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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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有人先服软
我这么宠他
还是我来好了
——余乐备忘录
路灯点缀在女孩的眸底，上翘的眼睫和青年的距离骤然缩短，几乎是猝不及防撞进那姑娘的一池湖水里。
衣领被女孩攥在手心成一团，陌梓川尽量平静地保持距离垂眸看她，然而姿势僵持许久她却依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倒是对方手腕的劲儿越大。
“只有你。”陌梓川无言几秒，终究还是妥协，“乖，先松手。”
“我松手，然后你就拍拍屁股走人，把我扔给傅亦安了是吗？”余乐依旧没松手，眯起眼看他，“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明明是一句怪可怜的话，小姑娘这个姿势下说出来却莫名有气势，颇有种“你敢说不要老娘就打断你的狗腿”的威胁效果。
“不是，”男人答的也很有求生欲，嗓音淡淡，“能松手了？”
“那你到底怎么回事？”余乐终于松开了点手腕的力气，还怕对方跑了似的攥着一点，“我总感觉你回来就变了，你好像总想把我推开似的，也没以前那么关心我了。”
陌梓川抬手，耐着性子一根根掰开对方还攥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指头，声调缓下：“为什么？”
“我哪知道你为什么？”余乐盯着自己被对方掰开的手，语气郁闷，“我只能怀疑你是在外面有别的妹妹了，你放心我就是那种小气的人，我绝对会介意的。”
“....没有，”男人语气添了点无奈，握着她的手腕放下，顺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哥哥只是觉得你长大了。”
“我长什么大？”余乐扬起眉，不依不饶，“咱今天就把话撂清楚，我长什么大能碍着我管你叫哥了？我长什么大能阻止你关心我了？”
“不爱就拉倒，”余乐低头一抹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儿，吸了吸鼻子，“还搁着和我讲什么长不长大的，就是出去一趟发现没我这个妹妹过的日子更舒坦呗，你直接告诉我我能...”
“...哥哥不是这个意思，”陌梓川简直没机会插话，抬手揉了揉鼻梁骨，“我只是想，你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和以前的环境保持点距离会更好适应新的生活。”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小姑娘脑袋犟着不肯抬，一张嘴叭叭的，“哪来的歪道理说适应新生活就要远离旧生活？那照你这么说这朋友对象的还得一个时期换一次是吗？咱就不能携旧迎新吗？非得这么极端吗？还是你想迎接新生活了摒弃我这个破妹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余乐一通说下来也有些缺氧，皱起眉喘了口气，抬头看他，“你倒是和我说道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都是我讲的那个意...”
“哥哥错了，”陌梓川说的也直白了当，叹了口气，“我说的不对。”
余乐被截了话端，抬眼瞪着对方，眼角终于在对方说出那几个字后红了起来。
“哥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倒霉，”余乐闭上眼，想要酝酿更多眼角的酸意，“傅哥哥给我盖了棉被我直接热醒，然后我回到家里洗澡又正好碰到我爸妈。”
“我走的时候我爸又发脾气，不小心给我肩膀烫了下，”余乐重新低下头，盯着自己鞋尖看，“你和那个姐姐说话还瞒着我，我去个厕所还能遇到人要在我面前解□□。”
“我路过小巷还被人打，”余乐简直越说越自己都觉得惨，“我刚刚和你说话你也爱搭不理，这会你还叫我忘掉过去奔向新生活。”
“梓川哥，你有没有心？”
“你没有心，”小姑娘语调越悲伤，干脆自问自答，“你就永远不懂我现在的伤悲，就像白天它不懂夜的黑。”
“.......”
这都哪跟哪。
陌梓川再一次揉了揉眉心，语气诚恳下，“哥哥真的错了。”
“你没有错，你怎么会错，”余乐坚强地偏过脑袋，手攥成拳，“你永远都是对的，你永远都没错。”
那声汽笛响的过分及时，马路边豪车停下，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朝着余乐的背影挥手。
“哥你好好想想吧，”余乐手背再次蹭过没有任何眼泪的眼角，一抹鼻子，“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再见。”
小姑娘说完还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发出点声响，再重重一个转身，留下一个坚忍的背影，停顿两秒，才向着车的那侧迈开步子。
留下青年一个人站在路灯下，看着豪车引擎发动开走，在原地停留片刻，抬出的脚又收回，最后还是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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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觉得自己那晚发挥还算不错。
踩点精准，字字玑珠，从对方有多少个好妹妹作为切入点，合理表达自己对他最近态度的不满，再在升华前引出自己的悲惨遭遇激起同情，最后愤怒谴责对方没有心。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任谁听了都会为之动情再谴责自我，最后深刻反省再重归于好。
所以余乐一连两个星期都在等，等一个不爱的男人重新拾回当初的热情，等对方痛彻深悟后给自己发来求好的信息，哪怕只是一句不是她主动发出的早安或晚安。
然而对方在所有社交平台上的动态不过是当天微信朋友圈发出了一条辩论队比赛的合照，再后来是一条辩论队招新的推送，而后再也没有其他。
没有求和短信，没有早安晚安，甚至连最平常的一句“最近怎么样”和“吃了没”都没有。
一连十几天的空缺聊天记录是件极其可怕的事。
它甚至会让一开始生气的人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开始害怕自己那段发言是不是过分无理取闹，开始放大当时对方的任何一点表情，找出蛛丝马迹造成这个后果的原因。
余乐在第三周的早晨，第二天就要返校军训的那天，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傅亦安。
“你当研究生跟念高三一样呢？”傅亦安当时就嘲笑她，眼里是她过分熟悉的怜悯，“怎么可能连发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别多想了，他就是不想理你这个小傻瓜蛋 。”
“行了别丧着个脸了，”到后面傅亦安还看不下去的劝她，“你要真这么想联系他你就给他发信息呗，你是他妹他不可能不理你，你这不明天就要回校了？你发消息让他到S大门口接你。”
“就这样吧，”傅亦安还给她出主意，“你就照我说的发，‘梓川哥，我昨天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全身七十二处骨折，大脑高位截瘫，下肢重症肌无力，真的拎不起行李，能来门口接一下我吗？’，你发，他要是不来接你我跟你姓。”
余乐当晚编辑了三十几次如何体面优雅大方的发出这十几天来两人的第一次对话，最终还是又全部删掉，倒在傅亦安家里的宽沙发上。
她觉得做人还是要有点骨气。
挂钟指针挪动，卧室内男女快乐的交谈声逐渐平息，而后一个鲤鱼打挺地翻身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对方的卧室里。
这种掉骨气的事儿还是得让她傅哥哥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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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傅亦安被客厅乒铃乓啷的声音吵醒，他身旁的女人不满地娇哼了声，他低声安慰几句，下意识摸了摸床头的手机。
[傅亦安：我昨天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全身七十二处骨折，大脑高位截瘫，下肢重症肌无力]
[傅亦安：今天送不了余乐了，你有空来接一下她吧]
他抬眼就看到手机上的这两段话。
那点晨起的朦胧旖旎瞬的清散开，傅亦安倒在枕头上盯着那两条信息眯了眯桃花眼，活动了下四肢确保自己还健在，顺着屏幕往下拉。
对方还凌晨时回了信息。
[陌狗：。]
[陌狗：那你摔得还挺严重]
[陌狗：需不需要我帮你提前草拟一下遗书]
傅亦安无言看着这几条信息几秒，很快掀开被子套好了衣服，撸起袖子就攥着手机往外走。
客厅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门口驻着个半个人高的行李箱，他刚到走廊口就看见一小姑娘穿着及膝盖的短裙，马尾高高的扎着，妆容还特意把自己唯一显得成熟点的眼型勾勒成狗狗眼，整个人的风格就是带条红领巾就能去天安门宣誓的那种。
余乐看到他来，脸上扬起过分灿烂的笑：“哥哥早安。”
傅亦安干脆把手机扔在她面前的桌上：“你发的？”
余乐眨了眨眼，没有接话。
“全身七十二处骨折，大脑高位截瘫，下肢重症肌无力。”傅亦安上前摁住她脑袋一阵敲，“你怎么不干脆写我摔死得了？”
“这不是哥你给我出的主意吗，”余乐捂着脑袋笑容依然灿烂，马尾在后脑勺晃啊晃的，“真的很管用，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傅亦安没好气往她马尾一揪：“那条狗肯来接你了？”
余乐弯着嘴角点点头。
傅亦安戳她脑袋瓜子：“开学第一天不用我送了？”
余乐快乐地摇摇脑袋。
“.....”傅亦安故意把她马尾扯得乱七八糟，再烦躁往她后脑勺一拍，挥了挥手，“带着老子的祝福滚。”
余乐对他的一切动作都没有半点计较，尾音上扬地就“哎”了声，而后晃悠着小马尾就跑去门口拖行李，连和他道别都不带回头的，踩着小高跟嗒嗒地就往门外走。
傅亦安站在原地就像月台的老父亲，看着小姑娘背影远去半晌，才收回视线，拿起手机给陌梓川回信息。
[傅亦安：陌梓川]
[傅亦安：做个人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