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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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棠想起来，许久以前，秦无夜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那是个冬天，天黑得特别早，只因窗外落着大雪，所以看起来没有那么昏暗。
秦无夜顶着大雪，双手握剑，在院子里不停地挥舞。
秦雪棠也不知道他小小的身体里哪来的那么多力气，好像永远不会感到疲惫似的。
“小阿夜，过来歇歇罢。”秦雪棠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冲他招手。
她看到秦无夜一双小手冻得通红，然而还是不服输地死命地握着剑。哪怕身体都冻僵了，也依旧站得笔直，不停地重复舞剑的动作。
秦无夜盯紧了木桩，眸光锐利：“不歇。”
明明只是个十几岁大的孩子，说话的口气却跟小大人似的。说不歇，就不歇，不歇不歇。
秦雪棠撑着下巴，声音在大雪里显得有些飘渺：“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地练剑啊？”
秦无夜在剑道上的天分一般，按照秦雪棠的想法，应该着重培养他修符道或者术法。
听见秦雪棠这么一问，秦无夜挥舞木剑的动作终于一顿，喘着粗气看向她。
他的头发很黑，在落雪下面依然如此，一双眼睛也尤为醒目。他说：“我要练好剑，才能保护喜欢的人。”
秦雪棠好奇地“咦？”了一声：“你有喜欢的人？”
秦无夜点头：“有。”
不等秦雪棠再问，他自己说了出来：“你。”
秦雪棠愣了一下，怕她没有听清楚，秦无夜走到她面前，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他个头不高，但秦雪棠坐在屋檐下，少年单手执剑高傲地站在雪地里，竟是比她高了一头。
他目光自信且桀骜，像是一头永远不会被驯化的狮子。秦雪棠噗嗤一下就笑了，秦无夜的眉峰顿时蹙起：“你不信？”是生气的语气。
秦雪棠忙道：“我信，我信。”
然而她的口吻，分明就是不信的样子。
秦无夜不说话了，走回去，更加用力地挥舞木剑，把院子里那根弱小可怜的木桩劈得吱呀作响。
秦雪棠直起身子冲他道：“我信了。”
秦无夜不理。
秦雪棠三指并立，对天发誓：“我真的相信了！”
秦无夜还在砍木桩。
秦雪棠叹了口气，突然道：“我饿了。”
秦无夜：“…………”
秦雪棠道：“我烤了红薯，要不要吃？”
秦无夜扭头：“不吃。”
秦雪棠：“可是我想吃。”
秦无夜：“那你吃。”
秦雪棠：“我吃不了那么多。一人一半吧，怎么样？”
“真的好饿呀。”秦雪棠趴倒在地上，做了个_(:з」∠)_的姿势，可怜巴巴地看着秦无夜。
秦无夜皱着眉，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提着剑，坐到她身边。
“别躺了，地上凉。”
嘿，是谁在大雪里练剑，练到手和小脸都冻肿了，还说地上凉？
秦雪棠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把烤好的红薯从身后的炉火中扒出来，拍掉上面的灰，吹了吹，然后掰了一大半递给秦无夜。
秦无夜看着面前一大坨的红薯，有点无语：“……你不是很饿？”
秦雪棠点头：“是很饿啊，可是也不想吃太多，就是嘴巴无聊，想吃点甜的。”
她把那一大半红薯放到秦无夜鼻子底下晃了晃，得意地对他眨眨眼：“怎么样？是不是很香？”
秦无夜的鼻子动了动，确实很香。
他接过来咬了一口，满口都是地瓜软糯香甜的味道。秦雪棠也吃了一小口，眉眼满足地弯了起来。
秦无夜吃着地瓜，不忘刚才的承诺，哼了一声道：“我是认真的，我一定会练好剑道保护你的。”
秦雪棠道：“也不一定非要用剑啊，符道、术法，都能用来保护珍视的人。你在符道上的天赋更高，不该浪费，悉心钻研的话，会比现在的成长速度快得多。”
秦无夜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忽然抬起头，下定决心似的咬下一大块红薯，小小的脸蛋登时可爱地鼓起：“那我就修符道，总之，我在，一定会护着你！”
秦雪棠笑了笑，她看着窗外飘落的大雪，揉了揉秦无夜的头：“我知道啦，小阿夜一定会保护我的。”
…………
“唐师妹？唐棠！喂，醒醒！醒一醒！”
秦雪棠清醒了，发现李星回晃着她的肩，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就差用手去拍她的脸颊。
李星回道：“怎么了？没事吧？怎么突然之间失了魂了？”
秦雪棠连忙解释道：“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李星回没深究：“那就好，你突然这样，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被谁给夺了心智。”
有能力、并且敢在他李星回眼皮子底下夺人心智的，除了秦无夜，不做第二人想。李星回又把矛头对回了秦无夜：“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妥。”
秦无夜轻飘飘地道：“难道把她送回仙吾派，你就能保证她不会再被别人欺负？那样就妥了？”
李星回语噎。
正好茶馆铺子将秦无夜先前点好的食物端过来了。笼屉往桌上一摆，笼盖一掀，秦无夜不再理李星回。
“拿着。”秦无夜从笼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秦雪棠手里。她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块红薯。
奇怪，这个季节，是吃红薯的季节吗？
李星回也有些饿了，打算先吃点东西，再同秦无夜理论。
他的手刚伸到蒸笼边上，就再次被一道威压无情打开。啪，还发出了一声轻响。
“秦无夜！”李星回瞪大眼睛看他。
秦无夜咬着红薯，眉尾上挑：“是你买的吗？想吃，自己去买。”
李星回盯着秦无夜，半晌，抖了抖嘴角，丢下一个“好”字，风风火火地去找老板了。
秦雪棠捧着红薯，趁机偷偷瞧了秦无夜一眼。
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李星回受了刺激，点了一大桌包子，最后根本吃不完，只能打包带走，当作以后的口粮。
李星回问了老板才知道，茶馆铺子里根本没有红薯，是秦无夜自己带的，借了铺子里的炊具蒸好，钱还是照付。
想想也奇怪，秦无夜这个魔域之主，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居然独独偏爱红薯，去哪儿还得在乾坤囊里带一点儿，真是……太奇怪了！
李星回吃多了，有点撑，在青吾洲无踪林附近的一处小镇上寻了一家客栈落脚之后，便主动请缨去镇上打探消息。
秦无夜当然没有拦着，只不过在这之前，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不行！绝对不行！”李星回站在客栈柜台前面，不顾身后吃酒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坚决反对。
这也不怪李星回反应大，秦雪棠自己也有点儿不能接受：“那个……我觉得不用这么小心，我一人住一间也是没问题的。”
原来，秦无夜担心秦雪棠的安危，要与她同住一间房。
秦无夜道：“我说了，我会护着你。”
秦雪棠：“…………”可你这真的不像要护着谁的样子，反而像是要存心占便宜啊！
啪啪啪！李星回拍了拍桌子，重申自己的观点：“不行就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不要以为你在魔域呆久了，就可以无视琼澜大陆的礼法！你和唐师妹睡……咳，住一间房算怎么回事！你是不怕闲言碎语，唐师妹以后怎么办？还嫁不嫁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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