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小美人鱼（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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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凉，很凉。但是绝对没有此刻弗兰克的心冷。
“……你、你再说一遍……”
弗兰克也不知道这一刻内心翻涌的到底是什么，只觉得似乎有什么要被打破了。
如果……爱瑞尔真的逃不过的话……哪怕变数那么多也逃不过的话……
迷茫。不安。甚至动摇。
它摇摇欲坠，似乎只需要轻轻、轻轻一使力就会从悬崖上掉下，摔得粉身碎骨。
看起来一副人生失去了目标、失去了理想……总而言之，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杜衡啧了一声，感觉自己在欺负老实人，“试试？”
弗兰克恍惚着，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什么。”
“就当学术研究了，现在还有时间。要是问题真是出在爱瑞尔身上，我们可以借这个特性刺杀亚力克了。毕竟……”杜衡挑了挑眉，“现在这事就你知我知嘛。”
“你是说……”思绪渐渐回笼，像拨开层层浓雾，神志突然清明，“我早该想到的！”
弗兰克激动地一拍手，连带他怀里的爱瑞尔也动弹了下，弗兰克立刻收回注意力低下头查看。
“不过有一点，”竖起食指摇了摇，杜衡认真道，“我不管你们跟亚力克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要杀他。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能答应就干吧。”
“如果真的可行的话，起码能逃脱命运，不是吗？”
*
亚力克出宫之后并没有回住所，他坐车又去了个地方。
马车在寂静的夜里跑动，身边是不断倒退的建筑群，然后马蹄一转，建筑被远远甩去，马儿带动着车厢跑进了古树林。
也不知走了多久，马儿咴儿咴儿叫着停了下来。
亚力克从车上跳了下来，走进古堡。
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合上了，他熟门熟路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怎么样，肯，你的药方配得怎么样？”亚力克扯了扯领带走了过去，“我前几天来问的时候，你可是说快了。”
长型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材料，也有不少试管装的试剂被搁置在置物架上。身着黑袍头戴尖尖巫师帽的男人站在桌子前，推了推鼻梁上的单只眼镜，举起一支盛着不知名液体的试管，眯着眼左眼仔细观察着。
“哪有那么简单。”男人说。
“出什么问题了？”
“抗性啊。这个问题一直就解决不了。”肯叹了一口气，把手里这支放回原处。他转身，走到一面墙前，敲了两声。
里面传来隐隐的骂声，“谁啊。”
肯只好又敲两声，“卢克，开门，咱们金主又来了。放我们进去。”骂声这才停歇，然后是拖长了的脚步声。
开门的又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他殷勤地让开路，“来来来，请进请进。”
门后又是一个简易的工作室，但是，与肯那里不同的是，这里空气里飘浮着的血腥味重得以为这里是屠宰场。可入眼分明干干净净，一点血迹都看不见。
亚力克不觉皱起眉头，“那些人鱼你都杀了？”
卢克恭敬地躬身，“殿下，卢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些可是这场伟大实验里最后的试验品了！”
语气慷慨而激昂。
亚力克眉头没松，看着还维持着行礼的姿态的巫师，“你想要什么。”
巫师悄然勾起唇角，“殿下，我们该捕猎了。”
“哦？”亚力克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垂下头的巫师，“说说理由。”
“殿下的收藏品在人鱼族中具有较高的位置，应该是人鱼中的贵族。这次在海上的时候，肯和我都看到了附近出现高层人鱼。”
“为什么我们不来场大的？比如，诱饵，比如，一网打尽。”
“卢克！”肯一惊。
亚力克摸着下巴，没说话。
卢克继续加一把火，“肯，你说实验主要失败在哪儿？”
肯压了压帽檐，挡住亚力克投来的目光，他顿了顿，“殿下，我们不瞒你，我们也确实需要更多的试验品。我们之前抓的人鱼，一共二十七条，其中有十五只雄性，十只雌性，两只还未知道性别的小人鱼。”
“我们将这些人鱼分两个地方圈养，我们将其中的情侣、家庭全部拆散，利用药物让不是情侣关系的两只人鱼进行□□。人鱼们反抗很激烈，但是也正是这个时候，情绪高涨，波动非常大的时候，我们才好等情绪过去药物发作的后遗症。
那正是人鱼的虚脱时期，我们可以借此机会采集包括血液、排遗物等一些有关生殖方面的材料。”
“一直都是如此。但是前些天，您宫殿那边的人鱼发生了意外。”
肯在此时慢慢抬起头。
“我们在那里设了巫术，这边的水晶球显示那些人鱼一直在哀嚎，在冲撞我们的笼子，然后他们……一夜之前全死了。算时间，正是殿下前些日子回国的途中。”
*
“咕、咕咕，咕咕咕。”一只灰色的鸽子轻巧落在弗兰克肩膀上。
弗兰克一手顺了顺鸽子的羽毛，一手取下了鸽子腿上的来信，然后他捧着鸽子让它扑哧翅膀飞走了。
杜衡开始没留意，但是不经意一回头发现弗兰克正幽幽地看着他。说不出这里面包含了什么复杂的情感，但是杜衡在这样的注视下冷不丁一个寒颤。
“怎么了？”
弗兰克静静道，“国王下令明天取消婚礼安排了。”
“嗯？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
弗兰克幽幽一叹，“我们还得回去。”
“什么！”杜衡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这样的爱瑞尔，你让她回去？
弗兰克皱着眉，“不是你说要刺杀他吗？”
杜衡抽了抽嘴角，“不是，你就这样把爱瑞尔放回原处吗？一点手脚也不做？”
“我收到的消息是，亚力克已经出了宫，宫里的线人以为他回来了，但是……”弗兰克顿了下，“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杜衡只好瘫着脸，“所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弗兰克看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知道。”
两人一时无言。
计划全乱套了，现在做什么都感觉又走进死胡同了。
两人同时一叹。
“你们原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东想西想索性不想。实在无聊，杜衡好奇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搞死他。”
“……行了我闭嘴，走吧。”
回到最初的房间里，弗兰克把爱瑞尔放到了床上，他的手紧紧扣着女孩的手，十指连心。
这腻的，啧啧啧。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杜衡从窗边跳了下去。
虽然还是无法解释，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被困在那个屋子里了。就让他俩亲热亲热吧，算是沾了光的谢礼。
正好，他趁此机会去探探消息。小系统不在，是真的不方便啊。
他都不好偷懒了。
哎。
*
这是杜衡第一次来这个国家。
有些奇怪。这个国家信奉神，而且信奉得有些过了头。可能本地的风俗就是这样吧。杜衡在大街上闲逛，小贩推销东西、人们相互见面时打招呼寒暄、还有张贴在街市的文书……无一不跟神有关。
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的王室每年都会去神庙祭拜，王室的公主更是自小就会在神庙长大，除了王室自己的教育外，他们还会备受神庙的熏陶。
她们只有在成年的时候才会重新回到王室，重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那么，亚力克会因为要跟公主成婚，所以去神庙准备些东西证明自己的诚意吗？
杜衡边走边思考。
这个想法……本身就很怪异啊。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我宁愿觉得他又是去干坏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小美人鱼（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