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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和尚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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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殊佛了。
看看身上五花大绑的捆仙索,再看看屁股底下这根明显违反了牛顿定律、凭虚御空的巨型禅杖,再再看看眼前这位一开口就是宣传封建迷信思想,放在晋江分分钟给你小黑屋套餐的臭秃驴,宁殊佛了。
“阿弥陀佛。施主,你可知自古人妖殊途,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人不可踏足妖道,妖亦不可祸乱人道。”秃驴了尘慈眉善目地看着他,苦口婆心道,“小僧观那位施主身携龙气……一旦……恐将牵连……”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要不是现在两只手都被捆在身后,动弹不得,宁殊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把两只耳朵都堵起来。
这可不是他不听教化,关键是这论调,他可真是太熟了!
原文中,这秃驴和尚就一直致力于用人妖殊途那一套PUA狐妖,说什么狐妖是上古大妖,是邪灵,一旦恢复妖力,必将祸及整片大地吧啦吧啦,关键最后狐妖居然还真信了,认定上京之乱全在于他,只要他离开,一切风波都将得到平息。
然而,在他离开上京之后,上京的动-荡却并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慕容尧被俘,白慕失踪……
什么,你问狐妖?
笑死,狐妖已经和碎片三一起换了地图,两个人在锁妖塔的幻境加持下,开启了新一轮的嗯嗯啊啊。
想到这里,宁殊瞥了一眼眼前长相清隽,一看就知是道骨佛心的人,心里直骂街。
作者大神你有没有搞错,这都敢写,被锁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冤!
虽说宁殊心里对眼前这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了尘和尚从客观上来说,是个慈悲为怀,一心向善之人。
从与师父一同隐居的山中出山,一直到遇到狐妖之前,了尘在凡世中已经做了许多善事,素有功德与名声。
然而原书就是这一点惹人诟病,不管这些碎片刚亮相时是什么人设,正人君子也好,仙风道骨也罢,不出两章,都必然宽衣解带,拜倒在剧情的淫-威之下_(:з」∠)_。
嗯,借用作者本人的话说,这就是小黄蚊的职业操守。
一篇合格的蚊,就是要保有80%以上的肉量,如果一个男主,不能让文章在6000字内进入正题,那就是个活该被换的辣鸡男主!
那这篇蚊,就是一篇活该扑街的辣鸡小黄蚊!
呃,不对……等等。
宁殊蓦地一惊。
——他刚才想到了什么?
某个念头甫一从脑海中划过,宁殊的心跳声就砰砰、砰砰地响了起来,同时先前那些他想不明白的问题也彷如被雷劈开的前路般,蓦地一片雪亮。
难怪,原本该在一年以后才会发生的琼林殿之变等剧情会提前。
难怪,原本该在一年以后才会出现带走狐妖的人,会在此时提前出现。
就因为慕容尧那时对他放了水,没有让剧情从第一天相识开始就进入快车道,所以他——
活该被换!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心跳声越来越大,仿佛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一种空前的不祥预感袭来。
——慕容尧!
想着想着,宁殊蓦地脸色一白,竟是整个人都倒在了禅杖上,浑身无力地觳觫起来。
就连还在试图用真理感化他的了尘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惨状吓了一跳,起身察看:“怎么了?”
“……”面容精致而苍白的狐妖半闭着眼,呼吸急促地翕动着嘴唇,却难以发出完整的声音,“…………”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见他如此,了尘和尚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悯,俯身下来,凑近细听,这才听出他竟是在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字:“药”。
药?
了尘虽然不知他说的是什么药,但看他脸色白得凄惨,豆大的汗珠从颊边滑落,心中便隐隐有了些猜测。
“施主可是患有心疾?”了尘道,“药在何处?”
“在……”
狐妖吃力地睁开满是汗水的眼,向被缚在身后的手垂了垂眼睫,了尘会意,伸手去摸他的袖袋。
然而此刻他的袖口正被捆仙索牢牢捆着,要想取药,自然便只能松开。
了尘见此,似乎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念动了口诀。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哪怕这妖狐身上已经沾染了龙气,将来恐怕十分危险,他却也并不打算伤他性命,而是打算将他一路护送去锁妖塔,那里才是万无一失之地。
锁妖塔乃上古神器,想必定能降服此妖狐。
只是听说塔中幻象极为厉害,稍不注意就会丢了性命。送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他需得将此妖狐护送进入第九层,确保他性命无虞才是。
捆仙索很快松开。
了尘念一声阿弥陀佛,道一句施主得罪,这才探手进去摸索。
然而,他很快便发现自己扑了个空,惊愕道:“怎的没有?”
他一门心思救人,连句句不离口的佛号也忘了,不死心地翻开宁殊的衣裳袖面,仔细寻找:“确定是在这里吗?”
宁殊此刻却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捂着心口,喘了几口大气,看起来像是下一刻就要厥过去。
了尘大惊,再不迟疑,手中掐出数个指诀,调转禅杖,向距离最近的城池驶去。
……
却说慕容尧这边。
自小狐狸被带走,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他几乎是暴跳如雷,带人将整个上京及附近的所有村落、郊区,都掘地三尺地犁过了一遍。
可无论他们怎么找怎么挖,那两个人就仿佛是消失了般,慕容尧甚至都开始怀疑他们已经出了上京,去了他的手掌握不到的地方。
一旦想到这个,慕容尧的双眼就开始发红。
他开始憎恨,开始变得丑恶,他恨不得现在就跨上战马,挥师西进,向那支禅杖消失的方向,踏碎河山。
“陛下,”前来回禀的斥候仿佛感受到了破庙中恐怖的空气,竟是连靠近也不敢,径直在破庙外的碎石地上跪了下来,“没、没有找到良人的消息。”
说完之后,他害怕极了,深深朝破庙中叩首,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
嗨呀,真是要了命了,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陛下如此暴跳如雷的场景?
至少……有五六年了吧?自从陛下因为花间舞一事而清洗了一大批人后,似乎就没有再这样动过如此大的怒气。
斥候埋着头,心惊胆战地等着,直到听见那声沙哑疲惫的“滚”字之后,才如蒙大赦地疯狂叩首,口中念念有词:“谢陛下,谢陛下。”
斥候连滚带爬地离开,庙里便再次只剩下了慕容尧一个人。
他垂着头,很没有帝王形象地坐在几片胡乱堆叠起来的瓦片上,背影看起来竟像是有几分萧索寂寥。
一个当权者,居然能把自己弄到这种孤家寡人的地步,宁殊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多的却只是感到好笑。
他走到慕容尧面前,坏心地朝这人的脸上吹了口气,可慕容尧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好吧,毕竟这破庙四处漏风,宁殊意识到这个问题,只能又靠近了些,对着这人的耳朵吹了一下。
他这次吹得可以说是相当用力,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谢天谢地慕容尧这次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他,可视线却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宁殊?”
慕容尧疑惑地小声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宁殊!!!”
慕容尧闪电般起身,卷着寒风,飞掠着出了庙门。
他以为的宁殊,却并不在门外,茫然四顾,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雪。
慕容尧其实并不能感觉到宁殊吹来的气。
他只是隐隐约约有一种玄妙的感觉,好像熟悉的气息就在附近一般。
当然,慕容尧按了按眉心,眺望远处,有些茫然。
也有可能是他这几天想得太多,神经病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