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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野猫跳钢管舞 ...
薛放假装喝水,实际目不转睛偷瞄台上。
“嗷嗷嗷嗷嗷啊!”众人疯狂尖叫。
“猫”似乎察觉到薛放热切的目光,跳下舞台,甩了甩身上的水,向脑后拂过湿发,露出深邃妖艳面孔。
薛放的水“啪叽”洒了,大脑宕机中。
那是戏谑的姿态,也是玩味和傲慢,嘴角上扬,水珠顺着下颌滴落。
薛放听不到周围高亢的起哄和欢呼,恍惚中,只知道胸腔里的窜起了火焰,烧得他脑毁人亡。
“哼。”
很轻的鼻音,轻到湮没在炸裂的背景音中,薛放却听得清清楚楚。
“猫”转到了隔壁卡座,手臂环住陈老板的脖颈,陈恩“嘿嘿”得意发笑。
薛放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无名巨火,“蹭!”地站起。
“猫”勾起红唇,抓过桌上红酒杯,昂起纤细修美的脖颈,暗红色酒液涓涓倾倒而下。
薛放心跳如擂鼓,愤懑熊熊燃烧,视线中,陈恩馋不可耐伸出手——
“铿!”缪寻徒手捏碎高脚玻璃杯。
谁也没看清怎么发生的,碎玻璃冷光一闪,高高扬起。
现世报,即刻兑现。
刺激,让猫战栗。
妩媚的锈金色眼睛有意无意瞟向薛放,直白而炽辣。
“有人袭击!啊啊啊啊!”人群惊恐逃窜。
“猫”取下陈恩后颈的意识储存器,和混乱的人群逆行,高跟靴踩着轻巧的步伐,猫尾轻摇,走得不急不缓。穿过酒吧后台小道,还随手从路过的服务生盘子里抓了一把薯条,边走边塞进嘴里。
好饿……想吃更多东西……
后台,几个同样浓妆艳抹的舞者在吞云吐雾,还不知道前台发生了什么,随口问他:“喂,新来的小子,今天赚大票了吗?”
缪寻搓搓小指头,俏皮笑了,抽出腰里的钞票,扬起来洒向他们。
“别抢,我的!”“给我!”“全都是一万币值!天呐!”
旁边抢作一团,缪寻推开上锈的后门,身后的大街上拉响急骤的警报,他坦然走在污水横流的小巷。
后门响了一声,有一人冲出来,目光混乱寻找,捕捉到缪寻的身影时,急切朝他喊:“别走!”
缪寻转身就走。
薛放的皮鞋踩进好几个水洼,依旧紧追上去:“等一下!等等!”
要和对方说什么,薛放根本没想过。只是顺遂内心强烈的渴望,本能想要留住“猫”。
缪寻忽然停下来,锯齿钢刀的寒芒从他手心闪现。
薛放看过不少关于这把锯齿激光刀的新闻,尤其是描述它怎样迅猛割下白塔官员的头颅。
“猫”转了身,画着烟熏妆显得妖媚的眼睛冷如地狱,向薛放踏出一步。
“别。”薛放下意识举起随身携带的小型激光枪。
“猫”乖乖收起刀子,举起双手,配合地慢慢后退,表情却越发玩味。
直到他退无可退,脊背贴到了水泥墙上,稍稍歪头,好似在等待薛放发话。
薛放当然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好市民,拦下一个通缉犯,是出自于私心。到底是怎样的私心,他……尚且说不清。
他维持着举枪的姿势,向下看了眼,小腹上是斑驳的血迹,都不是“猫”的,嘴唇倒是在渗血,“猫”时不时抿一下。
“你……”一向舌灿莲花的薛教授开始口笨嘴舌,舌头打结,“你,那个,伤好了吗?那20万,我,我想还给你。”
“猫”扬了下画的很黑的眉毛,眉尾刻意挑高过。他抿起被血染过的红唇,无声笑得魅惑,两片唇凑上黑漆漆的枪口,又轻又缓,卷起枪口残留的一点硝烟味。
带着血与热气……甜蜜却甘苦的信息素……
炙与冷,红与黑。
暗示,挑逗。
要命!
薛放一下子瞳孔收缩,连带拿枪的手开始颤抖,浓郁的信息素和过高的契合度轻而易举击穿了他的意识防线。
这致命的小坏猫。
“啪!”他持枪的手被轻拍了下,枪握不住,掉在地上。一败涂地。
薛放怔在原地,陡然上升的肾上腺素不断叫嚣着,咆哮着,给他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紧迫感。
“猫”轻轻笑了,忽然凑近了向导,近到睁大的瞳孔里倒映出妖冶的唇,让薛放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吻了。
微甜的气息擦过他脸颊,“猫”将什么东西飞快塞进了他的口袋。
“嗯?”薛放还没反应过来。
缪寻一个转身,断然离开。
“等等,小咪!”薛放跟着“猫”轻盈的背影跑过了三个街区,眼睁睁看着“猫”跳进充满涂鸦的平民区飞行公交——
“哐”,车门关闭。
生平头一次,薛放不顾面子追着车疯狂跑:“猫!咪!小咪,留下来,做我的猫,我会对你好的!”
缪寻朝向窗外,在满是灰尘的车窗上,用指头画出两个字:不,好。
薛放看清字,一下泄了气,再往前追,公交车一路加速,就根本追不上了。
又跑了……
车上的缪寻搓了搓指尖的灰,额头抵在车窗上,捂着胸口,低头藏起脸,闷闷咳嗽了声。
强行咽下嗓子里涌上的血,缪寻扭曲地笑了笑。
彼时,薛放还不知道,他的猫,已经游走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岌岌可危。
…………
薛放心情失落,慢吞吞走回去,半路撞上心急火燎来找他的胡硕,顿时被好友抓住一顿批评:
“你吓死我了!一头热血冲出去除暴安良,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你家里人交待?”
薛放表情复杂:“嗯……其实是同流合污。”
胡硕:“?”
薛放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展开手心,一张还热乎的小绿卡,正是“猫”从陈恩脖子上割下来的。
“陈恩那混球的意识存储器?那杀手给你的?他为什么给你这个?”胡硕狂问三连。
薛放思考了一下,真诚回答:“因为我是爱猫人士?”
胡硕:“……”
这两个人,指定是有问题!
趁着警方还没来,薛放和胡硕坐上了回首都星的飞船。
在舱内包厢里,薛放将小绿卡放入读卡器,打开折叠光脑,接入并读取数据,经过半个小时格式转换,光脑上自动生成了视频文件。
人的脑意识非常庞杂,转化后的数据文件大小一般以T计算。薛放为了节省时间,只选择观看陈恩最近十天的记忆。
“有什么眉目吗?”胡硕在飞船餐厅吃完饭回来,顺便给薛放带了份。
薛放抬起头,捏了捏鼻梁摘下眼镜,“陈恩的记忆显示,他上周已经把陈志辉老师的小绿卡高价卖给了赫威。”
胡硕诧异,赫威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他们学术圈的人就算再闭塞也听过,“赫威一个学术圈顶级大牛,封神的人物,要我老师的绿卡干嘛?”
薛放目光沉沉,嘴角扯出讽笑:“赫威,赫赫威名俱是狐假虎威。用心搞学术哪有偷别人的成果来得快?”
毕竟在这群人眼里,人是最廉价的可再生资源。
偷别人呕心沥血的思想为自己铺路加瓦,不仅没有半点负罪感,还会觉得速度不够快。
“卧槽,是真的。”胡硕把终端搜索界面给他看,震惊道,“赫威下个星期要申报通过的专利,方向和我老师去世前的设想几乎一模一样。怎么办,我们现在去举报还来得及吗?”
薛放断言:“肯定来不及举报。”
胡硕萎靡躺倒,开始捂脸大哭呜呜陈老师对不起。
薛放:“但可以把他拉下马。”
胡硕蹭得站起来,两眼熠熠发光,期待地望着他。
薛放自信笑了笑:“而且这个日期是,明天下午。”
《星际青年人才交流大会,暨奥森人类贡献奖评选会》是星际联盟中高含金量的学术论坛之一。
赫威作为圈内巨擘,理所应当被邀请为评审主委员。
这个大会开在明天下午,薛放恰好提前报名了。
事情要从七天前说起——
捡猫失败的薛教授,在家躺平,深刻思考了一番“为什么猫都比我有钱?猫跑路是不是怕我供不起罐头?我怎么能靠流浪猫救济!”的人生谜题,最终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邮件:
【人才大会与贡献奖评选邀请】
什么大会都是无关紧要的,一年开个几百场,重要的是后面那个贡献奖。
他没记错的话,三等奖凑合能拿个20万星际币。
要赚钱,要还债,要撸怪物猫猫!
于是,当时的薛教授眯着眼睛在陈年文件夹里翻了翻,随便找一篇上传,当做与会评选文章。
胡硕听完前因后果,眼含热泪竖起大拇指:“绝了,你靠撸猫拯救世界。”
……
第二天下午——
会场外人头攒动,各界大牛小神齐聚一堂,互成一圈,谈笑风生。
薛放踏进会场,没有一个人抬头拿正眼瞧他。他面孔生,也没有熟人,在讲求人脉的星际学术圈里等同于透明人一大只。
但求安稳的薛教授找了个角落坐好,打开终端背光,关掉音效,开始看猫猫搞笑视频集锦。他看得眉眼荡漾,止不住笑,路过的人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提前得知了获奖信息。
有个三十来岁的副教授坐到他旁边,看清他的虚拟屏,愣一愣,和他打招呼:“你好,我头一次来。你贵姓,在哪个大学任教?”
薛放按下暂停键,转头随口说:“薛放,国立阿卡纳,我也是头次来。”
男人松了口气,悄悄把假发往上调整一下,“其实我有点紧张,听说本次评奖大牛云集,竞争很激烈,原本能拿三等的现在都被挤到安慰奖去了。”
“安慰奖是什么来着?”薛放毫无印象。
“证书一张。”
“那有什么用?废纸一张。”
“……你是认真的吗,牛皮别吹太大,这可是星际最有含金量的颁奖典礼之一。”就算拿个安慰奖回学校,年底奖金都能翻一翻。
说话间,本次颁奖礼的颁奖人,声誉贯响半个星际的赫老,赫威院士,威严站上圆形主持台,和主持人站在一起。他两鬓斑白,声如洪钟,将开场宣言响彻每个角落。
薛放看见是他,意味深长抿起笑,再低下头继续刷猫猫打呼噜小视频。等到流程过半,终于宣布获奖名单时,薛放才懒懒抬起头,顺着面前小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获奖名字找过去——
没有?被捋了?
身边的老师也同样失落:“看来我俩这回都落榜了,下次再来吧。”
名单是从低级到高级公布的,现在台上还在宣布一等和特等获得者。
主持人慷慨宣布:“本次的特奖获得者是——Pysideljo!为其在精神语言领域的突出研究贡献,他的精神图景教学法推动了认知语言学的发展,打破了研究边限!”
“又是那个巨佬啊,这都是第几次拿特奖了,不能给其他人一点机会吗?唉。”
薛放扭头看了萎靡的副教授一眼,随意笑了笑。
“此次特设的终身荣誉奖,将颁给——赫威院士!为表彰他为星际人/权和平做出的不懈努力,特别是本月发表的《闪密西族与漂浮大都会人口语言白皮书》,填补了这一领域的空白!”
填补空白?多大的脸能说出这种话来。
薛放收起小猫咪搞笑视频,整了整领带,当众站起来。
身旁的老师:“诶,你干嘛去?”
薛放淡然回头:“上台领奖。”
薛教授:没有咪了,看看猫猫吧(在大会现场打开喵喵小视频网站
给薛大佬疯狂打ca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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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小野猫跳钢管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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