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阿扈扈

6、第 6 章

　　中暑事件贻害了我好久。先是知道我那天被戚威送到医务室不是用背的，而是用抱的，当时就想干脆钻地缝里算了。一个男人，不强壮也就算了，还那么没尊严的被抱在怀里！我苏烨的人生怎么就那么悲惨！等我归队后，所有女生都窃窃私语，虽然我听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看她们那一脸对戚威的崇拜样，我就知道又把他给衬托了一回。后来我问过戚威，为什么要用抱的，他只是笑笑：“当时你都人事不省了！我怕你从我背上滑下来，摔坏了怎么办！干脆就抱着，反正也不沉，我跑着倒轻松！”我听了当时就气结。
　　这还不算完，等我归队之后，教官还三不五时的询问我是否能撑住。当时我咬咬牙，虽然自尊心严重受挫，还是答的响亮：“请教管放心！没问题！”每当这时，戚威就看着我，一脸坏笑，恨得我牙根直痒痒。不过后来他也没多少笑我的机会，他个头高长得又好，被调去国旗班，远远的，看不见我的情况。
　　教官还总在我们站军姿时唠叨：“脚尖分开，脚跟并拢，前脚掌用力，不要用脚跟，那里有穴位，长时间压迫会使人昏厥，就像上次那位同学一样。”“唰唰”四十多双眼睛齐齐对向我，立即成为众矢之的。当时我心里只想到陈小春的一首歌：神啊！救救我吧！
　　不过，我也不是这军训中唯一丢人的。信管三班有两个妹妹去厕所，一前一后拉着手，边走边聊。前面就说过了，我们的操场还没整修完毕，所以有一及腰深的大坑，就这么赤裸裸的敞着。话说后面那个妹妹边和前面那个妹妹聊，还一边同后面的同学也招呼着。忽然，前面那个妹妹感觉手上一空，回头再找，发现人不见了。赶忙回头跑了两步，正看那妹妹四仰八叉的躺在坑里，前面那妹妹尖叫一声：“你怎么掉这了！”遂急急伸手拉她。坑里的妹妹一脸若有所思，自言自语：“是啊，我怎么掉这了！”后来这段对话成为名噪一时的经典对白。掉坑里的那个妹妹叫武乐怡，与我并列成为军训奇谭。和她一起的那个妹妹叫宋雪，后来成了我的女朋友，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朋友。
　　这个半月军训生活过的极为混沌，就算是痛并快乐着。
　　戚威那小子从我中暑后的第二天起，就每天拉我去食堂吃早饭，说不吃早饭就让我天天晕天天丢人，我说你小子够狠的，却也乖乖的跟着他去。因为我知道，他是为我好。这让我越发搞不懂，戚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后来，我和戚威渐渐地越混越熟，连带他们屋那堆人也都熟惗起来。反而觉得这些人更对我味口，一在他们屋疯起来就乐不思蜀。
　　他们屋人不齐，有两个听说是开学前就有了更好的归宿，连报道都没报。空着俩床，正好给他们搁行李。房间也宽敞了不少。
　　他们屋老大也姓刘，叫刘力新，神经大条到一定程度，不过人也特热心，跟他呆着就从来不需要大脑这种东西。老二刘畅，我发现，“刘”真是大姓，统共认识几个人，仨姓刘的。刘畅这人属于蔫坏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讲起笑话来，他自己面不改色，却能把听的人乐的满地打滚，是个极有意思的角色。老三戚威。老四叫崔小晰，人如其名般，挺秀气一男生，可行事风格绝对男人，典型东北人，用他话讲，“那是杠杠的”！我也被顺进他们屋跟着排，结果还排了个老幺，平时大伙儿“小五子、小五子”叫得都挺亲热。一开始，大家都叫我“小烨子”，我说你们别恶心我啊，都没有一休哥，哪来的小叶子。他们就哈哈搂着肚子笑成一团。只有戚威，一直叫我“烨子”。
　　时间一晃就到了军训结束时的阅兵式。就在那天，出了一件特有乐的事。我屋老三寇小鹏就站我前面，我们走过主席台时，他特严肃特认真，正步踢得铿锵有力。就在这时， “刺啦” 一声，寇小鹏的裤子从裆部裂成两半，所有队里的人都听见了。尤数我最可怜，看见了全过程，却憋着不能笑出来，差点把我憋成内伤。
　　回到宿舍，寇小鹏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一屋子人都不敢出声，各忙各的。我则“嗞溜”一声钻进了戚威他们屋，把这事给他们一讲，把他们都乐岔气了。戚威脸笑到抽筋，盯着我话都说不齐整：“你……你丫当时……憋疯了吧！我……哈、我没看见，忒、忒可惜了！”我拿眼白白他没说话，心想你小子当时站国旗旁边威风着呢，哪有空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