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车马尘

3、晋国旧事

　　重耳梦中。
　　这是公元前672年时的旧事。
　　那一年，重耳尚未启蒙，庭中大雪，晋军伐骊戎的捷报传至宫中，一同到达的还有两位骊戎所献美人。
　　大雪中，重耳望见这一支人马缓缓走向大殿。
　　猝然间，一只肉乎乎的爪子拍在了重耳的脑袋上。
　　重耳慌乱地转身，见是大哥申生，便一把抱住了申生，小爪子指着远处的人，撒娇地问：“王兄，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申生也尚是少年，却是一副少年老成，：“小耳朵啊，王兄真的要给你找个先生了，现在见到王兄都不会行礼了。”
　　看着重耳亮晶晶的眼睛，申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他们自骊戎而来，其中是有两位骊戎所献女子。不过，小耳朵不必害怕，有王兄和夷吾会护你。谅她们也成不了夫人。”
　　大哥申生眼中的自信改变不了命运的轨迹。
　　不到两年，父王不顾龟卜，立骊姬为夫人，无骊姬无法寝食。待骊姬产下奚齐，其宠更盛。
　　王兄申生欲谋害父王的消息传来，庭中亦是大雪纷飞。彻骨之寒席卷了年幼的重耳的全身。慌乱之中，重耳又命亲信传讯给大哥申生，劝其出走至邻国避难。
　　宫中老奴见自家公子早已六神无主，便一把抱住重耳，哭劝道：“公子啊，夫人已向太子下手。若要立奚齐公子为太子，公子也定是夫人的靶子之一啊！公子要早做准备啊！”
　　闻言，重耳愈发呆滞，愣愣地看着老奴，口中呢喃：“你说，这是夫人的手笔，你说。。。”
　　老奴登时放开了重耳 ，噗通跪倒磕头，哭喊着：“公子啊！公子啊！”
　　重耳倒是被老奴吓醒了过来，扶起老奴，回首遥望见宫中大雪漫天，道：“马上开春了，朕欲前往边城，赏民间风俗。”
　　老奴呆望着自家公子，重耳慢慢直起身子，虽然年幼，眸中却有沧桑，望着庭中大雪，缓缓说道：“此去经年，带上所有愿追随朕的谋士亲信。”
　　顿了顿，有道：“朕即刻进宫向父王请辞。你速去备马。”
　　那日，重耳深夜得返，额间沁血，却强撑着连夜逃离新田，奔最近的邻国——秦国而去。
　　在平阳城，听见客栈外行人婉叹前太子申生自尽于新城。闻此悲讯，众人皆默然垂泪，独公子重耳依旧从容品茶。放下茶碗后，静静说道：“时日无多，吾等当启行。”众人皆愕然，眼前的年幼公子早已有了成年之气韵。
　　待骊姬诽谤公子重耳夷吾皆为太子同盟消息传来之时，重耳众人已入秦国之境。

作者有话说

　　关于朕：秦始皇之后，朕才成为皇帝自称，而在春秋战国时期公子一般对平民自称朕或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