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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嘿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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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落下,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林千山轻轻抽了口气,疲惫的头脑清醒了许多,然而脑中挥之不去的,还是一张眼睛红红的脸。
或许两年前他不该做出那个决定。
思绪纷飞路边高楼上的霓虹灯飞速掠过,刚才他好像路过了两年前的那个酒店。
那天发生的事他记得很清楚,在那之后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必挂怀。然而总是在不经意间,他总能想起那天。
那天参加了一个酒会,为了结识一位刚从国外回来的华裔女商人。他那时候刚刚接手公司不久,能力虽然不错,但经历总归是不够。譬如说在这之前他只打听了对方做生意的喜好习惯,却没有过多了解对方私下的癖好。
等到发现自己喝的酒里被下了药时,他才悚然一惊,慌忙联系秘书杜松,让杜松送他去附近的酒店,他这个样子是不能回家的。
那是他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脑子乱的很,加上身体不舒服就躺在酒店的床上休息。杜松可能是理解错了意思,也可能是贴心过了头,等到他稍微缓和一些,慕容易就出现在房间里了。
后面发生的事理所当然,让他没想到的是,那竟然是慕容易的第一次。
可能是因为这一点让他觉得自己负有某种责任,又或是女孩低着头说是为生活所迫时可怜的神态,他脱口而出提出了包养。
现在想来,这个决定过于冲动了。
骚气的玛莎拉蒂停在了某居民楼下,晚上出来散步的人纷纷猜测,这辆车是在等谁。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下了楼,搔首弄姿的走过去,打开车门上了车。
果然如此!
散步的大爷大妈们皆满足了,果然是哪个小妖精傍到了大款。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小姑娘哟,不学好。”
“年轻人都这么好逸恶劳,这个国家怎么了?”
“……”
引擎轰鸣,慕容易将车开了出去。副驾驶的时髦姑娘狠狠的翻了两个白眼,“不是说分了吗?怎么还开着这辆破车?”
“大姐,首先这车不破,价值好几百万呢。”慕容易耐心的同她讲道理,“再说了这么晚你非要我出来找你,我总得有个坐骑吧。你放心,这绝对是我们最后一次开这车,明天以后,这辈子我们可能都开不起这么贵的车了。”
“出息!”梁优没好气撇了撇嘴,“瞧你这嫌贫爱富的德行。”
慕容易向来口才不错,可面对这姑奶奶,她总是无可奈何,只好转移话题道:“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吃顿饭,地方您随便挑。”
梁优挑的地方,是个烧烤店。
于是在一众五菱宏光与电动车之间,赫然停了一辆价值百万的玛莎拉蒂。
烧烤店里,慕容易点了餐回座儿,梁优正在开酒。她忍不住出言相劝,“喝酒不好,要不喝点饮料吧。”
梁优抬起头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开酒,“不是说庆祝吗?不喝酒怎么庆祝?”
“可我还要开车呢……”慕容易弱弱道。
她坐下来,扯了两张餐巾纸开始擦桌子。
烧烤还没上桌,梁优已经吨吨吨喝上了。慕容易是看在眼里纠结在心里,不过想到之前和梁优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别扭,如今友情复燃,她就暂且为这珍贵的友谊忍了。
等到烧烤都上桌的时候,梁优已经喝了不少。
慕容易赶紧往梁优盘子里塞烧烤,“别光喝啊,吃啊吃啊,别替我省钱。”
“我替你省什么钱?”梁优一张小脸已经喝的红扑扑的了,她那一双本就细长的眼睛眯起来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凑近了小声问:“怎么样?分手费拿了多少?”
吃了一口茄子,慕容易没好气道:“没有。”
“不会吧。”梁优震惊了,“林千山这么小气?”
“哪儿啊?”慕容易简直受不了她这么跳跃的思维,“你不是不知道,我当初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为了钱。他就算给,我也不会要。”
“有志气,我欣赏你。”梁优又灌了一口酒。
慕容易接受了她的赞美,只可惜她实在太饿,光顾着低头猛吃了,不然一定要嘚瑟一番。
正啃着花甲,梁优又凑过来小声道:“说说呗,怎么跟林千山就分了?”
说起这个慕容易可就来劲了,她兴奋的道:“这事儿可巧了,林千山他要订婚了,所以……”
“砰!”
梁优手里的酒瓶子砰的一下砸在桌子上,震的整个桌子摇摇欲坠。一时间酒水共油花一色,花甲与烤串齐飞。吓的慕容易心脏骤停,店里所有人都齐刷刷朝这边看过来。
“我的女侠,你干什么?”慕容易先是猛地按住了梁优的双手,然后赔笑四顾,“不好意思啊,她喝多了,不好意思啊……”
“你干什么?”慕容易瞪着眼睛小声道:“这么快就醉了?”
却见梁优面色铁青的将她看着,嘴里念念有词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这是喝傻了吗?
“你就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想开了。”梁优手里攥着竹签,像拿着把宝剑一样指着慕容易的鼻子,“刚才在车里看不清,一进店里我就发现了,你眼睛怎么又红又肿?哭了吧?我说你怎么今天突然就想通了,舍得离开那个狗男人了,原来是他要订婚了,他把你给甩了……”
慕容易:“……”
慕容易:“我没哭,我这是被辣椒辣肿的。”
“你还骗我!”梁优:“你晚饭都没吃,怎么会被辣椒辣到眼睛?”
“我就是为了吃晚饭才会被辣到。”慕容易怕她再次发疯,连忙解释道:“我是真的想开了,我本来就打算今天找林千山说清楚的。哪知道林千山正好今天来找我,也是为了这事儿,真的是巧合……”
梁悦幽幽的望着慕容易,冷笑道:“你这瞎话编的,还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我还不了解你吗?”
慕容易一口气堵在了胸门口,憋的直翻白眼。为什么她说真话,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啪嗒。”
竹签掉在了桌子上,梁悦捂住了脸,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哭了。
“慕容易你就是个脑残。”
梁优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放在桌子上捏着拳头,“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脑残,你一个医学院高材生,你做医生,又体面又有前途,你偏偏要去给人家当二奶。你说你是不是脑残……”
慕容易僵硬在原处,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周围。
“还有林千山,他就是个瞎子,是个智障,你那么喜欢他他就一点看不出来?”梁优的右手依然挡在眼睛上,只是眼泪是挡不住的。从指缝中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在尖尖的下巴上汇聚。
“你哪儿比他那个未婚妻差了?他凭什么说甩了你就甩了你?”
“最傻逼的就是我,我就是那个最大的大傻逼!那天晚上要不是我非要你来等我下班,要不是我脑子有病留你一个人在那儿……呜呜呜……都是我傻逼……”
梁优的话,让慕容易想起了两年前那个疯狂的夜晚。
那时候她已经毕业,并没有打算留在这个城市,她与梁优约好了一起去C市。当时梁优在酒店做夜班前台,那天晚上下班前让慕容易去陪她,等她下班了两人一起去吃宵夜。
中途梁优去厕所,要慕容易暂时帮忙顶一下。就是那时候,慕容易发现不久前林千山在这家酒店开了一间房。
当时是她暗恋林千山的第三个年头,在发现林千山正在这家酒店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昏了头,就想见他。当着他的面,亲口对他说一声喜欢,也算是为这三年的单恋画上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她来到林千山的房外,鼓起勇气敲了门。心里默念着待会儿要说的话,你好我叫慕容易,姓慕名容易,我是你大学隔壁医科大的……
然后门就打开了,一个陌生男人惊讶的看着她,嘴里念叨了一句:“这么快?”
然后就对慕容易道:“进去吧。”
说罢他将慕容易推进房里,自己走出去关上了门。
慕容易被关在房间里一脸懵逼,头脑一片空白。她傻不拉几的往里走,之后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林千山。
林千山的状态不对,她是学医的,看得出来林千山可能是吃了那种东西。所以当林千山向她靠近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犹豫。后来她想,反正就要走了,这辈子可能都见不着了,临走前能睡到喜欢了三年的人也不算亏。
一切结束之后她只觉得心慌,她这辈子从没这么疯狂过。
林千山靠坐在床边,以怎样的眼神看她,她也不知道,只顾低头穿衣。
忽然她听见林千山问:“为什么做这个?”
她胡乱回答道:“没钱。”
穿好衣服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林千山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你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