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从昔醒》北梦棽

14、将军

　　第二天一早，沈醉是被吵醒的，尖厉的女人声音在门外炸响，刺耳无比。
　　然后是柳执的声音插进那尖厉的声音，语尾句梢都带着几分笑意，沈醉听得清楚，柳执说:“姨娘不想要舌头了就尽管吵，不管你那宝贝儿子的宝贝乳娘是不是我的人杀的你都会跟她一个下场。”
　　然后就是更尖利的怒骂声，简直听不出是人话。
　　然后是一声毫不犹豫的鞭子声和大概是李姨娘的尖叫以及一群下人惊惶的忙乱声音。
　　一个大概是小厮的男声适时插进:“四爷，您即使是想护着那公子也要好好说话啊，你怎么能对夫人动手呢”
　　那小厮估计是混在人群中趁乱刁难，普普通通的两句话用心“良苦”，能让所有知道的不知道的下人们进行丰富的拓展想象。
　　沈醉一听有点乐了，他还有当歹毒狐狸精这种神奇角色的一天。
　　“既然是姨娘没有说人话，我也就不必像对人一样对姨娘。”柳执的话音还是那么轻松俏皮，沈醉一听就知道他在笑，“来人，给我把姨娘带到祠堂里让她跪下，好好反思一下。”
　　沈醉不禁有点讶异——怎么，昨天不还是要从长计议吗？
　　沈醉翻身下床准备去窗边看看情况，在经过小圆桌的时候却不经意看到一张敞开的白纸，上面写着很大的几个字。
　　“不必调查，柳汿可杀，一切结束后你就自由了。”
　　沈醉皱着眉头夹起那张纸条。
　　“别看了，柳暮从也不想在你跟前和个二傻子一样。”一个声音从身后穿出来，“是柳夫人的意思，一大早信才到的。”
　　沈醉这时到没有惊讶，他早感受到杨晓金的存在了。他挑了挑眉头，脑子里很多念头，但是也不知道哪种是对的。
　　于是他没动，放下纸条，转头走到窗边推开一条小缝等着杨晓金解释。
　　“暮从不是柳夫人真儿子。”杨晓金笑嘻嘻道，“柳夫人本来是想要暮从查清当年她娘家突然败落到底是不是柳清追下的手——但是这么多年了，人总要学会珍惜眼前啊，她到底舍不得暮从惹恼了上头那位。”
　　“这样的话想要颠覆柳家到是不难，只要遂了柳夫人的心意做齐全了，再让楚王来帮帮忙收个场——不管怎样对他来说都一样啊，他本来就只是顺便来解决柳家的。”
　　“当年他好不容易在柳夫人那里站住脚跟，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新京来看你，守了好几天碰上你正巧与朋友出游，他站在人群里看着你。现在他好不容易熬死锦瑟弦上一任那个死老头，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帮你回京洗刷污点。”杨晓金的笑容里掺杂了一些意味不明但沈醉能懂的东西，“神将军”
　　沈醉的唇线绷得紧紧的，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