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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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神情羞涩，伸出双手，绿色的微光在她指尖流转。
那微光渐渐凝实，飘到软绵绵躺在地上的掌柜身上，注入他断裂的脖子。
那一瞬间，乔冰仿佛听到骨肉生长的声音。
另一边的赦江默默观察，蛇瞳幽深。
他想，他知道这小情人的特殊之处在哪儿了。
活死人肉白骨，那可是仙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小情人年纪轻轻，竟拥有了如此神通，若招揽到少主阵营，那真是一大助力，何愁拿不下妖界。
只是，他垂眸，小情人是逄刃的人，恐怕不好策反。
逄刃还叫他去找人，找不到估计和那断手的下属一个下场。
逄刃实在暴虐，连日修为暴涨，连少主都难以抗衡，赦江不敢轻易推拒，以免坏了少主大事。
很快，掌柜忽然喘出一口气，竟是真的活了过来。
小二惊得连忙跪地叩拜：“姑娘才是仙人啊，仙人请受小的一拜，请仙人保佑我们……”
小叶摇摇头：“我不是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
普通修士乔冰看了眼自己的破剑：“你让我情何以堪？”
小叶又是羞涩一笑：“哥哥已经很厉害啦，年纪轻轻就是筑基了呢！”
乔冰调侃道：“谢谢吹捧，我有自知之明，你收我为徒我就原谅你。”
小叶神色为难，小声说：“你是凡人，我是……修炼方法不同的。”
乔冰有些遗憾，却并不难过：“没关系，我也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
掌柜的回过神来，连爬带滚地跑到小叶身后，猛猛磕头：“仙人在上，小人真是大错特错，求仙人惩罚，小的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做坏事了！”
小叶点点头：“你告诉我，以前失踪的人的骸骨在哪儿，我就放过你。往后你只需行善积德，往生后必不会太过受苦。”
乔冰脸色奇怪：“你还真放过他啊。”
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在乔冰看来，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小叶也太圣母了。
小叶小声说：“不可以杀人的。”
乔冰：“随你，反正也不是我抓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看向赦江，他一动不动，颇为沉默，垂下的头看不清神色。
掌柜瑟瑟发抖：“小的不知道啊，以往把人带过来没多久就走了，只看到他们都死了……好像被、被……”
他冷汗横流，偷偷看了一眼赦江。
小叶安抚他：“直说便可，有我在，他伤不了你。”
掌柜鼓起勇气：“……被吃掉了。”
他小声补充：“以前山神不是这个模样，但偶尔也有变化，最常见的那个会直接吃掉人，骨头吐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扔到哪儿了。”
小叶沉默片刻，转头对赦江招了招手：“小蛇，你过来一下。”
赦江：“……”
怎么会有人敢叫他小蛇的？
他马上走了过去。
能一眼看穿他的真身，这小情人真是深藏不露。
小叶一指雕像，开口问赦江：“常来的人，是他对不对？”
赦江点头。
这回他只是临时过来一趟。
小叶有些沉默。
乔冰看看雕像又看看赦江，一脸迷茫：“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小叶，”他问，“你认识那个雕像？”
小叶点点头：“认识。”
她咬着唇，有些难堪：“我算是他的半个娘。”
赦江：“？？？”
瞳孔地震。
逄刃玩这么花？他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难怪查不出小情人的身份，逄刃亲娘不是早死了吗？
这又哪蹦出来的半个娘？
乔冰恍然大悟：“所以你养的熊孩子喜欢吃人肉？现在被你抓到了，你要回去教训他吗？”
小叶摇摇头：“我不会回去的。”
赦江立刻掏出盒子：“不，你再不回去，王君都快把妖界屠完了。”
回去才有好戏看，他也不想拉拢这小情人了，人家又是母子又是情人，谁撬得动，不如让他们内讧，回去闹去。
这小情人心地善良，与逄刃那个暴戾的性子简直水火不容，他们可有得吵咯！
小叶接过盒子，看到那苍白的断掌。
掌柜和小二偷偷瞅一眼，脸色煞白，心底止不住地后悔怎么会招惹了这些大爹。
乔冰也有些不适，偏了偏头，说：“……你这娃，养歪了吧。”
小叶叹口气，伸手为这截断掌注入澎湃的生机。
断掌渐渐飘在空中，泛起莹莹绿光，不多时，断掌开始长出胳膊、躯干、双腿……最后是头。
乔冰惊叹地看着这一神迹，对小叶的来历越发好奇。
很快，断掌长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正是先前那个下属。
下属跌坐在地，双目渐渐恢复神采，茫然地看向小叶。
小叶轻声说：“离开妖界吧，从此你将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下属落下泪来，狠狠磕了几个头：“多谢夫人！”
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赦江的目光越发幽深。
小叶看过来，他立刻恢复成温和的模样。
小叶问：“你可知残骸在哪？”
赦江摇摇头：“我是新来的。”
小叶：“那你回妖界去问他，就说是我问的。”
赦江露出一副苦笑：“属下哪敢问，他叫我将您带回去，否则我恐怕也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夫人，您行行好，别再为难我们了，回到妖界吧。”
小叶沉默。
乔冰觉得奇怪：“你娃都成妖王了，怎么不愿意呆在妖界享福？”
小叶眼神有些躲闪，没有回他。
她伸手，叶子在空中流转，渐渐凝成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
小叶低声说：“带她回去吧，她会问出我想要的答案。”
赦江：“要是王君发现怎么办？”
小叶：“那也不是你的错，他没有理由处罚你。他知道你看不出来的。”
赦江：“……”
谢谢，感觉被歧视了呢。
等到赦江离开，小叶一下子跌坐在地，脸色苍白。
乔冰连忙问：“怎么了？救人太多透支了？”
小叶摇摇头，嗫嚅道：“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乔冰失笑：“那看来你以前不爱说话。”
小叶有些羞涩地点点头：“我开口说话……也只百余年。”
百余年，对于五万年而言，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乔冰将小叶扶上车，目光落到掌柜和小二身上。
两人连忙过来驾车，一路回了客栈。
乔冰观察小叶的神色，她的脸色已经好转了很多。
“连着救两个人，你好像很轻松？”
小叶浅笑：“对我而言很简单，我还要留在这里等妖界的回信，去救那些以前失踪的人。”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呢，你要去哪儿？”
乔冰想了想：“去下个城镇看看。”
他属实对救人没什么兴趣，也没工夫和小叶过家家。
按照计划，他应该找个好地方住下，过平和的日子，努力修炼，尽量自保。
小叶失望地垂下头：“好吧，不过还是谢谢哥哥，愿意帮我。”
乔冰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没有乔冰，小叶也能做到这些，充其量可能麻烦一些而已。
乔冰从掌柜那里取回自己的东西，告别小叶，一路向东，到了临水县。
就是要待在偏僻的地方，免得渣男团们太快找上门来。
结果等到进了临水县，他才发现，到处都是他的画像。
乔冰垂着头，匆匆闪到成衣店旁一个小胡同里，翻进院墙，顺了一件幂篱。
幂篱比帷帽更长一些，能盖住他整个身体，减少他被人认出来的可能。
在成衣店放下一粒碎银，乔冰转身离开。
临水县这么偏僻的地方都有了他的画像，可想而知，恐怕全天下都是他的画像了。
思及此，乔冰没有离开临水县，租了个小院子，开始学习化妆。
他将眉毛剃得细长，每日涂脂抹粉，出门又戴上幂篱，哪怕偶有微风吹开，露出真容，那张美艳柔和的脸庞，总叫周围人都以为他是女子。
乔冰心中早有打算，他实在不相信渣男会追杀他这个小喽啰多久，不过就是打了几巴掌而已，时间久了，自然就没那么在意了。
等到那时候，他再恢复真容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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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江带着假小叶回妖界复命。
逄刃听说小叶回来，立刻前来迎接，看也不看赦江，一把将小叶拥入怀中。
小叶僵硬地拍拍他的背。
逄刃身体一僵，缓缓放开了她：“你不是阿叶。”
他冰冷的目光落到赦江身上，杀气弥漫：“你没长眼睛？真的假的分不出来？”
假小叶握住他的手。
逄刃心中一颤，几乎落下泪来。
赦江恭敬地垂首：“属下真的，分不出来。”
逄刃冷嗤：“滚吧，果然是炽的人，一点用都没有。”
赦江低眉顺眼地离开。
逄刃将假小叶拉进大殿，急切道：“阿叶，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要拿个假的糊弄我？”
小叶面无表情：“你吃过的人，骸骨都在哪儿？用人肉提升修为，违背天理，你迟早会受到反噬的。”
逄刃难过地落泪：“我只是想配得上你，让自己不再受人轻视。我有什么错，弱肉强食，那些凡人就该是强者的养料，否则活在世上毫无价值。”
小叶：“你若不告诉我骸骨在哪儿，此后我不会再见你。”
逄刃苦笑一声：“从你离开妖界开始，你就再也不想见我了吧。”
他认命地退让：“我会叫人将骸骨还给你，正好这段时间妖界不太平。等我处理完所有隐患，再去找你。”
……
时间转瞬即逝，乔冰日日在家中勤修苦练，很快到了一个多月之后。
他来到早市买菜，回程时察觉到身后仿佛有人跟着。
乔冰不动声色地拐进隐秘的墙角，转身直视对方，透过幂篱朦胧看到是个不大的少女，似乎有几分眼熟。
他冷声问：“你是何人，为何跟着我？”
话刚说完，忽然胃里一阵恶心，他不由自主地干呕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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