过去，主要是她本来就倾向于无视这人的存在。
和叶计算着日子，她跟他们不一样，对日期时间的感觉比较模糊。
毕竟一个人是没办法带着自己死亡时间的记忆去世的，更别说剧本被改写过太多次，要找回原始版本的记忆也很困难。
他们千方百计想要改写结局的事让她很是感动……主要是对景吾的。
可有些人连她的人生从头开始完全改写，那就有点不讲理了。
和叶自己也是经过了很久很久，身陷于悲剧的轮回中而不自知，等发现后又重复了多次的试验，这才终于来到了这一步。
这次能不能成功、以后会怎样，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所有人都很痛苦。
她自己也很难受啊……当然主要还是心疼景吾。
在她的亲手布置下，极力避免他们的改写，尽量还原了当天的事件当天的绑架案。而他们在发现没了财前并不影响案件发生后，便尽快赶来了现场，可与当日不同的是外面围绕着浓烟，火势从里至外迅速展开。
曾经她对这世界还不熟悉，他们过早到来直接把案件破了。
那时她陪着他们狂欢，内心却在想着下次该怎样修正。
和叶待在树后观察着这一切，消防员很快便会扑灭这场火灾避免成为森林大火，一切都按照她的剧本正常运作。
直至迹部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她。
“和叶，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同时回首找她，她为免被活活打死还是主动站出来了。
“景吾，我很高兴能跟你有心灵感应，若然能用在更浪漫的场合那我会更高兴的。”
接下来骂的骂关心的关心，和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躲到迹部背后──哪怕他是骂她最凶的人。
捱完骂了，她从后背抱了抱迹部，站到所有人的对面去。
背后就是火焰，这刻大家更怕她这草包点着了。
“那么，接下来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或许有些人没亲眼看到过……”和叶展开双手高呼道，“来吧勇敢创造奇迹的勇士们，这是你们要面对的最后一关关底的终极魔王了！来来来，赶紧清关完结掉大家好结算演出费。”
被伤得最深的财前第一个质问：“秋田和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吗？……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把事情搞砸？这样玩弄大家你很高兴吗？”
千岁跟白石都过去关心财前对他拍拍肩，白石先说：“和叶，有什么事你直说吧，我相信你不是没想过就随便做出这种事的。”
千岁也摇头，“这次连我都完全猜不透呢。”
和叶叹气耸肩，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态度，“我这不是在配合你们演出么？”她感到委屈并哽咽着说，“你们不是很想当主角吗？很想改变发生了的现实吗？”
“大小姐……”
“啊嗯？”迹部非常不满且不同意她的观点，“本大爷就是不想你死，不行么？”
是的啊，她本该在这天遭遇不幸的事情去世，这不是他们的错。
“但也不是你不想就能实现的啊……景吾你还是太任性了。”
“这有什么……”
“为什么你们这些白痴到现在都不明白！”和叶最终气疯了大叫道，最可爱的景吾在这里也只是白痴之一，“现实哪有这么容易改变，为什么你们就能肯定这是天赐的良机？你们这是习惯了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梦境中，还顺手把我的记忆改得乱七八糟……”
始终从天上掉下来的，除了馅饼，更多的还是陷阱。
她终于按捺不住情绪跪到地上，“可是啊，那些都是我跟景吾最重要的回忆啊？还有跟你们这些弟弟们也玩得很开心，应该是吧？可惜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哪些事才是真的，哪些事是假的了。”
最终和叶并没有哭出声，可大家都能看到她的表情后，却觉得她比哭更难受。
“当你们这些讨厌鬼一次又一次在幻境中试图改写成不一样的故事，而我每次都要配合你们重复着多次不一样的人生。”和叶无奈地歪着头，又想崩溃又想笑的样子如同疯子一般，“不管结果如何，你们带着怎样的心情回到现实，可就像梦醒了就全忘记了一样，下次又再无知地投入到这场没意义自我救赎中……说多少遍白痴都不足以形容你们。”
忍足率先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已经是我们改变过多次的世界，只是但我们带不走在这里的记忆……也改变不了现实。”
其实忍足不说他们都明白，大家都是跟和叶打过交道的人。比起平常的外星人发言，这次她说得已经算是人模人样也很好理解了。
“所以，你不会回来了吗？”
和叶看着语气非常失望的迹部，难过地点了头。
她真的尽力了。
从不知不觉地按照他们所想象的人生轨迹走，到重复了多遍后意识到不对劲，再到后来变得麻木失去方向，只能想方设法让他们退出，结束这一轮的幻境。
──然而后面总是又有新一轮等着她。
可不管是满足他们的幻想获得拯救，还是让他们无能为力地再次绝望，甚至试图让自己的存在于他们的眼中变得毫无价值，下一次他们依然会带着满腔热血来到这里，按照他们的猜想，为了扭转这个悲剧结果而努力。
“这种无聊的世界，我想完结很久了。可你们都不给我机会。”
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的绝望失意，她同样感受过，并且是无数次。
以至于后来她试图用自己的死去最快结束当次轮回时，经已无任何感觉……除了对他们的愧疚，以及对这个世界的怨恨、无奈。
“站在你们面前的我只是幻象而已，你们不去想我便不会存在。”说着，和叶往后退进入了大火当中失去了踪影。
这时大家都心感惊讶努力消化这个讯息，只有财前不管一切去追逐她的背影。比起其他人完全是为了“秋田和叶”这个人本身，他更是接受不了本该能得救的人在他面前去世。在这件事当中，他比谁都更能真切地感受到生命带来的沉重。
同时间，他发现自己没有感觉到被火焰烧灼的痛楚，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前进的理由。
其他人没多犹豫，交换个眼神后都跟上，很快也发现周遭气温达至一定程度后便不会再上升。知道这火不会烧到自己身上后，他们立刻加快跟上财前的脚步，来到和叶生命结束的那个地方。
这里就像是幻境中的幻境，一个和叶靠在墙上看着另一个和叶被刺杀，赶来的财前也看到另一个他来阻止凶手行凶。
墙边上的她叹了气，连火都不怕，这群临演勇士太勇了。
白石看着这一地狼藉，不敢去目视当中任何一位和叶，而过去的财前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勾起他的难过及心疼。
不论是和叶还是财前，他们都背负了太多。
而千岁则去阻止目前的财前，因为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没用。
他只能冷眼看着过去的自己，想要做什么手都如同穿过空气一般，比以前的他更无能为力。
这时忍足看到犯人的电脑，他的网上银行帐户确实存入了十亿日元，但同时跳出了视窗告诉他帐户已被冻结不能做任何交易。
这就是犯人失去理智的原因吗？
迹部同样看着屏幕心下一沉，“所以当时你是笃定犯人会疯狂才说那句话，并且为了不让我们看到而移走摄像头。”
靠在墙壁上的和叶移开目光，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她当时看到汇款也以为自己能脱离险境了，可下一秒看到大叔帐户被冻结，猜到他肯定得疯……可到最后的最后，她也想过说不定这次能靠她的运气撑下来。
可惜没有。
第一刀刺中时，她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把刀抽走那刻才是痛楚的开端。
第二刀刺中时，大脑开始缺氧，视野变得模糊，代表着她生命的红色粘液正从身上的空洞中不断流走。
第三刀、第四刀……她逐渐失去意识。
在这之后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控制不了，但刚好脑袋侧向摄像头的一方。
还好，镜头没有对准她。
和叶此时又道：“这才是真相，才是现实，哪怕只是回放。而我只是你们所想象出来的幻觉，幻觉是会消失的，不要在这里做任何无用功了……这次回去哪怕只有一个人能记得，请务必帮通知其他人，真是拜托各位大佬了。”
不等别人说些什么，和叶的身影及周边的大火经已逐渐散去，连带着一直待在迹部身边不说话的爱丽丝也消失了。
“白痴的是你吧。”迹部对着空留下过去的残影说，“幻觉会消失的话，你就想不到你刻意留下来的爱丽丝也会跟着消失吗？”
白石不由得感叹一句，“迹部君果然是被她爱得深沉呢。”
大家再次各自释然告别这个世界，她的无尽痛苦能不能结束，就看各位勇士能不能真正觉悟了。
要是不能，那也没办法，她只能继续她的轮回。
大概他们现实中的人生也会因此继续原地踏步无法前进，那该有多可惜。
直至过去放映完毕，救护人员跟财前以及犯人都不在了，躺在地上的和叶睁开了双眼。
在勇士退出游戏前，NPC是无法离场的。
既然现在她意识还在，代表这里还有“谁”在。至少过去经验是这样告诉她的。
“偷看是个不好的习惯啊小一，我应该教过你很多次。”和叶从血泊中站起，“哦对了，差点忘记你脑容量没比他们大多少。”
“我还是不甘心。”
“……你这小子真是不听教啊。”
一树轻笑反问道：“那要把我往死里揍吗？”
和叶扭扭脖子伸了个懒腰，把头发往前拨，想要用自己的死状去恐吓他一番，好让他知道姐姐的厉害，但一树在这方面的内心异常强大，完全没有被吓到。
“……”这下子和叶尴尬了，只好跟他谈心，“小伙子，你到底想要什么啊？除了让我活过来其他都好说。”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做不到。
一树双眼亮晶晶的，“我想要知道那些跟你一起的记忆啊。为什么你会叫我小一的？我们当时怎样认识？”
和叶竖起姆指，“服了你，真有够无聊的。”
一树笑言道：“因为和叶只能在幻境中存在啊，那我也只能留下来陪你好了。”
正在搬椅子打算跟他好好促膝长谈的和叶惊呆了，把椅子横着放到地上。
这家伙病得很重啊。
“对我来说，这里要比现实好多了。”一树笑容灿烂且很有满足感，“和叶自己其实也很寂寞吧，总是一个人待在这里。”
“寂寞个鬼，你们都跑了我自然也不存在……嘛，作为NPC我还能反抗你不成。留下来便留下来吧，我看你何时腻了自己退出。”
一树默默盯着和叶，像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和叶坚持自己高贵美丽的姿态。
坚持了有整整五秒钟。
“看什么看！”
“父亲说过，和叶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这点可能是遗传于他。”
“那他还真有自知之明……不对，我耐性可好了，我曾经三天不睡觉呢！”
一树笑笑，这里确实是他的乌托邦。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050] Vol 13.秋田·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