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鬼灭]芥川不想打架》系田

7、Scene07. 隐

　　《芥川不想打架》
　　文/系田

　　狛治的身体没大碍。

　　芥川把他送回家后就跟着奉行走了。

　　两人来到一间屋前，外观虽不算新，内里足有二十叠大。

　　奉行言语间不无自豪：“这是给维持辖区治安的同僚准备的，目前只有你一个，如果想带朋友来暂住也是可以的。”

　　芥川这些天一直在思考如何答复奉行的邀请。

　　身处江户时代，能利用自己异能的活不多。

　　总不能一直麻烦狛治一家，芥川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当下应承：“多谢奉行大人，我会好好干的。”

　　奉行拍着少年的肩膀，笑逐颜开：“嗯。”

　　芥川在狛治家门口碰到姗姗来迟的少年。

　　他随口问道：“你刚刚出门了？”

　　狛治却出乎意料慌了神，他含糊其辞地“嗯”了两声，忙不迭冲进屋内，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芥川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拧眉。

　　饭桌上，芥川观察少年，只见他眉飞色舞地和男人叙述打败源陆的全过程，和平时别无二致。

　　入夜，龙之介走进狛治狭小的房间。

　　少年正就着快要燃尽的油灯打量背上斑驳的鞭痕，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

　　狛治瞥见站在黑暗里的芥川，赶忙若无其事地拉下背心。

　　“嘶—”

　　粗糙的麻布擦过伤口，他不禁痛呼出声。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少年忙梗着脖子喊：

　　“我……我不是怕疼啊！”

　　芥川静静地凝望他，唇边笑意稍纵即逝。

　　“你爹已经睡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大声说话。”

　　少年压抑的嗓音透着一丝沙哑。昏黄的灯光照耀在他古铜色的脸庞，颊边的飞霞如枝上樱花，那么生动。

　　“你怎么来了？”

　　芥川晃了晃手里的药瓶。

　　“听说这个药治疗外伤效果好。”

　　狛治撇嘴：“又是街坊邻居送你的？”

　　芥川摇头：“不，是我买的。”

　　他特地问奉行预支了一部分酬劳。

　　狛治心间感动泛滥，嘴上依旧逞强：“花钱买这个干什么？这点小伤自己就会痊愈的！”

　　背后传来芥川的轻哼，夹带些愉悦的笑，短促而低沉。

　　狛治心跳一顿，如被人漫不经心撩拨了心弦。

　　脚步声渐近，他脆弱的心脏紧绷着，直到衣服被慢慢卷起。

　　“你干什么！”

　　“嘘，不是说过你爹已经睡了？”

　　芥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背脊。

　　“我帮你涂药，这些伤口你自己处理不了吧？”

　　狛治语塞，光是意识到龙之介站在身后，打量丑陋的伤痕就让他局促不已。

　　闪神间，芥川沾着药膏的手抚上少年光裸的皮肤。

　　狛治紧张地咽下口唾沫，脑袋里像塞了一团团棉花，轻飘飘的。

　　“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

　　狛治傻呵呵地摸着后脑勺：

　　“其实第三轮的时候我快撑不下去了。但我一想到附近这么多人都认识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让你丢脸了多不好呀！所以我就咬紧牙关，最后终于扳回了局面。谢天谢地！”

　　芥川的手一顿，若有所思地问：

　　“你是为了我才这么拼命吗？”

　　狛治察觉自己竟吐露了心声，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这一刻的静谧让他放松了警惕？

　　他欲盖弥彰地咳嗽：“呃，也不是。我是在哄你呢！我从小就被人说嘴甜，可讨人喜欢啦。”

　　芥川意味不明地“嗯”了声，半晌说：“确实。”

　　简单的两个字让狛治呼吸一滞。他这话什么意思？

　　少年不自觉弓起背，皮肤透出点点红晕，如煮熟的虾子般。

　　芥川：“不过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你也不用在意。“

　　狛治嘴里嘟囔：“别人我是不在乎，但我在乎你啊。”

　　他声音很轻，芥川听不真切。

　　“你说什么？”

　　狛治慌里慌张地转移话题：“啊，我正在烦恼一件事。”

　　芥川挑眉：“下午的事？你去和谁见面了吗？”

　　狛治不可置信地扭动脖子，咔哒一声扯到肩膀的伤口，疼得撕心裂肺。

　　他面目狰狞：“你怎么知道？”

　　芥川的脑海闯入四个大字—不打自招。

　　狛治沉默，许久没头没脑地问：“龙之介，人应该要知恩图报吧？”

　　芥川：“是啊。”

　　狛治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芥川也不打听，小心翼翼地替他拉好背心，转身欲走。

　　“晚安。”

　　“欸龙之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帮大叔经营道场？你那么……”

　　狛治舔着干涩的嘴唇，搜肠刮肚找不到形容龙之介的话。

　　他认为世界上所有夸赞之词在少年面前都显苍白，更遑论自己没读过什么书。

　　芥川脚步微顿，隐藏于夜的双眼如黑曜石般闪亮。

　　他掩唇咳嗽两声：“抱歉，我已经答应了奉行大人，明天就会搬去新住处。”

　　“这么突然！”

　　狛治的尖叫穿破空气，久久不散。

　　等到芥川消失，他才想起：

　　爹已经睡了。他不该叫这么响的。

　　*

　　天蒙蒙亮，狛治打着哈欠出现。

　　“……是这样吗，龙之介受到奉行大人重用，我也很高兴。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芥川不假思索地答应，转头对上狛治的注视。

　　“早。”

　　狛治抿唇，飞快地调转视线望向泛黄的墙壁，脸上残留愠色。

　　男人无奈一笑：“狛治，家里本来就小。不能老是委屈龙之介和我们吃苦，现在他找到了新住处，不是很好吗？龙之介，你也会回来看我们的吧？”

　　“当然，我一有空就会来看你们的。”

　　狛治握着拳，胸口怒火翻涌。

　　他目不斜视地抱着盆朝外走，语气生硬：“我要去洗漱了。”

　　芥川：“……”

　　男人：“……”

　　狛治刚气鼓鼓地拉开门，迎面撞上一群气势汹汹的家伙。

　　为首的正是使用卑劣手段把龙之介抢走的奉行。

　　狛治眼皮一翻，气急败坏：“一大清早，各位有什么事吗？”

　　奉行往里望了眼，见芥川龙之介大步流星走出来。

　　他审视到自己腰际的少年，沉声道：“狛治，你昨天私下见过源陆道场的伊藤吧？”

　　狛治一愣，没想到昨天的事这么快就败露了。

　　事实上伊藤秀夫试图拉拢他到自己的道场，还开出了比素流更好的条件。

　　这就是昨晚他对芥川语焉不详的“烦恼”。

　　狛治不想被龙之介认为是见利忘义的小人，遂矢口否认：“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去见他？”

　　话音刚落，周遭气氛骤然凝重。

　　龙之介站在狛治身旁，不慌不忙地问：“奉行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奉行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狛治看穿似的。

　　他不苟言笑，一字一顿：“伊藤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