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爱恋》NOCTURE

25、意外

　　慕菁菁来到何灵家门口，吼道：“何灵，你给我出来。”
　　何灵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顿时“啪”的一声，何灵把杯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何灵没有理会，她跑到厨房，提了一把菜刀，一改往日的温柔，顿时变成了女汉子，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慕菁菁看着何灵拿了菜刀出来，吓了一跳，惊慌失色地说：“你干嘛？”
　　“还没完了。慕菁菁，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灵说着，举起菜刀，向慕菁菁砍去。慕菁菁边跑边喊“救命......”
　　“烦死姐了。”何灵说。
　　何灵回到家，打扫了一下玻璃渣子，刚把慕菁菁吓走，沈彬来了。
　　“今天可真热闹，看来，是个黄道吉日，不买张彩票，简直就是浪费好运气，说不定，还能中个五百万。”何灵说对沈彬说。
　　“我不管你是叫乔子弋还是何灵，我希望你能回到顾思明身边，你也不用去买彩票了，现成的亿万富翁，也没有浪费你的好运气。”沈彬对何灵说。
　　“哈哈哈”何灵笑了。
　　“进来坐，喝茶还是咖啡？”何灵问沈彬。
　　“白开水。”沈彬说。
　　何灵拿了两杯白开水，一人一杯，然后，往两个杯子里各放了一根苦丁茶。苦丁的叶子在开水中缓缓舒展开来，平淡无味的白开水变得越来越苦。
　　“如果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要让你失望了。”何灵说。
　　“我今天的确是来当说客的，我的时间很宝贵，否则，也不会来找你。”沈彬说。
　　“菁菁姐姐可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个白马王子死心塌地的爱着她，我是该羡慕呢还是该嫉妒呢？”何灵说。
　　“顾思明不是也对你死心塌地吗？”沈彬说着，把一杯苦丁茶喝完了，眉头都不皱一下。何灵拿起杯子，也喝完了。
　　“能再来一杯吗？”沈彬问。
　　“当然可以。”何灵说。
　　何灵又续了两杯水，说：“有苦瓜，你吃吗？”
　　“吃。”沈彬说。
　　苦丁茶配苦瓜？呵呵呵。何灵拿了一篮子新鲜的苦瓜，洗干净，装到盘子里，端了出来。沈彬和何灵两个人就这么喝着苦丁茶，吃着生苦瓜，这俩神经病，简直疯了。
　　“想不到，你这么能吃苦。”沈彬说。
　　“比起我的人生经历，这点苦，算什么？酸甜苦辣咸，我最不喜欢甜，最喜欢苦。”何灵说。
　　沈彬似乎也有同感。
　　“那你每天只吃黄连就行了。”沈彬说。
　　“呵呵呵”何灵笑了。
　　“我不太清楚你的身世，只是听说过一些，至少，你比我幸运，有一个很有本事的爹。”沈彬说。
　　“每个人不管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最终，都要自己走完，别人代替不了，即使有个很有本事的爹，也不能替我走完剩下的道路。从我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我的命运，虽然坎坷，虽然艰难，有时候甚至觉得活得一点意义也没有，可我还是得走下去。我妈妈去世的那一刻，收养我的奶奶去世的那一刻，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能证明我还活着，我甚至觉得我就像一具尸体，她们都走了，就剩下了孤零零的我自己。我开始发奋读书，这样才能暂时忘掉我是一个孤儿，每次考完试，看着我努力的结果，才能感觉到活着还有点意义。”何灵说。
　　“同情你。”沈彬说。
　　“你，抱怨过吗？”沈彬问。
　　“抱怨过。那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抛弃我和妈妈，让我吃了那么多苦，可抱怨过后，依然是苦日子，生活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越是抱怨，日子就过得越艰难，直到有一天，我不再抱怨了，有时间我就给邱爷爷当助手，看着那么多病人不再忍受病痛的折磨，我突然觉得，活着还有点意义。有时候，我摆脱不了自己的厄运，但是，我可以让别人活得更好。人生短暂，匆匆几十载，我已经活了二十多年了，我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也不想让我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何灵说。
　　“干杯。”沈彬说。
　　“干。”何灵说。
　　“你这次回来，没有去看他吗？”沈彬问。
　　“没有。”何灵说。
　　“说实话。”沈彬说。
　　“真没有。”何灵说。
　　“你够狠。”沈彬说。
　　“爱情，从来就不是我的全部，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好聚好散，不也很好吗？”何灵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沈彬问。
　　“我希望他过得好。”何灵说。
　　“仅此而已吗？”沈彬问。
　　“不然呢？爱一个人，方式有很多种，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何灵说。
　　“看来，我今天不该来。”沈彬说。
　　“年轻人，放下执念，你就不会活得那么累了。”何灵说。
　　“如果一个人连活着的信念都没有了，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沈彬说。
　　“你别告诉我，慕菁菁就是你活着的动力。”何灵说。
　　“不行吗？”沈彬问。
　　“美人救英雄了？”何灵问。
　　沈彬没有说话。
　　“对于你这么个没背景，没靠山，又没钱的创业者来说，是不容易，大家都活得不容易。”何灵说。
　　“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希望你能考虑我说的话。”沈彬说。
　　“天涯何处无芳草，比如，我。”何灵笑着说。
　　“可惜，我没早点遇到你，说不定，我会爱上你。”何灵说。沈彬仿佛从何灵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千万别，文人相轻。”沈彬说。
　　俩人正聊着，何峰回来了。
　　“家里来客人了？”何峰说。
　　“爸爸，你不是去打球了吗？”何灵问。
　　何峰看着沈彬，“何总好。”沈彬说。
　　“沈彬，白手起家，年轻有为，”何灵还没说完，何峰插话道：“灵儿，你们在吃什么？”何峰见何灵和沈彬一人手里拿着根生苦瓜，好奇地问。
　　何灵见势不妙，赶紧把苦瓜端回去了，拿了一盘水果出来。
　　“这丫头，没大没小，沈老板，让你见笑了。”何峰说。
　　这时，沈彬肚子一阵一阵地疼，何灵见沈彬捂着肚子，面露难色，从症状上判断，是....
　　“洗手间在那边。”何灵赶紧指了指厕所的方向，沈彬赶紧上厕所去了。
　　“没事吧？”何峰问。
　　“下下火而已，没什么的。”何灵说。
　　“灵儿，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吗？”何峰严厉地批评何灵。
　　“天气热，容易上火，我也吃了。”何灵说。
　　“你也上火了吗？”何峰问。
　　“上老火了。”何灵说。
　　何峰把何灵教训了一顿，这时，沈彬出来了，何灵给沈彬拿了诺氟沙星胶囊和凉白开，沈彬吃了两粒就走了，何峰挽留沈彬在家吃饭，沈彬谢绝了。
　　“后生可畏啊。”何峰感叹道。
　　“爸爸，你怎么不夸我一下。”何灵说。
　　“我还夸你，我还没罚你呢。”何峰说。
　　何灵并没有按照沈彬说的去找顾思明，她觉得，爱情不是用来交易的，顾思明选择了慕菁菁，她能深深地感觉到，慕菁菁很爱顾思明，而她和沈彬，则是多余出来的人。不过，她现在有了白礼笙，想想那个毫无心机又可爱的白礼笙，何灵只盼着顾思明的危机赶紧过去，至少，她对得起顾思明了，也能尽快回贵州，离开这个让人感到很累的是非之地。
　　何峰从厨房出来，看到何灵在吃冰激凌，一个接着一个，“灵儿，你吃那么多冷饮干什么？小心肚子疼。”何峰说。
　　“我昨天买的，20个。”何灵说。
　　“那也不能当饭吃啊。”何峰说。
　　“烦躁。”何灵说。
　　“快点吃饭，下午带你去钓鱼。”何峰说。
　　何灵大喜，把没有吃完的冰激凌扔到了垃圾桶里。“爸爸，你说是拿盆好还是桶好？”何灵问。
　　“吃饭。”何峰说。
　　“哦。”何灵说。
　　慕应龙的公司被慕菁菁搞的损失惨重，慕应龙看着手中的财务报表，不知如何是好。女儿被顾思明再一次抛弃了，他不想责怪慕菁菁。沈彬来找慕应龙，昔日，沈彬是他们公司的工程师，如今，也和他平起平坐了。看着沈彬的完美蜕变，慕应龙不禁感叹后生可畏，现在的沈彬，可一点也不比顾思明差。沈彬说他想照顾慕菁菁，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慕菁菁帮了他。慕应龙对沈彬也算了解，答应了他。
　　何灵上楼收拾了一下，顺便列了一张清单，写着送给白礼笙的物品名单，有些东西她还在斟酌，她边下楼边看，一不留神，脚一滑，直接滚下了楼梯。人啊，就是不能干坏事，你看，报应来了吧。
　　“爸爸。”何灵叫着。
　　何峰闻声走了出来，“怎么了？”何峰问。
　　“脚。”何灵说。
　　何峰把何灵扶起来，何灵走了几步，右脚钻心地疼。何峰背着何灵，把何灵送到了医院，骨科医生拍了片子，照片显示，何灵右脚骨折了。何灵也只能在上海养伤了。骨科医生给何灵治疗了一番，何灵的脚上缠着绷带，动不了，何峰背着何灵走出了医院。
　　“你比你妈妈都重。”何峰背着何灵说。
　　“爸爸，你老背妈妈，你都不背我。”何灵说。
　　“小没良心的，你小时候我背过你，有没有？”何峰问。
　　“有吗？”何灵说。
　　“别给我装失忆。你小时候，只知道一天到晚地和小明玩，都快把爸爸给忘了。”何峰说。
　　“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不会忘了你和妈妈。”何灵说。
　　“爸，小明哥那边，怎么样了？”何灵问。
　　“你想知道啊？怎么不亲自去问他。”何峰说。
　　“你可以代替他呀。”何灵说。
　　“一个是亲爹，一个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么代替？”何峰说。
　　“理论上是不可以。”何灵说。
　　“实际上也不可以。”何峰说。
　　“我问旭阳去，他会告诉我的。”何灵说。
　　“灵儿，你还是很在乎他的。”何峰说。
　　“惯性。什么叫惯性呢？物体的一种固有属性，表现为物体对其运动状态变化的一种阻抗程度，”何灵说。
　　“别打岔，回答问题。”何峰说。
　　何峰等了半天，何灵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怎么又不说了？”何峰问。
　　“沉默是金。”何灵说。
　　回到家，父女俩开始吃饭，何灵吃了一大碗。
　　“我还要吃。”何灵说。
　　何峰又给何灵盛了一碗饭。
　　“灵儿，你小时候总是不肯吃饭，每次爸爸都要追着你喂你吃。”何峰说。
　　“这谁呀？这么不听话。”何灵说。
　　“你呀。”何峰说。
　　“我有这么不听话吗？”何灵说。
　　“爸，我们明天吃面条吧，我想吃你做的面条了。”何灵说。
　　“好。”何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