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犹大》么或

28、订婚典礼

　　当戚燃站在灯火辉煌的酒店中时，恍惚了一瞬，之后定了定神，就精准定位了餐桌，仔细避开了人群，搜刮了些吃食就缩到角落去大块朵颐。
　　“祖宗这又不是过80大寿，为啥非要弄得像参加奥斯卡一样，这么大手笔，温馨点儿不也可以？”
　　戚燃有着不适应地扯了扯颈间的领带，给自己松了松气，小声地向一旁看自己落单过来陪自己的沈欢吐槽。
　　“毕竟他们今天订婚典礼，江林两家都不是一般家庭，江野又是把林虞人宠上天上的性格，肯定要有些仪式感的。哎呀，你先别吃了。”沈欢嫌弃地把他手中的餐盘拿开，抽出纸巾扔他脸上。“赶紧擦擦吧，你家那谁是出门没喂饱你是怎么着，你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丢人不丢人啊。”
　　“别提了，他不让我吃辣的、不让吃咸的、不让吃味儿重的、不让吃水里的……总之吧啦啦一大堆。”戚燃趁盘子被拿走之前，又飞速夹了块酸菜鱼在嘴里鼓着脸咀嚼。“这几天弄得我嘴里都淡的快没知觉了，再这样下去啊，我味觉都要退化了。”
　　“你活该你，全身上下都是毛病，还惦记着吃呢，尤其是你那陈年胃病，管不住嘴弄得每年都复发，也亏得他能看住你。”沈欢一脸看自家叛逆熊孩子的表情。“白鱼去干什么了，去了这么久，平时不都在你附近？”
　　“嘿嘿。”戚燃偷笑。“我要想安心吃点东西，怎么可能让他看见嘛，我拜托祖宗给他找点事，让他帮忙去了……”
　　戚燃转头又拿了杯酒，喝了一口，满足地砸了咂嘴，笑眯了眼睛，得瑟的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沈欢的目光凝在了他身后，而后偷偷对着他摇了摇头，一脸同情的看着他，目光满满的“你好自为之”的信息，顺便还又远离了他几步。
　　戚燃警觉地偷偷将酒杯原路放了回去，而后怒视着沈欢。
　　“欢子你真是的！怎么能勾引我喝酒呢！我不是都说了我家白鱼不让的！”戚燃指着沈欢，大气凛然，而后转头，看着不知何时过来的白鱼，表情变成了一副惊讶模样。“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叫我呀。”
　　沈欢从对戚燃奥斯卡般的演技的震惊中回过神，冲着白鱼无辜的摊了摊手，识趣的走开了。
　　“戚燃崽崽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来的？”白鱼伸出手，用手指抹去了他唇上沾染的酒液，嗅了嗅，沉吟了一会儿。“大概是从……味觉都快退化那里吧，嗯，是从这里。”
　　戚燃感觉自己脸都龟裂了，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良久，才找回自己舌头似的抖着开口。“白鱼爸爸，你听宝宝解释……”戚燃双手缠上白鱼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盯着白鱼瞅。
　　“嗯，解释吧。”白鱼微笑着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透露。
　　“我……”戚燃眼睛滴溜溜转着，扫了一眼四周，而后忽然踮起脚尖，对着白鱼的唇吧唧吻了一口。“白鱼爸爸，原谅宝宝吧。”
　　“就这么一下就把我给打发了？”
　　“那你还要怎么样啊？！”戚燃红了脸，瞪了白鱼一眼。“这里可都是人！”
　　“没有人就可以了？”白鱼挑眉，拉着戚燃就躲进了旁边的一个空客房……
　　不一会儿，等两人走出来的时候，戚燃像个煮熟的虾子一般整个人都红透了，眼睛湿漉漉的，连手指都有些抖，领带也不知道哪了去，西装上有不易察觉的细碎褶皱，而白鱼除了衣服上有着不多的折痕外，一丝凌乱也没有。
　　“啧啧啧，你们俩个。”林虞人穿着戚燃亲手为她选的白色旗袍，头发细致地在脑后盘了个花扣，高贵端庄的气质被她一脸没眼看的表情破坏了个底掉。“能不能顾着点矜持，白日宣淫什么的，我办的是订婚典礼，还是开业的怡红楼？”
　　“祖宗，我错了……”戚燃羞地捂住了脸，轻轻轻扯了扯林虞人的衣袖。“别念了……”
　　“我有分寸的。”白鱼笑着走到戚燃身边，与他十指相扣。
　　“呦，秀恩爱舞到我前头？”林虞人翻了个白眼，勾了勾手指，江野立刻凑上前头抱住了林虞人，一脸媳妇说啥都好的忠犬神态。“老娘也是有男人的。”
　　“喂喂，女王大人，能不能别无差别攻击，这儿可就我一个单身狗。”沈欢露出了个营业假笑。“我怀疑你们是冲着我来的。”
　　“沈欢，你没听说过吗。”江野嘲笑他道。“单身狗啊，没有人权，啧啧啧，如今你才是那个底层人员。”
　　“去你丫的！”
　　……
　　林虞人叹了口气，看着两个人像看幼儿园小孩打架，摇了摇头，转头就挎着戚燃的胳膊，拉着人走去了餐桌旁，两个人看着摆桌上的吃食，像两只贪心不足的小松鼠，东吃一口，西吃一口。白鱼见状，连忙跟过去看着戚燃，怕他又贪嘴乱吃什么东西影响伤口。江野和沈欢也失了劲头，也跟过去寻了点酒，润了润喉咙。
　　“咳，喂喂。”一个穿着儒雅却目光坚毅男人携着夫人走上了台，试了试麦克风。大家闻声，都停止了交谈安静下来，朝台上看过去。
　　“各位来宾、亲友，欢迎大家肯赏光来参加犬子江野与林家虞人小姐的订婚典礼，我江亦君与夫人初裳深感荣幸，也在此致以真挚的谢意。”江父朗声说道，退后一步，与江母一起微微向着大家致了个礼。“犬子与林家小姐年少结识，青梅竹马，相携到如今亦是情起缘至，江林两家如今愿结姻好，于今日先行订婚之礼，望大家能给两个孩子祝福与肯定。”
　　江野牵起林虞人的手，朝着讲台那边走过去，江野修身合体的立领中山服，衬得他沉着中透露着英气，与穿着旗袍的林虞人相映如璧。江野轻轻将林虞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没了往常玩痞的模样，认真又温和，林虞人望着他，难得恬静地轻靠在他的肩颈。
　　“各位来宾、亲友，江大哥已讲述清楚，我便不再过多赘述，只希望两个孩子无论面对日常琐碎还是生活中的风雨，都能一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不辜负大家今天前来祝福的心情，不辜负两家父母的期许，也不辜负如今你们二人想要在一起的心情。”林青语重心长的对江野与林虞人两人叮咛，而后扬了扬手。“再次感谢大家的光临，典礼便就此开始。”
　　一位长辈接过了主持，江野与林虞人上了台，顺从着长辈的指引，各自写下婚约之契，而后压上指纹，收入长辈准备的剔红盒之中，贴上封条，等待来日两人婚礼再次开启。
　　两人在台上接受长辈亲朋们的祝福与礼物，到最后戚燃才和白鱼走上去。
　　“祖宗，恭喜你。”戚燃捧上一个盒子。“愿你平安如意，琴瑟相鸣。你永远是我的女王大人，在我心里永远无二，永远唯一。”
　　林虞人轻轻接过盒子，当即就打了开，一个婴儿拳头大的皇冠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林虞人当即眼睛就蒙上了一层湿意，哑着声音让江野给自己戴上，而后拥抱了戚燃许久，直到其他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才将手放了去。
　　“你也是我心中的独一无二。”林虞人轻声语……
　　等待所有亲友送完礼物，两人开始交换戒指，江野轻轻执起林虞人的手，将戒指戴上了她的中指，林虞人有些微抖了手，将男戒为江野佩戴了上去。
　　“从此后，你便是独属于我了，江林氏。”江野轻吻上林虞人的嘴角，笑着说起。
　　“你也属于我了，林江氏。”林虞人骄傲地仰起头，反驳了回去。
　　两人眼中满满的都是幸福的爱意，满座高朋用连绵不绝的掌声传达去了祝福之意。
　　戚燃远远地望着台上仿佛沐着光的一对璧人，眼中倾泻的是止不住的钦羡之意。“自己什么时候会拥有同样的结局？自己能不能拥有这样的结局？”戚燃禁不住有些微微的失落和伤心。白鱼察觉到了他的心事，凑了过去，一手揽住他的肩，另一只手覆上戚燃小小的手掌心。
　　“我们会的。”白鱼郑重地许诺戚燃，低头轻吻上了他的眉心。
　　“嗯！”
　　戚燃被白鱼拥在怀里，眼神却望向两家父母止不住的心虚，他的父母，会接受真实的自己吗，想想笑容就泛出了苦意，怕是会打死自己吧，但他不想辜负白鱼，戚燃暗暗下了决心，等入了大四实习期，他就将所有的一切都说给家里，他要和白鱼堂堂正正在一起。
　　见一切都结束，江野与林虞人又忙碌着招待大家就席，白鱼牵着戚燃与他们打了声招呼，打算先一步离去，其一是戚燃还不是太适应人多的地方，其二是戚燃不能吃油咸太重的酒席。两个人说笑着，消失在拐角的门廊里，沈欢却久久望着，沉吟不语。
　　“也不知道，白鱼瞒着当年那件事接近戚燃，究竟对他们两个人是个祸根，还是福气。”沈欢喃喃自语，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担心。“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应该不应该，到底对燃子，还是我……”
　　沈欢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