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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故意欺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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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戎雅讶然。“我成婚了?我什么时候成的婚?”
面对师父不知所措的疑问,白尽委屈的垮下脸。“你忘了,我们前三天刚刚成婚。因为我新婚夜里喝醉了,你第二天想要替我采药,结果不小心掉下了水。你都不记得了吗?”
白戎雅觉得他说的特别义正言辞,表情委屈又难过,活似自己欺负了他。眉角渗透着丝丝红,看着媚的不得了。白戎雅支起半个身子,离白尽远了些,抬眼去看,白尽眼里已经潋滟着水波了。
顿时,愧疚内疚涌上心头,若他们真的是一对新婚夫妇,那自己此刻不着痕迹的远离确实伤人的很,只是她觉得自己并不适应这样亲密的距离。转念一想,自己的夫君在这里日夜不歇的守了两天,眼里还藏着血丝,瞧这苍白的嘴唇更加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薄情。况且自己并不排斥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反倒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白戎雅咬咬唇,伸手抓住他的手,真诚道。“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接受一下现在的情况。我现在口渴的很,可以帮我拿杯水么?”
白尽听话的起身替她倒了杯茶。白戎雅接过润了润喉咙觉得好多了,这才从眼前的点微眩晕中彻底回过神来,直勾勾盯着白尽那干涸起皮的嘴唇,将手上的茶杯递到白尽手上,努了努嘴示意叫他也喝点,白尽心中一甜,正要接手,那朴素的茶杯又被白戎雅收了回来。
白戎雅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将茶杯边缘擦了一遍,才又捧着茶杯给他。白尽丝毫不介意,一饮而下。末了,甜甜笑出了花。白戎雅不适应的垂下眼眸,不忍看他眼里的欣喜的满足。她实在是做了微不足道的示好,甚至连示好都算不上。却叫眼前男子这样高兴,她不明白。
“我叫什么?”
“你叫慕容妆。”
“慕容妆?”白戎雅轻声复念了一遍,觉得无比的陌生,她又问白尽。“那你叫什么名字?”
白尽略为思索,温声道。“我叫秦尽。”
白戎雅念了一遍,又复念了好几遍,念到白尽耳根通红。这个名字远不如师父给他取得好听。只是他好喜欢师父给他取名字的意义,是她苦难的尽头,是自己痛苦的结束。师父也不必再一袭戎装,她只需要岁月静好的整理红妆,做全天下幸福女子中的其中一位就好。
从先前欺骗的愧疚,到现在的庆幸。白尽一遍又一遍说服自己,这是上天垂怜他给的机会。按照原定计划,他也许还要使用些不光明的手段来让师傅允许他的大逆不道,抛去师徒的身份,他们就做一对不理世事的快活夫妻。
“秦尽,扶我起来。”慕容妆伸出手,露出半截的雪白的胳膊,摁在秦尽的手臂上借力起来。因为好几天没有进食,慕容妆觉得全身无力,只能扶着秦尽踱步至桌案前坐下,又动手自己开始喝粥。喝到一半,慕容妆眉头一皱。“我想吃肉。”
秦尽笑答着说好。寻了外面隔壁老实巴交的胡大哥,让他帮忙去附近的酒楼买些熟食回来。付完钱又回到慕容妆的身边陪着。
慕容妆好奇问他。“你不自己去买么?我不要紧的。”
秦尽挨着她坐下。“放心不下,怕你离开我。”
慕容妆歪头不解问他。“为什么我会离开你,你不是我夫君吗?只是我现在记不得你,等我记起来就好了。”
她低头啜茶,天真的宛如没见过人间险恶的孩童。秦尽藏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收紧。
慕容妆见他愁眉不展,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于是安慰着他。“不要紧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秦尽苦笑。“我好不容易盼到你,结果你却忘了一切,怎么能叫我不恼。”
慕容妆有些愣神,她与眼前这个男人还有那么纠缠复杂的过往吗?听他这意思,自己还晾了他好长时间,终于修成正果还把过去全部忘记,一切重头再来。
她有些心疼秦尽的命运多舛。这心疼着心疼着,就觉得自己欠他良多,也加深了自己要对他好些的念头。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喜欢你,但我们也许可以重头来过。”慕容妆别扭着,迟疑着说出这些话。喜欢这个词太陌生,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十分生涩。
秦尽一把抓住她的手,将自己的手包在她双手外面,深情又专注的凝视着她,寻求着虚无缥缈的未来。
慕容妆满身不舒服,似乎觉得自己很抗拒与别人这样亲近。但望见他含笑的眉眼,硬生生忍下了将手抽出的冲动。
“我的手为什么这样你知道吗?”慕容妆见时机也正好,于是将手腕挺直了放在白尽眼前。
“当初你我行走江湖的时候遭人暗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概括,慕容妆根本不满足,还想再问,却见秦尽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似乎是沉浸在某种情绪中不可自拔。
她受伤,必定让他很是自责。这才这么久,一提起还是满身的杀意。只是,她实在好奇自己的过去,也许了解的多一点,自己也能更快的恢复记忆。
她还想硬抗着秦尽的冷脸再问,门外却不适时宜的响起了敲门声。“兄弟,你要的熟食我买回来了。”
秦尽恋恋不舍的松开慕容妆的手,又见她眼睛忽闪忽闪的渴望,他又觉得让她吃饱才是最重要的,也不再惋惜与师傅的独处时间被打断。
“多谢胡大哥。”秦尽颔首道谢,又与胡大哥客套了几句目送他离开,这才带着吃食回到桌上。
慕容妆狠吸了几口,觉得肚子更饿了。却还是强行忍耐着叫秦尽摆好,这才起筷。虽然饿,但是她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吃相并不凶狠,仍然优雅的一塌糊涂。
吃了一碗,觉得差不多了,便放下了筷子,好似习惯了很久一样自动的站起身要往外走。
她没有细想就往特定方向走去,直到她发现那个地方并不是所谓的门口。她有些恍惚,觉得有些事情隐约透着不对劲。
“你忘了我们换家了么?”秦尽随口回答,似乎想起来什么,闷闷说着。“是啊,你都忘记了。”
“……”慕容妆默默低头寻了个其他方向走出那让她压抑的屋子。走出门,望见门前的坐落有致的绣球花,喜爱的很,就走了几步低下身去抚摸花瓣。
“喜欢吗?”温润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嗯,喜欢。”慕容妆轻柔的松开捏着花瓣的手指,转过身面对着秦尽。
秦尽往前一步,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到栅栏尖抵在背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围困在他身前。
“不适应我么?”他微微侧身到她身旁蹲下,也仿照着她刚才的模样抚摸花瓣。
慕容妆刚从松开的死圈回过神,又听他问着尖锐的问题,反应不过来,只能如实回答。“是,我并不习惯与人亲近。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
“什么?”
“我说没关系的,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足够了,也许后来相处中你不再爱我了,或者你想要离开我,我都可以接受。你要分房睡就分房睡,你想赶我出去就赶我出去,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慕容妆无所适从的躲避着他真诚的目光,明明是她出了问题,秦尽却还不断退让给她过分的自由。
“分床睡吧,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我尽力再次爱上你。好吗?”慕容妆幽叹,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她会努力的将秦尽当做是自己的夫君,也会尝试着去喜欢他,只是现在要她与陌生男子同床共枕实在是做不到。
既然秦尽开诚布公问她意见了,她也直接说出自己的犹豫好了。
“好。”没有任何犹豫,秦尽满口应下。如果他们还有好几年可以纠缠,他就在这几年里努力的让师傅接受自己。
他从来不想她难过的,既然还有时间,他们就试试普通爱侣的生活,死缠烂打,花前月下,吟诗作对,月下共酌。将那些他曾经无法做到,梦寐以求的通通尝试一次,与师傅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