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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6 ...

  •   16 挨了一记醍醐灌顶的耳光

      开胃菜

      鉴于上上篇梁姐姐收获的意外人气,今天再上一道她亲手烹调的开胃菜(当然,以后她老人家是必定要出现在正餐里的)。

      话说梁姐姐在得知了老董的秘密之后,十分郁闷不乐。某日邀约了闺蜜XX出去借酒浇愁,不小心两斤白酒下肚之后,高了。两个女人谋划着干点啥,闺蜜说:“去逛昆百大。”梁姐姐说:“好。”

      就去。但是我们都知道女人的方向感是不可以信任的,何况还是两只喝醉的女人。结果当她们停下车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知道开到了什么荒凉的地方,除了树就是树,以及旁边貌似还有个隐隐约约的高墙大院。

      哦,迷路了。于是熄火,停车聊天说醉话。

      然后高墙大院内走出来两只高大威猛英俊帅气的制服男——大盖帽那种制服。好吧我承认我不在现场制服男长什么样纯属本人YY。制服男走过来敲开车窗,问:“你们在这里干嘛。”

      梁姐姐摆乎得正兴高采烈呢,十分不耐烦地丢出去一句:“等人。”

      制服男大吃一惊,然后啼笑皆非:“小姐,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梁姐姐更加不耐烦了,扭扭脖子四处打望一番,十分嚣张地说:“圆通山!”

      制服男本着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耐心解释:“小姐,这里是昆明市第一监狱。你们要等谁?”

      正餐一记醍醐灌顶的耳光

      七点差两分,我打着卤猪蹄味儿饱嗝驾临香榭大道。这个十分洋气的店名跟法兰西没啥关系,属于普陀路上某家咖啡吧。话说0城的咖啡吧之多之大之豪华洋气令很多外来亲戚大大吃惊。但是,请注意,一般意义上来说,绝大多数咖啡吧们和咖啡也是没啥关系的,它们的主要功能是吃火锅、打麻将、诈金花……钢琴一般是有的,作为摆设,大概从来就没调过音;咖啡也是有的,但是你真想从那些全都用虹吸壶煮出来的黑色液体里喝出曼特宁和危地马拉的区别来的话,老板会把你当成踢馆的家伙一通乱棍打出去。至于号称卖正宗咖啡的土壤、大师之流,恩,他们的确很牛X,在《0城青年装B必备宝典》上那是数得着的。去大师喝咖啡之于0城小资,类似于在星巴克用苹果斗地主之于上海小资……

      扯远了扯远了,回来说鸿门宴。

      胡波明显气色不好,不过想来不管是谁前一夜被俺轰轰烈烈折腾那么一场,估计气色都好不了。黄焖牛腩,精致小火锅,桌子上咕嘟咕嘟小冒着,我肚子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装东西,正好假装心情沉痛没胃口。胡波大致是真没什么胃口,在我一口口喝水(猪蹄有点咸)的当口,人家就一口口抽烟。

      胡波终于夹了一筷子肉到自己碗里,却不吃,拿筷子在里头一点一点戳着玩儿:“当时我们俩说好用恋人身份试着相处一下的时候,也是在这里。”

      我赶紧喝水,避免和他视线接触。娘的,这个“当时”我早忘了,于是这鸿门宴第一回合完败。

      “那小孩,刘兆波。小雷的同学,他一直喜欢我。我也跟他上过床。”这就算开始切入正题了吧,胡波并不看我,慢慢地,平静无波地讲,间或吃一点菜。我猜想他咀嚼的时候,是在组织语言。以至于我完全无法事先预测对手如何出招,只能继续沉默着打算见招拆招。

      还好可以喝水。

      “我觉得你的眼睛会说话,所以第一次打麻将就挺喜欢你。你也答应和我交往,我很开心。我以为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是件幸福的事情。结果不是。”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飞快地说。

      胡波不理我,继续说:“昨晚回家我基本上就没睡,今天又想了一天。”

      “想清楚了?”

      他不回答,却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方华,我在你心里吗?”

      我只好低头又喝水。可是虽然俺步步退让,人家却是招招见血:“方华,我们在一起快两年,做过几次爱你记得吗?”

      我大窘,眼光迅速扫射四周,发现大概没人听见这个彪悍的问题,才偷偷摸摸伸出一支手,在他眼前张开:“五次?”

      “四次。”

      喝水喝水。

      “咱们身体大概都没什么问题,你也不是性冷淡。两年四次,我想想都替自己难过。你根本是从心里抗拒我吧。抗拒除了小羊之外的任何人。”

      那个不能提的名字。我拿眼睛瞪他。

      他倒笑了:“方华,今天之后,咱们有幸就做做普通朋友,或者直接就是路人。可今天我把你约出来,不是单为了和你说一声分手。我只是想明白了,跟你没什么指望,也不必互相纠缠。但是你的日子是你自己在过,说难听点你生死有命,可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你一句,三年了,怎么哀怨自怜也够了,继续寡妇样子做给谁看哪?谁耐烦看哪?”

      我断然否认:“我没有。我不是迅速就重新找人了吗?就是你。”

      “对。我就是一炮灰,你用来做戏给自己看的炮灰。”胡波说,“别打岔让我说完我这会儿思路比较清晰。昨天你拿伞砸我的时候,我竟然一度以为你多少还是在乎我,心里还犯贱地挺高兴。可你一哭我就明白了,你那是在为我哭吗?为我跟别人乱搞哭吗?不是,你方华在哭你自己。可算是找着由头让自己大哭一场了是不是?这么久要给你那些朋友们一个风轻云淡超然物外的形象也够憋得慌是不是?”

      我完全懵了。都说高手对决讲的是渊渟岳峙然后你一个黑虎掏心我一记白鹤亮翅招招式式都是有路数的,可这上来就一通揪心挖肺扯头发的乱拳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招架……

      “方华,差不多了。虽然一开始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说了小羊的事,可我总以为你一高智商小白领,多少也明白些‘怜取眼前人’的道理。可你不明白,或者说你一直不愿意明白。你把从前那些美好的记忆守财奴一样守在脑袋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时时刻刻翻出来□□。我说得难听点,一半儿真是你对小羊的思念,另一半儿,其实只是你对自己这份所谓的坚守在进行孜孜不倦的膜拜和景仰。方华,你在心底把自己塑造得贞洁寡妇一般,有意思吗?”

      水喝完了,我开始用舌头去够杯底的柠檬片……

      “我跟刘兆波有猫腻儿是我不对,两年四次的男人除了你别人憋不住。不过我心里头怎么对你的,你平常不去在乎,以后一个人了不妨想想究竟怎么样。只是我等不到你慢慢辛苦一个人想清楚先撤了。今后再要碰到个合适的人,拜托你醒着点儿,别再辜负了……”

      这一晚胡波没有开车送我回家。我那灌饱了猪蹄和柠檬水的肚子撑得十分难受,于是沿着路边慢慢溜达着。好歹是冬天,白天的阳光退去后,夜里一样冷的人打抖,云岩广场的椅子上难得地没了往日依偎的情侣。我瞅准灌木丛边略微干净的一张,一屁股坐下来。

      妈的,从来没有谁像今天晚上这样一字一耳光地狠命扇过我。所以请原谅我鼻青脸肿披头散发地摊在冬夜的寒风里,破椅子上叉手叉脚挺着尸。我怕回到家里自己会忍不住要去照镜子,看里头那张浮肿的脸上仓皇的颜色——我竟然曾经还为此暗自欢喜,以为这是自己情深到底的鲜明证据。

      坐了好久,不记得。只知道最后《歌声与微笑》的旋律响起,宣告洒水车正在向着我的方向缓缓驶来,我才爬起来揉着冰凉麻木的屁股,抽巴抽巴回家去。

      从此记得,2004年最后一天,我耍了一把虚张声势的菜刀;报应就是2005年第一天,挨了一记醍醐灌顶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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