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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他是我邻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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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西北部。
很安静的一个小山村,竹林成片,风过处,竹浪声声。
村居,农田,石子路。
警车停在村外,何蔚蓝徒步上山。
路不长,九转十八弯。
见阮文,是为这个案件划上一个句号。
老爸老早就给了闺女地址,何蔚蓝一拖再拖,还是亲自来了。
这个案子好像一个执念,特别在李永哲死后,剪下的短发并没有消失,在何蔚蓝心里洒落一地。至今。
要正式结案了吗?
心底不知为何空落落,并无实感。
何蔚蓝面无表情,努力抛却脑海里毫无价值的情感因素。她从来没有忘记,何时何地,她都是一名警察,香港警察。
阮文并没有变。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名画家穿着休闲,清秀依旧,连脖子上质朴的围巾仿佛都贴上了标贴,这是个文艺女青年。
没有初见面时,未婚夫死亡,脸上的歇斯底里。
何蔚蓝忍不住想,看到李永哲死的时候,自己当时又是什么表情?
没有哭,没有笑,甚至没有出声。
同一个晚上,还去办案,见到了死者的未婚妻……
“人都死了,是不是找到了凶手,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女画家脸上,如今甚至有云淡风轻的微微笑意。
衬着山风青竹林,格外相合。
何蔚蓝却觉得违和。
可能当警察太久了,看什么都觉得要存三分心,怀疑。
“你认识这个人吗?”
何蔚蓝拿出一张李问的照片。她已经想过很多句可能会得到的回答。
……
“替身吗?难道你的下一个也是替身?”
“没有下一个了。”
……
“认识,他是我的邻居。”
何蔚蓝没有想到是这句答案。
一切都是李问的假想?
他和真实的阮文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故事?
可惜,李问已经死了。
“打扰。”何蔚蓝已经准备走了。
她余生或许都走不出李永哲这三个字的怪圈,画地为牢也好,她甘之如饴。可她不想再面对阮文,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看到未婚夫死的时候,悲伤得要拿刀去捅未婚夫凶手的尸体!
听到杀死未婚夫的凶手伏法,反而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混乱复杂的情绪,正如这个女画家的画。此时此地明明山青水绿,她的画板上却满是鲜艳的泼墨,大片红色和黄色,还有蓝色。像生命之树在画作里延伸,也像莫名的火焰播洒到天边,令人不适。
何蔚蓝不懂画,也不懂为何这名大画家的画如此受欢迎。
何蔚蓝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在她的车子消失公路尽头的时候,有两个女人在她身后,看她离开。
“结束了吗?”
“不,新的开始。”
“他们怎么样了?”
“你是说你的邻居?”
“不,我是说我的替身们。”
“他们很好,我也很好。”
两个穿着近乎一模一样的女人,用着相似的嗓音说着话,对彼此微笑。
如果何蔚蓝还在,她会发现。
一切还没完结。
“你从来不是替身。”其中一个阮文轻抚另一个阮文的脸,“你是另一个我。我们是共生。”
……
已经回到香港,整理文件的何蔚蓝忽然从卷宗里抬头,问:“如果你是李问,你会选择这样死吗?”
她的局长老爸担心她情绪不稳,在旁边陪她。
“你说什么?”
“如果我是秀清,想杀爱的人,有一百种方法,不必惊动警察。”
“你脑袋里装的什么啊?”
“或许,是我想多了。”
数月后。
警察司机吴志辉因意外车祸,死亡。
整车着火,尸身难辨。
只看到黑跟白的人,永远都是失败者。
只看到真和假的人,永远看不到真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