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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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才回过神来，握住他覆在眼睛上的手，往下拉开，却是纹丝不动。
“缘一。”我轻声说，“我可以的。”
挡住我视线的手微顿了下，最终还是缓缓放下。
我睁开眼。
狐仙鬼的头颅侧躺，脸对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怔然，还没反应过来，“欸？”
而旁边的村民们才开始在震慑中回过神来，随即涌上一股愤怒，“你们都干了什么？！”
“居然伤害狐仙大人，不可饶恕！”
“杀了他们！”
一开始只是三两个人，而有了人起头，杂乱的声音便开始哄响起来，铺天盖地向我们涌来。他们脸上一个个均是怨毒的神色，抄起周围可使用的器具当作武器挥舞着威胁。
我假装一副惧怕的样子，抓住继国缘一的衣袖，躲在他身后，在青年看不见的地方，唇边牵起一抹讥诮的笑容。
真是愚蠢。
且不说连真相都不明白，一直以来被当做豢养的储备粮不自知，光凭继国缘一刚才的出手，便可以判定双方实力悬殊了。在这种情况下不想着自保，还唯恐不惹怒别人，真是愚昧不堪。
乱七八糟各种怒骂着的丑陋姿态此刻在我眼里是一片扭曲，我躲在青年身后闲适地准备观看他怎样解决这场闹剧，耳边却传来一声叫吼。
——“都给我闭嘴！”
“一天到晚狐仙狐仙什么的真是烦死了，谁会保护你们啊？不过是一群被我当做口粮的愚蠢人类罢了！”也许是到了弥留之际，狐仙鬼也不愿再装下去，面色扭曲狰狞。
人群像被按下静止键一下安静起来，她抬眼，一双竖瞳死死地盯着我，眼底的怨毒浓郁到像是要凝结成液体从中流出，口里也在自言自语地魔怔般呢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似是回想起些被遗忘的什么。
“你说要保护他们，那我就要把他们全部吃掉！一根骨头，一粒碎末、一滴血也不剩！”
“我才不会就这样结束！”
不远处的半截身躯开始颤动起来，被切断的脖颈处肉在鼓动着形成一个个恶心的包，倏然间，一个新的头颅重新冒出。而地上的头表情随之逐渐呆滞，眼睛失去光彩，在完全再生后甚至直接像被碾压失水的植物一样迅速干瘪下去。
我的眼神开始凝起，眼前的这一切显然超出了至今关于鬼的常理。
七根狐尾突然巨大化挥舞着继续分化为无数的细尾，并在一瞬间分散侵袭，缠住人的脖颈停至半空。
而它也向我直直飞来，青年立即抬手挥剑，却被一只完好的巨尾挡住，在巨尾被斩断的同时，我也被一齐悬吊在狐仙鬼所在的上方，与样貌年龄性别各异的村民们痛苦地挣扎。
巨尾随着喷涌的血掉落，狐仙鬼却似感知不到疼痛地慢慢爬起，挺起身。
“那么，你会怎么选择呢，猎鬼人？”
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她现出个病态恶意的笑容。
“是这些素不相识的村民们……”
“还是耳鬓厮磨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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