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海兔小姐》阿九鱼

45、第四十五章

　　身着苍青西装的红发男子，礼帽上缀着星辰，如雪的指套覆上黑发女人的双眸，周围浓郁的黑暗倏然骤缩，如女子漆黑的眼睛。
　　女人双眼失神，阖上双眼，倒在了男子怀里。
　　黑暗忽得散开化作刺眼的白光，形成一道光束骤然冲向高空。
　　“第三个。”R看着窗外亮起的光柱，说道。
　　站在一旁的双生子双手相扣，互抵着额头，身上异光环绕。
　　“有个黑漆漆的小哥哥看上去快要玩坏了呢，浑身是血了。”其中一个男孩睁开了双眼，左眼的蓝眸发着光。
　　“继续。”R摊开笔记，纸面上闪着三个点，手指轻点，一道投影出现在了墙面上。
　　芥川龙之介浑身是血，将黑色的风衣染得更深，置身于一座废弃工厂，周围断壁残垣，半墙上坐着一个微卷黑发的男人，双手缠缚绷带，正看着一本书。
　　他的面前是一只巨大的金眸白虎，毛发凌乱，像是刚打过一架，尖锐的獠牙上还留有血液，随着重力滴落到地面。
　　“嗷——”
　　芥川后背伸出巨大的罗生门，黑色的躯体泛着隐约的红光。
　　“我会证明给您看的，太宰先生。”他喘着气紧盯着面前的老虎，坚定地说。
　　“我会让您看到！我才是您最优秀的部下！”他喊着，再度冲了上去。
　　血止不住地滴落在地面，渗进土壤中，但芥川一点也不在乎。
　　芥川即将与白虎碰撞在一起，投影却是一黑，像是电线短路直接罢工了。
　　“嗯？”R皱眉，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身旁其中一个男孩惨叫出声，紧紧捂住自己的右眼。
　　“我的眼睛！”
　　“D！”另一个男孩紧张地拉开他的手，D棕褐的眼睛有其中一个角隐隐泛白，如同棉絮一般逐渐往瞳孔渗去。
　　“R先生！”E慌了神，“怎么办啊？”
　　“继续。”R重复道，“他们开始行动了。”他低头看见刚才又亮起了两道光柱，然而之前的光柱有一道已经消失，另一道光柱正在逐渐黯淡。
　　“剩下的人，问他们，书在哪里。”
　　D和E点点头，D紧闭双眼，E安抚着。
　　“坚持一下。”
　　。。。
　　藤原千水的视线中天旋地转，再度醒来已经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这是哪里？”她感觉自己好像缺失了一段记忆。
　　先前发生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是现在，才是自己初生的时刻。
　　太黑了，她茫然地往前探了探手，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脚下是坚实的地面，藤原千水小心地往前走，她依稀听见了一些声音。
　　朝前伸的手碰到了金属，她往下摸了摸，是一个铜制的把手。
　　“咔哒——”手用力一拧，门开了。
　　室内装潢华丽，落地窗外阳光刺眼，屋内有两个人，彼此对视着，似乎没有看到推门而入的她。
　　“......织田作和BOSS？”藤原千水的记忆逐步回笼。
　　织田作好像正在和BOSS交谈着什么，意见出现了分歧，两人僵持着，氛围有些冷，随后织田作转身出了门。
　　下一秒画面倒转，是织田作浸在血中逐渐冰冷的尸体。
　　“织田作......”藤原千水僵硬地站在原地，是当时mimic的时候......
　　【这是第一个真相。】
　　有低沉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藤原千水陡然一个激灵，她转移了位置。
　　“谁？！”
　　【现在，带你看第二个。】
　　【啊，应该说是第二个和第三个。】
　　眼前有黑云遮掩视线，随后又如戏剧帷幕再次拉开。
　　树木茂盛鲜花盛开的前院，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我有点累了，森叔叔。”小女孩被一位医生拉着手，远离了人群。
　　森叔叔弯下腰将她抱到了一个石阶上：“那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叔叔和你玩会游戏好不好~”
　　“好！”小女孩开心地点点头。
　　这是我。藤原千水看着眼前的和森鸥外嬉笑玩耍的孩子，心道。
　　下一秒，她眼眸微微睁大。
　　眼前的女孩手上出现了一个小巧的水球，直直甩向花坛中种植的绣球花，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
　　我记得我不是在小学的时候觉醒的异能吗？藤原千水在心里嘀咕。
　　水球在鲜花上空爆开，淅淅沥沥洒在花瓣上，光照在水珠上反射彩虹，森鸥外的眼眸里有光闪烁。
　　藤原千水看见森鸥外顿了一下，弯腰问了小女孩什么，拉着她去见了父母。
　　说了什么呢？藤原千水完全没有印象。
　　几个画面倒转，走马灯般游走，十字路口鲜血弥漫，人群聚集。
　　阴天空气沉闷潮湿，下着恼人的小雨，稍稍窜了个的女孩被年纪大些的老人拉着站在墓碑前，黑色的连衣裙遮至膝盖，黑皮鞋上溅着泥点。
　　又是一转。
　　森鸥外与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说着什么，胸前的牌子上印着白芽的logo。
　　像是燎原大火般的火烧云出现，地面是被大火笼罩的高楼。
　　齐天高的冰棱蹿出，反射琉璃般华光。
　　街角深巷，穿着卫衣的女孩袖口遮着手转身离开。
　　藤原千水察觉出了什么。
　　森鸥外有问题，但是这些画面都是真的吗？她有些怀疑，有部分地方和自己记忆里的并不一样。
　　而且这些场景，很明显这个人是想把自己的仇恨往森鸥外身上拉。
　　在走马灯旋转的期间，藤原千水隐隐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处一直在疼，变本加厉。
　　怒火和恨意，自责和害怕。
　　像雪球般越滚越大。
　　但她及时止住了，拼命压抑住自己颤抖的身体，深吸一口气。
　　冷静。
　　【这就是事情背后的真相。】低沉的男声幽幽开口，拉长语调，带着蛊惑，想拉着她走上仇恨的道路。
　　“所以呢？”藤原千水低头看着自己天青色的板鞋。
　　男声好久没有搭话，好像是被她问住了。
　　【让我来帮你理一下。】
　　【你父母的亡故，织田作之助的死亡，外婆外公的意外，都有森鸥外的影子。】
　　【森鸥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因为他想要你的异能。】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错在于你。】
　　藤原千水长如羽翅的睫毛一颤。
　　【或者还能算上森鸥外的一份，你不想杀了他报仇吗？】
　　“先不说你的蛊惑是多么简陋。”藤原千水开口，“你们的幻境也做的很不走心啊。”
　　她唇角勾起，眼睛里却满是嘲讽的意味：“你的任务就是挑拨吗？E？”
　　“这么简陋快速的翻页完全激不起我的共鸣呢。”
　　“不如下次回去好好练练吧？”她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在逐渐回笼，愈发清晰。
　　之前太宰治的话还隐隐绕在耳边。
　　莫须有的。
　　她轻笑：“不好意思呢，我本身便是个冷情的人，死了便是死了，在我心里，就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藤原千水隐隐感觉周围的浓雾好像淡了些，不再那么黑了。
　　一直在耳边回响的男声轻轻笑了一声。
　　【你的观点，我并不怎么认同呢。】
　　【藤原小姐，你可别忘了，这是幻境，即使不能完成挑拨，你也离不开这里。】
　　“哦。”她冷淡地应了一声。
　　心口此时突然钻心地疼，有什么溢出浸湿了衣裳。
　　藤原千水心生不妙，低头一看，自己的卫衣被血染深了。
　　【幻境，也就是说你的意识还在梦里，而你本身在我手里。】
　　啧。
　　藤原千水心情不太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