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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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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19】
冬日的海不知是少了冬空的陪衬而有些寂寥无关,她随意散漫地调整着节奏击碎在人们心中的渡口处,海风有些疲惫,在树间做了一段的休憩便也沉睡在了那枝丫构成的暖窝之中。一片退潮,裸露出了沙滩上的石子与碎片,像是失去衣物的覆盖,相反,倒是皮肉更加勾人眼球。
天光暗淡,远处的塔灯转了一圈,一切像是蛰伏在了消沉之中。
身后一个不急不慢的脚步声传来,她清了清嗓子,高亢地吟诵道:“你两腿早陷在血海里,欲罢不能,想回头,就像走到尽头般,叫人心寒,退路是没有了,前途是一片沼泽地,让人越陷越深。”
“我已经被锁进了这个世界当中,迷失了方向,纵使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庇护我胜利的神将牵引着我带向成功的方向。”
女孩踩着碎步缓缓地擦过他的臂膀,灵活地攀上一人之高的石围栏上,她双手背过去用一种唱歌的方式继续接道:“道德和才艺是远胜于富贵的资产,堕落的子孙可以把贵显的门第败坏,把巨富的财产荡毁,可是道德和才艺,却可以使一个凡人成为不配的神明。”
“好了,不说了,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他接不下去,只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四下里看了看周边也没有巡视的人,确保一切之后,翻身跟在了她的身后。
“呐呐,你这几年还是读了我推荐的书,对吧。”谢云初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任何的异常。
隍言紧闭着双眼,椎骨的海风依旧让他感到了不适应,“只是泛读了几本而已,没有太多。”
“也挺好的,总比打电竞好多了。”
谢云初说的很随意,丝毫不在乎什么一样,走了一段距离,她停止脚步回身,身后的隍言以为她要摔下去,急忙伸出双手但见她没有事情做了一个挠头的假动作。
“被打的很惨,是吧。”她踮起脚尖,伸出手臂摩挲了一下他掩盖着的淤青,顺着下颚处缓缓滑进了他领口之内,暖融融的温度逐渐蚕食着冰冷,隍言也因为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笔直地愣在原地,眼睛保持着平视看向灯塔。
“你也并不知道,被打的原因,对吗?”
她手停留在一处淤伤上用力按压了一下,用着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的目光将他盯了一个透彻,隍言只是僵笑,握住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中抽走,只是碰触,紧握的那短短几秒钟之内不禁感叹手骨之小,她就像永远活在记忆之中,外貌、身体上没有发生太多的改变。
“应该,这辈子都没有握女生的手这么长时间吧?”谢云初单手背到后面,歪着头问他。
隍言听到这里急忙松开,与她拉离了一大步。
“你直接说吧。”
“是吗?那我就说咯。”她说完,从手套里面取出来一张卡片,又翻转了一下正反面,谢云初将这个动作重复了几次,藕粉色的卡片灵活地转动于如青葱般细长手指之上。
隍言凝睇着卡片上面不同年龄段的主角,四五种复杂的感情同时交叠在了一张眸底之下,他颤抖着手,想做出一个适宜这个时候的表情,但嘴角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抽搐在原地。
少女的雪体对于这个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无疑是禁门之后的秘密,被如此这样用夸大的修图技术带有(罪)恶象征地晃动在他的面前,如同一张纸牌,正面是守护,背面是践踏
“正面是修过的,而背面这张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所以...你怀疑是我?”
“不,不怀疑,我怎么会怀疑一个和我这么久的伙伴呢,你说对吧?”她将话说到这里,把那卡片撕得粉碎
“谢云初你...”
谢云初没等待他反驳,上前一步截口道:“还有啊,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我有男朋友了。”她双眸微微一动,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和他眼中下一秒预估的情绪,灯塔又转了一圈儿,炫目的光线被海水分成了千万遍分散在了这片区域的不同世界之中,白光勾出了两个人的侧轮,谢云初的这个角度恰好可以产生所谓的“丁达尔效应”。
两人相互对视,她的心思如深渊一样,缜密冷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与平时有什么异常。
“莫林?”他压着语气,隐忍着想要爆发出来的一切。
谢云初只能是属于他的私藏物品。
“哦?好像,算是过去的一个。”她嘴角极其挑衅地向上扬去,那不是笑容,而是嘲讽的鄙视,一切的语言好像是算计好了一般,每一秒每一个字所对应的表情和他会出牌怎样的方式。
“谢云初?你算是在刺激我吗?”
“隍言,我并不是你的私有物,你不是很想做到‘独占’的极端吗?
那我告诉你,这对于两年之前的谢云初来讲这是必然实现的常理。
但现在不一样的,你杀了自现在之前的谢云初,她的灵魂与意识已经得到了解除,而我将成为一个全新的我活下去,不会再受到你任何的威胁、恐吓。”
她故意咬重那最后的四个字,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很愤怒,无比寻常的愤怒,甚至是想现在就将我归为你的私有物,对吗?”
谢云初撩起他的围巾,漫不经心地将眼眸向上抬了抬。
他没有说话,双手自然地垂直放于身体两侧,反到是更助长了女孩嚣张的念头,“这条白围巾是莫林送我的,我说啊,隍言,你知道吗?为什么性情乖戾的校霸为我沦陷...”
谢云初只觉得下巴传来一点的痛感,坦然的澄眸对上他的怒火中烧,盈盈一握的细腰被紧箍在他的臂膀之中,整个人有意识地向前踉跄了一步,黑影缓缓笼盖了下来,她不知所动地贴在他胸膛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选择。
两人的距离足够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
一切都在她的把控之中。
隍言将一切的情绪化成手中的力量,恨不得将她在面前捣碎如馅料般揉进自己的骨中,她不应该再是什么“试验品”了,她是最完美的“试验品”,不需要在找任何人去代替她。
只要变成收藏品。
再也不会离开他身边半步。
女孩张开唇,如兰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
“隍言,别忘记你是肩负一切众怨的撒旦,你亲手将那个女孩杀死在了从前,因为你的懦弱,成为了这个案件之中的第二大凶手。”
那个即将代表所属之物的吻戛然而止,停在空中。
气息紊乱,谢云初不以为意地单手贴上他的胸口,感受到了那心的鼓动声隔着一层肉壁发出。
“看吧,你也是会紧张的。”
“谢云初!呵呵——哈哈哈!你真的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他不忍心继续用下去力道,真的生怕,这颗珍珠轻轻一捏,便会碎掉。
“怎么会,身为旧友的凉宫明日香她的存在不也挽救了你一年的黑暗吗?隍言啊...你终究啊,还是对我下不去手,说明你的意志不足。”
谢云初像那日他将她拉到操场一样,温柔地替他整理着被海风吹乱的头发,随意拨弄出来了一个发型满意地看了看。
她不需要动任何的武力,便可以将他瓦解于此地。
“难道,做我的私有物不好吗?你可以不用在受到任何的伤害!”
“莫林,他不就是家境好了一点吗?怎么?谢云初?你也是那张趋炎附势的女人么?”
“还是,谢云初,你本来的心就是在违逆着我。”
“你之前是最乖的了,却一定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这样有趣吗?!!”
隍言进入了狂暴的状态。
周围没有一个东西供他发泄使用,却显得有些弱小无助地将自己闭关在一个幽深的世界内,抓着头皮,挠着头发,听着一片稀里哗啦的海碎声,若呈递上一把匕首,他一定会按照自己头脑中想象的某个祭祀仪式做一场完美的洗礼,就这样了解,躺在她的前面。
但是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从第一天遇到她开始,也许这颗种子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长成如今丑陋的巨树,浑身栽满了对世道的一切不满,万般因果皆是因为一个女孩,闯入她视线当中,徘徊在笔尖的女孩。
此刻想要做的事情,却在看她一眼之际全部打断。
她皮下有着沉静的风华夹杂着珍珠的光华让人觉得不真切。
“这样的我,也不是因为你一次次给了我看不见的绝望,然后视我如玩偶一样再一次次捧起,玩腻了,在丢掉,我连玩偶这个词都配不上了,现在不过是有了自我意识,你所谓的欺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因为,曾经的谢云初,被你杀了。”
谢云初的声音仿若是隔着千万重山,最后在那山谷之中轻飘飘的的回音回荡在了他耳畔之内,她被着手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要做什么,脚掌卡在边缘地带,微微向后仰去,消失在了平行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