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的路》枫诺

6、接下来的日子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娟子的身体完全康复了。

　　只要娟子一天不离开一道疤的店，她必须要为他挣钱。千万分不愿意，也由不得她。娟子早没有了那份安静，她只有用反抗来对付着他们。挨耳光成为了她的家常便饭，每回都有阿丽为她说情，时间久了，一道疤对阿丽也有点厌烦起来。

　　阿丽始终没有告诉一道疤娟子就是邵明日夜念叨的女朋友，阿丽认为即使娟子是一道疤的表妹，他也不会放过她的，必竟他为她花了大价钱。

　　阿丽尽力地安排娟子呆在她自己的房间，如果有比较‘文明’一些的客人，她会主动价绍给娟子。如果一道疤不在，阿丽便不让娟子陪客人，次日还会分给娟子钱。娟子对阿丽的行为多多少少感到些许安慰。娟子明白阿丽也是受害人，只不过她已经‘认命’了。

　　娟子最喜欢的还是白天，白天的安静与夜晚的吵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娟子的脾气，大家都领教过了。特别是她挨打时连哼都不哼一下的能耐，让那些个姐妹们着时佩服了一下。也就是从那时起，她们的衣服再也不扔给娟子洗了，一起洗澡时再也听不到她们谈论娟子了。她们对她的态度转变了许多。也许她们正是缺少了娟子身上的那股子拧劲，所以才会羡慕吧。总之娟子的日子比之前好过些了，再怎样好过，她也没有自由。

　　一道疤表面上经营着练歌房，暗地里养小姐，更为可恨的是他与毒品有染。他从不当嫖客，他从不吸毒，他从不赌钱。他抽烟，他喝酒却从不上隐。他说过，再漂亮妖艳的女人只是一件衣服，就像再美味的食品也是用来填饱肚子一样。

　　他在道上也算是个小人物吧，他是当地贩卖毒品的一小头目。做他们这一行当的，也有他们的行规，那就是人均一片，互不干涉，互不劣性竞争。这一行规多年来都未更改，他们一入此行便滴血为盟，许下誓言。

　　邵明的死是因为他犯了规矩，他也不是行内人，肯定是必死无疑。一道疤一直隐忍了许久。一到阴天下雨时，一道疤便将自己关在‘办公室’，手轻抚着疤痕，安静地思考。

　　一道疤开始做这一行当，是为了挣钱快，是为了供弟弟上学。后来，日子过好了，父母却相继过世。再后来，他便无法自拔。最后，唯一的弟弟死了，他的心肠更加地狠了起来。现在的他不仅要赚更多的钱，还要为弟弟报仇。

　　日子按着自己的步调前行着，秋天到了，树叶都快落光了。风也凉了。

　　十月十三日，大白天。一道疤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休息，反倒坐在房间里不停地抽着烟。
　　原本就黑暗的房间，四处飘荡的烟气更显地暗了。他猛地扔掉烟头，一拍桌子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一道疤来到了阿丽的房间，阿丽正在睡觉。他使劲地摇晃了阿丽一下，阿丽本能地迅速坐了起来：“啊？疤哥，发生什么事了？”一道疤一摆手：“小点声，没事。你知道英熊那小子的地址吧？你之前不是跟他有过交情吗？你去帮我约约他，就约在明天晚上，我请他喝酒，你作陪。”阿丽很是犹豫：“可他跟你不是从不往来吗？邵明他．．．．．．”一道疤打住了她的话：“行了，不要说了，快穿衣服快去。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今天话特多。”阿丽没再说什么，一道疤离开了她的房间。

　　阿丽穿戴好，在苍白的脸上狠劲折腾了一番，才挎起她的亮皮小黑包，扭动着自认为摇曳多姿的身躯，去完成她的这一新使命。

　　阿丽想要坐公交车，她已经走到了站点处，公交车也马上到达了。她突然地改变了主意，她快速地离开站点，向前走了几步，很‘潇洒’地招了招手，一辆出租停下了。她还坐在了后排，点燃了一支烟，吐了一口烟气后才慢吞吞地说：“司机向前开，我指到哪里你开到哪里。”坐在前面的司机一脸地皮笑肉不笑：“小姐，我知道了。”阿丽一听就来气了：“放屁，叫我姑奶奶。他妈的欠扁是吧。”司机没敢作声，阿丽接着又说：“啊呀，师傅呀，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有时间去玩啊。呶，给你张名片。叫我阿丽就行了。”司机一只手伸过去接名片，一边小心地说着：“是的是的，好好好。”

　　一路上，阿丽除了指挥他往哪里开，还跟他闲聊着。
　　“其实啊，你们做司机的跟我们差不多。什么样的人都得见，什么样的人都要陪着笑是吧。”
　　“是啊是啊，都不容易啊。”
　　“不容易这是知冷知热的人说的话，有些个臭男人啊，大白天的真神气，对我们睬都不睬。哎呀，一到晚上呢都他妈的原形毕现了。”

　　阿丽一个劲地说着，司机只有是呀是呀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