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下花庭》十二更

54、新年快乐

　　隔日，大年初一清晨，城中飘着小雪，有些凉意，屋檐上积了薄薄一层的雪。

　　管家忙前忙后，正在灶房里嘱咐着初一的菜品。

　　尉常逾与尉连迟坐马车刚到常府。二人刚摘下玄色狐毛外裘衣，到正厅与常老爷叙旧，嘘寒问暖。门口，侍卫提着礼品进来。

　　尉连迟一眼注意到正厅里的云落与常青，两人一紫衣、一蓝衣正向这边来行礼。

　　“常逾、连迟，每年多来这边走动走动才是，都是一家人。”常老爷赶紧招呼侍女上茶水点心款待。

　　尉常逾淡淡一笑：“谢谢常老爷款待，我和连迟怕叨扰您。两年未见，常老爷您身体可好？”

　　“好、一切都好！连迟也是，那年见你还是六岁！如今，竟与常逾一般模样，又英俊高挑。”

　　看着两人身形修长，身着玄色锦衣，面如冠玉、温文俊秀，常老爷心生喜欢，连连赞叹。

　　“常老爷，新年快乐。”尉连迟对上常老爷的热情拥抱。

　　小时候印象很深，常老爷总是对他们很照顾，经常会买好吃的，或者指导他们练剑与书法。

　　说着，几人在正厅坐下。常青、云落上前打招呼：“尉大人好。”

　　尉常逾看向常青两人，只是淡淡点头回应。

　　而尉连迟眸光愈加暗淡，只是很冷漠地看着二人。

　　常雁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尉常逾，漫不经心道：“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就好。”

　　尉常逾接过橘子，淡淡一笑。

　　几人就在厅堂叙旧，或是内务闲聊，甚至谈及昨晚城中骚动之事。

　　云落见尉连迟明显不知，便看向常青，常青会意。

　　午宴筹备时，云落也来帮忙摆盘，常青怕她弄湿衣袖便也来搭把手。

　　他正卷起云落的衣袖，漏出一段细白如藕的手腕，并不停嘱咐着。

　　尉连迟把一切看在眼里，眼神更加冰冷。

　　面对满满一圆桌的山珍海味佳肴好菜，还有好几坛陈年好酒，常雁眼神瞬间发亮，赶紧招呼大家坐下。

　　午宴开始，常老爷不停给一旁常青与云落夹菜，常青看着累着满满的碗，正月天竟觉得直冒汗。

　　尉常逾只是表情淡淡的，给尉连迟夹了一口菜。

　　尉连迟虽然内心有些难以置信，却面不改色，照收不误。

　　常雁边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关系有缓解，边开酒：“大家随意，今日我们不醉无休！”

　　常老爷赶紧盯紧常雁，生怕他又喝得昏天黑地、失态的很。管家、侍女则给诸位倒着酒。

　　常青独独给云落倒上香甜的果酒，不辛辣，口感酸甜。

　　说着，大家起身干杯。

　　常老爷留意着常青的一举一动，助攻笑道：“青儿真是喜欢落儿，如此细微关怀。”

　　常老爷甚至已经在幻想常青二人的婚后生活，定是如此甜蜜。

　　常青与云落瞬间满面通红，他尴尬道：“父亲……”

　　云落为避免误会，起身拿糕点时不动声色与左边常雁互换了位置，常雁自然知道她。

　　尉常逾淡淡看向右手边的云落，云落微微一笑，迅速干饭。

　　他便又侧眼留意自己左手边的尉连迟，见他只是喝着酒，不闻不语，很是冷漠。

　　饭后，不胜酒力的常青喝了几杯便迷迷糊糊。有些醉意的他瞥见云落已出了宴堂，便也跟上。

　　云落来到宴堂外转角的楼台，靠着楼台吹着凉风，观望远处白皑皑的雪景，一片黑白像水墨画般。

　　果酒的低酒精使她面色微红，倒没什么醉意。

　　“阿落，父亲的话你不用在意。”常青随后也靠在楼台，望着云落的秀气清冷的侧颜。

　　“常青，初六我打算离开常府，想去趟青山书院，一个人。”云落淡淡道。

　　“尚文武的婚宴？我们以常府名义去就好。”常青道。

　　“我一个人去就好。初六我便会离开，我们到时江湖再见。”云落一脸认真看向常青。

　　常青听闻，一时没有缓过来。

　　“常老爷不能离开你，我知道老爷和你对我都很好，可是，这里我不能久待。”云落认清现实。

　　毕竟常府并不是她的家，也不好久待打扰。

　　常青摇摇头道：“常府也是阿落你的家，你若要四海为家，我便依你，与你同行。”

　　“这阵子确实受常老爷照顾，我心中很感激。可是常府是你的家，常老爷年岁已大，常雁大人也需要你。”云落看着常青有些醉意，微发红的面色，剑眉紧皱。

　　“我们不要说这个，落儿。”常青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却看不清楼台，往后倒差点没站稳。

　　云落赶紧扶住常青，身后尉连迟却不知何时走来，沉默着一把接过常青。

　　尉连迟冷漠地看着常青晕沉站不稳，说道：“我扶他去住处休息，你带路。”

　　“好。”云落点点头，见常青已昏睡过去。

　　等到了房间，尉连迟把常青放在床上，拉了下被子。“一点酒无事。”

　　云落视线却停留在尉连迟的背影，修长的身形，肩宽腰细，他的手上还带着那条黑耀石珠链。

　　尉连迟回身注意到云落的目光，清冷冷道：“让侍女照顾就好。”

　　云落与尉连迟正要出房门时，他便目光锐利地留意到房间里间还有空间。

　　“你和他住一间？”尉连迟语气沉重，明显不悦。

　　“嗯。”云落冷着脸回应。

　　那又怎样，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尉连迟语气沉声道：“你们住在一起不合适。”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云落不耐反问道。

　　尉连迟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无名火压不下去，今日他们的“小动作”已经让他感到极度厌烦，现下又得知他们住在一起。

　　若他们有关系，云落又为何在饭局上回避？

　　尉连迟冷冷道：“既然你们没有关系，就不要住在一起，让旁人误会。”

　　云落听闻讽笑道：“尉大人，连这个都要管吗？”

　　尉连迟却被积压的怒火激怒，语重斥责道：“他对你是多好？你这般上赶着倒贴，如此不自爱！”

　　见尉连迟一同往日那般训人口语，云落顿感烦厌，自顾自地迈出房门。

　　她刚要迈出门台第一步，却被身后的大手一把强硬着拉回房间。

　　“你干什么！”云落声音颤抖，不敢大声怕惊醒常青。

　　尉连迟没有回应，强硬着拉着云落朝里屋走。云落挣扎着，却已被他拖到里屋。

　　里屋外隔着两个屏风就是常青卧室，云落不敢大声。

　　瞬间被尉连迟狠狠甩在床上，她刚要起身，便被尉连迟靠着床侧压下，对上他那双狠厉的双眼。

　　云落竟感到心生畏惧，身体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