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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血溅三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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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闻苓欲哭无泪,暗自哆嗦地试着找退路。
为什么自己每次倒霉都会有燕北归在身边?每次,自己都在他面前找退路逃走!
高台上,祭天国师冷冽的目光缓缓滑过在场所有人!
一句“灾星祸世”把所有皇亲贵族心中翻了个诚惶诚恐!那祸世就在宫门前么?离他们这么近么?
银铃一声脆响!
少年国师缓缓走下高台,伫立在燕北归桌榻前,停住!
唐闻苓目光被少年国师那寒冰般冷冽的双目攥住时,整个人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难以动弹!
要被发现了?要被发现自己是闻家人了么?自己会被凌迟?还是烫煮?还是五马分了?
少年国师扯出一丝寒霜般的笑意,薄唇翕动。
“找到了。”
唐闻苓心中一凛!
很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被五花大绑抬上了高台!
“启禀陛下!就是他!闻家管马厩的闻二狗!闻家坐连时被他跑了!”
众人惊呼声一片!更有不少放松的舒气声!
“噌——”
一柄长剑倏地从剑鞘中抽出!
少年国师手起刀落,利落果决地反手就是一剑抹向小厮的喉脖!
腥气的鲜血高高溅起!足足飙起到一个人的高度!
周围一阵千金郡主们惊恐万状的凄厉惊叫声!
燕北归蓦地起身一把扬起衣袍,遮挡住唐闻苓的视线!
温热的鲜血溅满玄衣衣袍!顿时矜贵繁复的华丽衣袍上血污一片!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触目惊心的血腥画面!
邻座几名千金登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少年国师扯起一个不知所谓的冷笑,意有所指地看了燕北归一眼,转身缓缓走回高台。
“陛下。”少年国师随意扯下披在肩头的染血貂裘,“多谢。”衣袂翻飞,径直离去。
一来一去,不过须臾,却带来惊天事变!
整片寿宴气氛瞬间凝固成冰点!但是没有任何人敢有异议!那可是祭天国师啊!那可是连国君都奉为座上宾的贵客!他国难以请来的神仙!
燕北归眼色沉下,看不清在想什么。
唐闻苓杵在他身后,也没有说话。
他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还选择维护自己?他难道不应该站出来把自己的身份当众揭开,然后自己的下场就会同闻二狗这小厮一样。
手心突然一阵温热。
唐闻苓诧异地发现面前男子居然牵住自己的手。
夜风中,燕北归墨发飞扬,剑眉星目,桀骜不羁。
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一丝讥诮,“怎么?区区一个女人,孤还降不住你?”
唐闻苓抬起眼。大抵是他那眼睛与生俱来有点凉薄,幽深的星眸里,藏有无边月色,就像深秋时的银霜,染尽风华。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还是选择护住自己。
只是因为……自负?他有完全的自信可以把自己这“祸世灾星”降住。如果古人当真信奉祭祀天命,那燕北归岂不是在以身侍魔?
唐闻苓不知自己是怎么被燕北归一路拉着回到王府的,她只知道,自己过了今天这一关。而往后,还有无数关等着自己。
她很想问燕北归,为什么他要派蓝厉先生到边疆救下她。但不敢问,生怕他一个回心转意把自己这祸世灾星送进国师祭天阁。
为此,唐闻苓只能更为努力地练剑!增强身手和武艺!多赚些钱!寄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逃离王府,永远的离开,自食其力地在这片陌生的地方活下去。
自己,终归是要离开的。只是,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江南第一世家大族王家在颐都购置了一家别苑,准备长住。
这天,唐闻苓按照惯例从后院一个翻身跨出高墙溜到神武大街上,到王老板的胭脂店铺里,查看最近的售卖进度。
木匠铺中,她雇了十七八个下手配置原液,再有几名妇人把原液和妆品装到木匠打磨好的机关旋转盒中。王老板每隔两天会派人来木匠铺里取货,一整套流水线天衣无缝。
王老板前几天告诉唐闻苓和王家谈判的进度。
“王家出三千万两黄金,包下这间胭脂水粉铺的招牌!往后咱店里的货都归王家售卖,咱们的货不能再放在别家卖。而且,王家可以提供更多调配师,把咱们水粉铺的名声传开。有了王家的资金,那颐都白家可就要没生意了。”
王老板美目一眨,愉快地说出王家的价码。
三千万两啊!那可是三千万啊!
而且还是黄金!
要知道颐都一般的商人哪怕操劳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那简直就是上天赏饭吃!这上天可不就是白家么!
王老板盛装加身,装扮得喜气洋洋,就等着拿那三千万两黄金,只要唐闻苓同她一定去签了协议就行。
“走!我确实要亲自去一趟。”唐闻苓沉下脸,抓着王老板的手就走。
王家别苑。
进门就是一整片的清幽翠竹,满眼翠绿!怡人提神!
唐闻苓一想到王府进门的大红朱门,还有如同暴发户般的穷极奢华,内心就暗暗为王家人点赞!
真不愧是江南世家大族!品味就比燕北归那个一身铜臭权势味的直男好!
走过九曲廊桥,便是一座竹中亭。
王公子正轻摇折扇,从容地看着一派幽景,慢慢道,“唐姑娘,真是让在下好等啊!”
唐闻苓不免嘀咕一声,这男人是背后长眼睛了么?他怎么知道自己来了?
一袭锦衣华袍的王公子转身,慵懒地倚靠在亭柱边,眉眼微挑,“从没有人让王某等上半天,更不用说唐姑娘一消失就是半个月。”
墨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王公子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合拢折扇在左掌心一点,“你是,第一个。”
唐闻苓无语地看了看那专为装逼准备的折扇,上面还画着一匹潇洒恣意的腾马。
“王公子这是?”
一般公子摇的折扇都是梅兰竹菊,再不济也是花鸟山水,很少有人每天摇着一匹骏马。
王公子眉梢微挑,满眼都是促狭的笑意,“买来的男人牵来的马,没听说过么?”
唐闻苓,“……”
这是什么男人啊!他真的是翩翩世家公子么?
居然敢对着自己开黄腔?以为自己一个现代人听不懂?
既然你无礼那就别怪我不给面子。
清脆的声音飘出,唐闻苓同样扯着一个恶劣的笑意,“王公子有心请我来,可做出来的事儿可不是这么诚心啊。哪里有主人顶着张假脸见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