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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贼人至 ...

  •   更深夜重,江澄窝在明帝肩头软软地询问她:“陛下,你和小从怎么了呀?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才承了恩宠,他的声音不复平时的清柔沉静,有一点跳跃,也有一点魅意,像是染了水意的新桃,够甜却还远没到熟透的地步。
      明帝不想谈论林从的事,只用手拍拍他,“朕和从儿没怎么,澄儿要是还有力气,不如再服侍朕一回?”
      江澄根本就不信,若真是没怎么,怎得林从会把承恩牌给烧了呢,只是明帝既不想谈,他也不好逼迫她,当下他仰脸看着明帝,轻声劝道:“翌日要开始常朝了,陛下不宜过劳。然兮说女子也当有所节制,陛下新年三十岁了,还像以前那般,有损御体。”

      这话不是明帝爱听的,但江澄今天服侍得还算让她满意,此刻又是一脸乖巧地看着她,倒让她难以发火,只略带不满地道上一句,“澄儿这意思是嫌朕老了?朕就算是到了五十岁,也不碍夜御数男。”
      江澄抿唇一笑,小声道:“这话臣侍可不信。”
      不信还能行?不信就是质疑她这个妻主的能力,明帝瞪了人一眼,一翻身欺住人,贝齿轻咬人的脖颈,低声道:“澄儿居然不信朕,你明个儿能下得来榻,就算是朕输。”
      江澄抬手抱住她犹带着薄汗的天鹅颈,用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凤眸直看到底:“臣侍当然信陛下,可是臣侍想宫里没有那么多人给陛下夜御啊,难道陛下想要纳新人吗?”
      他身上是明帝热乎乎的身躯,脖颈上是明帝喷出来的如兰似蕙的气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明显的不安,显然是内心深处很担心她会纳新人。
      明帝凤眉一颦,嗔他道:“说什么哪?澄儿朕发现你最近可是越来越会招惹朕了。”她说着话,双膝往后一退,坐在人身上,居高临下地教导人道:“有想这些有的没的功夫,不如好好服侍朕,把朕服侍妥当了,朕自然不会纳新人。”
      “臣侍知道了。”江澄瞧着身上宛如神祇一般的女子,努力地调动自己的情绪,尽量陪侍得明帝高兴。

      次日醒来,明帝神清气爽,江澄却是很有些疲倦,奈何他得同明帝一样去上常朝,只能晕晕乎乎地起身。明帝一边让琴儿给自己梳发,一边指挥露儿:“让人去把你景卿主子的朝服朝靴拿过来。”
      “陛下”,江澄弱弱地发声,表示反对。
      “听话,在这里用膳更衣,待会儿同朕直接过去,这样子省气力些。”明帝毫不犹豫地驳回了人。她夜里连宠了他几次,自己纵情纵意,十分畅快,可是江澄比她还大两岁呢,又不能补觉,未免辛苦了些。
      “谢陛下”,江澄软软地答应,心里头却想着待会儿到了前廷,还是得绕一绕路,不能直接随着明帝的玉辇往垂拱殿走,那也太招摇了。

      御膳房除了早膳,还送了碗参汤来,明帝随口问道:“参汤还有么?”
      那御膳房的厨郎回话,“回圣上的话,皇后主子只吩咐每日给圣上熬一碗,早上服用,没说别的。”
      明帝拿起勺子,自己饮了两口,把余下的喂给江澄,江澄摇头拒绝,她立马竖起眉毛,做出凶狠的样子,江澄只得由着她。
      明帝把大半碗喂完了,这才吩咐厨郎道:“从明儿起,多熬两碗,皇后的一碗,景卿的一碗,开销都算在朕这里。”
      “陛下,臣侍不用的。”江澄连忙插话,他有些担心,别人会说他轻浮。
      明帝瞪了他一眼,对那厨郎道:“按朕说的办。”
      “奴才遵旨”,御膳房的厨郎领命而去。江澄左右看看,见殿中只有他和明帝两个,便小声对明帝道:“陛下,不用这样的,臣侍自有份例。”
      明帝嗔他:“什么话,一碗参汤而已,朕就管不起了?”她说着话,往前一探头,噙着他薄薄的耳尖调笑道:“补养得好一些,才能够好生服侍朕啊,朕这阵子好喜欢澄儿的,澄儿难道不想多服侍朕两回?”
      江澄脸上一热,没有再说话。

      明帝想让他多服侍两回,这话江澄没有太放在心上,明帝身边人多,这话不过是哄哄他罢了,当不得真。果然初八明帝翻的冷清泉的牌子,初九在暖阁陪侍得薛恺悦,他一点都没有惊讶,反而觉得这种情形才是正常的。
      相比于明帝宠不宠他,他更惦记林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初七夜里没从明帝这边问到想要问的结果,初八朝廷恢复常朝,他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既要值守政事堂,又要忙碌礼部的差事,还要过问工部的河道进展,晚上还得写一下那个给工匠们盖院子的奏折,只能把心头的疑惑暂时压下来。整忙了两天,到初十休沐,算是喘了口气,他便前往武馆去找林从,到了武馆发现林从前去林府探视父亲林赓了,他想着出都出来了,便往城隍庙一带探查民情。

      新年期间,城隍庙相当热闹,卖糕点的卖烤串的卖各色小物品的,全都不断地兜揽客人,吆喝声劝卖声此起彼伏。江澄一边看一边随意地走着,他的贴身绍儿跟着他也不多话,主仆两个很是安静。
      走了一会儿,他就发现跟他一样在城隍庙闲逛的人里头有两个奇怪的男子。
      凰朝的男子们走在路上不管已嫁未嫁,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人家年轻的女儿瞧,纵使未嫁的男儿遇到可心意的女子,也不过是含羞带怯地偷偷瞄上一眼。
      这两个男子头发全都是半披半束,看起来是未嫁男儿的打扮,,但是遇见长得好看些的女儿就盯着人家瞧个不停,眼神放恣而露骨,还时不时地对着人家年轻女子的背影砸嘴吮舌,待人家走远了,两个嘀嘀咕咕,笑容邪肆。
      这一瞧就不是好男儿,这也罢了,这两个一人腰中配了把宝剑,一人腰里挎了个弯刀,似乎是会武功的,两个偶尔在铺子边上买些熟食,听语音也都不是凰朝原有各州的人。
      江澄心下起疑,决定跟随着这两个,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这两个怪异男子似乎也不在意有人跟随,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江澄一路随着他们逛了整个城隍庙,而后又从城隍庙出来前往旁边的榴照园,这两个男子在榴照园内的一个面阔五间的食坊前停了下来,江澄跟在他们后头入内。
      这食坊开在榴照园里头,客人极其多,江澄进去的时候,怕被里面的客人认出来,特意用袖子遮了下脸,而后找了个面墙的座头坐了。绍儿坐在他对面,能够帮他观察那两个怪异男子的动静。
      一顿饭用完,这两个男子也没有什么特异的举动,倒是离他比较近的一桌,有两个与他岁数差不多的男子在那里唠唠叨叨地抱怨妻主,听起来像是他们两个的妻主最近看上了新的男儿,对他们两个不屑一顾。
      江澄听得无趣,刚要提前走人,却见那两个怪异男子走到这邻近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其中挎着弯刀的那个对这两个兀自在抱怨妻主的男子道:“你们俩光会抱怨有什么用?朝廷都不反对女子纳新人,你们抱怨她,她就不纳了?以我看啊,你们得来个狠的,一招制敌,永绝后患。”
      那两个男子停了下来,打量了一眼这怪异男子,问他道:“什么狠的?什么一招制敌,你这人说话怎么不清不楚的?”
      那弯刀男子的目光犹如毒蛇吐信,冷极了却又诱惑极了,“给她弄点药,一包药下去,她就再也无法对别人动心,以后只宠你们一个,再没有新人进门,这就叫一招制敌。”

      那两个男子都已经三十来岁了,都不是没有阅历的小男儿了,听这弯刀男子这么说,就一起笑了起来,一个道:“你当我们傻啊,这世上哪来的这样的药?”
      一个道:“若真有这样的药,还能轮得到我们?宫里的殿下早就把它买光了。”
      那弯刀男子斜了这两个男子一眼,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宫里的殿下贤良淑德,那是为着家里的人富贵荣华,你们两个也跟着贤良淑德,除了受气,还有别的好处吗?家里头就那么点家产,还要被那外面的浪荡男儿分了去,你们两个甘心吗?那浪荡男儿比你们俩小十几岁,跟他一比,你们两个就是黄脸夫,他进了门,你们两个的妻主还会看你们一眼吗?俗话说得好,你对别人不狠,别人就对你狠,等回头你们妻主被人霸住了,你两个受冷落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两个男子被说动了,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对这弯刀男子道:“小哥儿咱们借一步说话。”

      江澄瞧见他们三个一道离开,就冲绍儿使了个眼色。绍儿悄悄地跟出去了。江澄继续留下观察着配宝剑的男子。
      这配宝剑的男子倒是什么都没做,江澄等了一会儿,这配宝剑的男子还是没什么动静,他正有些不耐烦,岂料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衣着华美长相也很秀美的年轻女子,这女子江澄倒是见过的,大理寺司直卢霑。这卢霑之前娶了安澜的侍儿宏儿,当时江澄去参加过婚礼,对这人很有印象。
      此刻他一眼瞧见这卢霑,心里头还以为宏儿也跟着一道来了,正打算遮着袖子出去,免得这卢霑和宏儿认出他来,便见那佩剑男儿斜刺里冲向了这卢霑,脚下一绊,倒向这卢霑,袖子一挥,带倒了旁边席上的一盘红烧鲈鱼。
      那鲈鱼的汤汁溅了这佩剑男子一身,这佩剑男子却不管不顾,双手抓住卢霑的手腕,邪里邪气地道:“姐姐,你一来奴家就摔倒了,你就是奴家命定的妻主!”
      卢霑惊到了,江澄也惊到了。

      接下来江澄眼睁睁地瞧着这佩剑男子收了邪肆的笑,装出温柔小意的样子,同着卢霑进了雅间坐着。江澄装作去恭房,到雅间附近哨探,却听得雅间中卢霑道:“你这个小哥儿倒是大胆,不过你再大胆也没用,我已经娶了正夫了,我家正夫还有个极有力的靠山,那靠山不许我娶侧纳侍,我这阵子都没这个心思。”
      那佩剑男儿道:“姐姐,奴家一见你就喜欢得厉害,这颗心都是姐姐的了,姐姐你听它跳得多厉害?”
      房间中窸窸窣窣,那卢霑却是什么都没说,那佩剑男子接着倒:“姐姐有正夫怕什么的啊,奴家只求春风一度,过后绝不纠缠姐姐。”
      紧接着只听这卢霑的声音一冷,“你不是清白之身了?”
      那佩剑男子声音邪魅:“不是清白之身,才好陪姐姐玩不是么?”
      那卢霑哼了一声道:“那就算了,姐姐我不喜欢别人剩下的。”
      那卢霑从雅间出来,那佩剑男子跟着走出来,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目送卢霑离去。待卢霑走远,这佩剑男子忽然收起了满眼深情,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凶凶狠狠地骂道:“老子还嫌你是被人剩下的呢,你敢挑剔老子,今个儿晚上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江澄眉头一皱,直觉这人要做什么坏事,但卢霑已经走远,他同卢霑也不是很熟,总不好巴巴地跑过去跟卢霑说要提防点这个坏男子。
      他正皱眉,忽然觉得袖子被人扯住,他连忙回头,见是绍儿。他小声问绍儿道:“怎么样?那个弯刀男给那两个男子什么药了吗?”
      绍儿小声道:“给了他们一个小药包,说是让他们给妻主放在饭菜里。那两个男子不信,那弯刀说他同他们的妻主无冤无仇,连她叫什么姓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害她的,那两个男子就把药包接下了。”
      江澄吸了口气,不敢相信这世上有这样傻乎乎的男子,随便什么人给个药包都敢接,也不怕害死自己妻主。绍儿却是拖着他往他们方才坐着的大厅走,快走到的时候,用手指指给他看,江澄赫然发现刚才那个弯刀男子又回到了大厅,此刻正陪着两个年轻斯文的小妹子在桌案上坐着,这两个年轻小妹子,他也觉得面熟,思量了一下便想了起来,这两个乃是从地方上过来,在修书处任职的年轻女儿。

      他听得那弯刀男子向着这两个年轻女儿道:“两位小姐长得真好看啊,奴家一瞧见你们,心就砰砰跳,奴家想啊,你们两个肯定是奴家命定的妻主。”
      那两个年轻女儿嗤地一笑:“你说什么哪,你这小哥,我们两个哦,你怎能说我们两个都是你的妻主呢?”
      那弯刀男子道:“怎得不能?奴家愿意伺候两位姐姐,两位姐姐倒不愿意么?”
      那两个年轻女儿中的一个道:“别瞎说,我们可是正经人。”
      那弯刀男子做痴傻状,“姐姐是说奴家不是正经人么?奴家好伤心啊。”

      江澄听了,暗道这两个男子必定是有问题的,他带着绍儿直奔兵部尚书徐淳府上,想让徐淳帮着查证一下这两个男子。姚天一统之后,明帝把原本由陈语陌掌握的密探侦控力量都交由徐淳掌握,以这些密探的能力,查证这两个男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岂料徐淳陪着关鸣鸾去曲虹园玩了,不在家中,他只好前往天武军衙门找秦瑛,然而今日休沐,秦瑛在家里陪夫郎呢,他再次扑了空,心中很有些烦躁。

      从天武军衙门出来,看天色比较晚了,他也就没再在外面晃悠,直接回了宫,路上想了想,这事情还是让人不放心,他一进宫门连丽云殿都没回,直奔董云飞的熙和殿,然而明帝的玉辇在熙和殿的院门前停着。
      他刚想着明帝在,那是正好,省了他去睿思殿奏禀的路程了,却被董云飞的贴身侍儿跳儿拦下来了,“景卿主子,不方便。”
      得,江澄默默地回了丽云殿,心里头自己劝自己,或许没什么事,或许不过是两个浪荡男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次日十一日,大起居,也是新年里,明帝第一次会见全体臣僚的日子,才刚一开朝,大理寺卿叶衡就站了出来,道是大理寺司直卢霑忽然得了内疾,原定今日前往东北境一带的行程只能搁置了。明帝不耐烦地道:“朕知道了,着修书处的几名官员和那个什么刘忆南自行出发,卢霑留京医养,何时痊愈何时前往。”
      江澄瞬间就明白那两个怪异男子为什么盯上卢霑和那两个小妹子了,他们必然是男子国的人,知道这卢霑和修书处的小妹子都要往浮云山邻近的州县做官,特地来勾搭她们,好让她们往后给这浮云山多行方便。
      然而没等他上奏明帝去捉拿那两个怪异男子,德王世女萧霁月就站了出来,道是昨晚有人往德王府发了一张飞帖,帖子上说左相江澄、嘉君董云飞、男子官员关鸣鸾、男子将军吴欢、男子官员贺绯辞,全都已经在暗中投靠了男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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