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里的日常生活》树若

20、第 20 章

　　春去秋来，又是一个丰收日。

　　秋收后的贾瑞拿着小算盘，扒拉扒拉的算着自己的粮食。

　　原来今年过了年后，贾瑞便在村长的介绍下，买下几亩良田。因自己还要上学，也不会种粮，便请了一户老实本分的人家来耕种。

　　今儿秋是贾瑞第一次收粮，除去刚刚丰收时的喜悦。贾瑞此时扒拉着算盘，已没多少喜悦了。

　　秋后交了税钱和工钱，真正到手的钱，没也有几两，还有点倒贴钱。

　　第一次投资大，除了已说好的工钱。贾瑞还得买种子，购粮具等等之类的东西，把这些前期投资算上，已经是不划算。

　　真的太亏了！

　　越算越心疼的贾瑞，决定明年秋——考秀才。

　　只有考上了秀才，才能减免一部分的税。若是成绩好，不但能免税，还有钱粮补助。

　　更何况这考试是三年一考，明年秋不考。就得在等三年了。

　　自决定要考试后，贾瑞是停止一切不必要的活动，上不爬山，下不摸鱼。每日上学归来不是啃书做题，就是去书院茶馆，听听那些学子们往年的读书或考试心得。

　　惹得那帮小伙伴以为，这破小孩中毒了。居然能如此安安静静，真是不习惯。

　　这期间，每当贾瑞从茶馆回来与李则说其听闻，都会发现李则不但知其闻，还知晓大概因果，并能分析利弊。简直是移动的百科全书！

　　这就让贾瑞的敬佩之情，从丘陵升到了高山。恨不得画像膜拜，每日一香，考试必过。

　　就在贾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时。

　　城里的贾家，应该说是荣国府上，发生了一件特玄幻之事。

　　宝玉与琏二.奶奶突然间疯了。

　　上一秒还好好的在一起说说笑笑。下一秒就倒地抽搐不止，起来后喊打喊杀。

　　一连好几日都是这般，众人都以为他俩中了邪祟，没得救了。没想到竟又好了。

　　等贾瑞知其事时，已过了半月有余。

　　贾瑞想着往日里，宝玉与凤姐待自己的好，又有些好奇是怎个回事，便想去贾府看望看望。

　　贾瑞来至荣国府，先找到了周大娘，问其情况如何。

　　周大娘回想那日

　　宝玉在园内与众姊妹说着话，忽然间便道头疼，随后大叫一声，我要死！便上串下跳，　　摔凳踢桌，磕头撞脑，闹得天翻地覆。

　　这时，还未等制服宝玉，只见琏二.奶奶手持一把明晃晃利剑跑进园中，疯魔般见鸡就杀，见狗就捅，见人就要杀人。

　　“如此凶险！”贾瑞惊呼！

　　一说当时的情况，周大娘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可不是，我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人安置好来。”

　　把二人抬回房后，贾家众人是寻医求药，请神拜佛。连着各亲戚眷属都来瞧看，送符水、荐僧道。不但没见一丁点好，反而连气息都快没了。

　　贾母等人更是日夜守在床前，干陪着眼泪。

　　赦，政二位老爷，一边担忧贾母哭坏了身子，一边四处寻医问道，着急的日夜无眠。到后面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众人都说没了指望，要准备好后世时，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传来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

　　这事简直都快赶上聊斋了：“后来怎么样了？”

　　众人当时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把那个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请进了府。

　　“那和尚说，要将宝二爷的玉悬于卧室上槛，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他人进入。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周大娘说道。

　　贾瑞问道“可真有奇效！”

　　“有的呢！”周大娘说，“依两位神仙说的，过了三十三日后，两人都平平安安了。”

　　“真是奇人也！”贾瑞道，“那两位真人何去了？”

　　周大娘说道，“那两位真人，真真是世外高人。才说要谢过真人，转眼之间，就已不见了踪影。小厮们寻遍了城里城外，皆不见其影。只能日后相遇，再报其恩了。”

　　正聊着，便有小丫头来说太太命周大娘过去。

　　贾瑞听后便道，“宝兄弟与二嫂子大病初愈，我也不好多打扰。周大娘若见着，就替我问个好。”

　　贾瑞告辞后，便去了茶馆继续听那些学子聊文章。

　　这几日，李则有事外出去了三四天，少了个讨论的人让贾瑞很不习惯。只好写在纸上，待李则归来后再问。

　　轩哥儿归来后，问道，“叔叔，今儿在学堂里听同窗说，他家那边有考个秀才，竟然把房子都给卖了，考个秀才要多少钱呀。”

　　“嗯……，这不是考秀才要花多少钱，而是其中消费要多少钱。”

　　贾瑞想了想，又道，“这么和你说吧，你知道咱们一年花销要多少两吗？”

　　轩哥儿想了想，说道，“四、五十两。”

　　“是三十六两左右。咱们在村里，吃有自己种的菜，住有自己的房子，每年花费都是些肉钱，衣料，等杂七杂八的费用。”贾瑞说道。

　　贾瑞又道：“你可知其他人家？咱不说那些富户人家，就说说平常人家。他们自家种菜，养鸡养猪。有些还能纺织，那些很能持家的。一年可能不到二十两。”

　　轩哥儿惊道，“那么少。”

　　贾瑞说道，“你且想想，我们这些读书人不说养家糊口。就是买支笔，买些纸都要一二两，买本书更是要七八两。十年寒窗苦读下来，得要多少花销，有多少百姓是供养的起。”

　　轩哥儿思索许久，方道，“如此花销，若无益处，怎有人考。”

　　贾瑞惊叹，不愧是兄长的孩子！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

　　贾瑞将自己的缘由说出，“每一个大好男儿，都有报效祖国，光宗耀祖的雄心。而科举是最能完成心愿的方法，这是其一。”

　　“若你一但考上，不但可以为官做宰，还能减免负税，替家里减轻负担，这是第二，而第三便是改头换面。”

　　贾瑞喝口茶，继续说道，“比如说，张三家原是杀猪的。若张三一但考上，他家便能从屠夫家升级为读书人家。他便能娶到与之门当相互的人家。而他家的姑娘也能嫁入比平民之家更好的人家。若张三的孩子，孙子也能考上。也就能成为如林员外家一样的书香门第了。”

　　轩哥儿点点头，又道，“那瑞叔叔是为何而考。”

　　“额，当然是上述三种原因了。”

　　总不能说是，花销太大，有点吃不消！才想着去考试。这样也太掉面子了。

　　好面子的娃，迅速转移话题。免得说多了，一不小心把面子撤下来了，那就不好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考试一天天的临近。

　　该背的背了，该记的也记了。该写的也写了，这能不能考上，贾瑞表示只能看运气了。

　　当然，也不能全看运气，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比如说这考试场地。

　　这考秀才是三年一考，考试为期三天。而这三天的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单间里。

　　你若没有充分准备好，很可能会被自己的那个气味给熏晕过去。

　　这不是玩笑，就真有一倒霉的哥们，就在最后一场考试时晕倒了。听后来说，他的文章极好，若不昏倒，前十名必有他。

　　贾瑞听了那倒霉人兄的故事后，可不想做第二个。更加的请教那些进过考场的人兄。

　　而后贾瑞便知，除了要带寻常的笔墨纸砚、吃食外。竟然还要带油布门帘、蜡烛和烛台、小凳、搁脚板、枕头、面盆、衣竿、竹钉、锤子、水筒、小炉子等等之类的。

　　贾瑞盯着纸上的列表，“这那是考试，简直就是搬家！”

　　李则在边悠闲的说道，“其实，你若嫌麻烦，可找专门的人。他们能帮你准备好桌椅凳子，炉子之类的东西，你只需付租金，一切都忙你弄好。”

　　贾瑞挑挑眉，高兴的说道，“是租吗？”

　　李则点点头。

　　贾瑞说道，“是那个有才的人想到的。这些子的东西，平日里放着也就是放着。若把它租给那些考试的人，不过是费些跑腿费，交回后还可继续卖。若是用了的人考上了状元。那还不买个大价钱，简直是赚翻了。”

　　李则对于贾瑞那小财迷样，表示不想表态。

　　转眼距离考试只有三天了。书院里表示，凡参加科考的一律放假，反正离放假也没多久了。就让参考的学子好好休息，争取考个好名次，也为书院争光。

　　而家里的李嬷嬷不但开始烧香拜佛，还要贾瑞沐浴斋戒，要有佛家安稳的心态迎接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