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
有了盼头的男爵大人，胡乱给自己肚子填了点东西，立即满血复活，象是打了鸡血般地忙活起来，把管家和牛屎屯的人们支使得团团转。
“去，回城堡拉2蒲粗粮来，对，现在就要！”
“那个谁，呃，高格！找几个帮手，给我搭个木台子，就……对，就搭在那块晒地上。”
“小董，去找块铁皮。什么？屯里没铁皮？我不管你用什么东西做，反正给我卷个喇叭出来，笨！看我画的，就这么弄！”
“葛利，把城堡里的锄头、铲子、箩筐什么的工具也一块运过来，再扛个大锅，叫几个仆人来帮忙……”
马布医生袖手站在一边，看着这种乡下难得的热闹场景——要不是这位新任的男爵“有钱有粮”烧得荒，看样子还想发粮食给屯里的农民们，这些自由民活着都艰难，那有那闲功夫闹腾？
他默默地撇了撇嘴，却没提要回城的事。除了盯紧大黑牛腿伤新治法的疗效，他也想瞧瞧这位爱折腾的男爵还能搞出什么新鲜花样来。
似乎有洁癖的男爵大人也没回他的城堡，毕竟一来一回要花上近3个小时在颠簸的马车上，陶舒阳可不想再让老腰受趟罪。
男爵大人既不想和猪同居，也不想让自己被臭虫、蚊子淹没，坚定地拒绝了塔塔一家的诚挚邀请，借宿在了屯长努曼的家里。
屯长属于屯里的高等阶层，他家住人的屋子好歹是木头的，有三间。
这位留着山羊胡子的屯长老头十分不情愿在男爵大人面前晃悠，能躲则躲，把自己活成了隐形人。
当管家指定男爵留宿他家后，这个干瘪瘦小，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小老头才苦着脸，慌忙领着老婆和儿子们给男爵大人清理屋子，还让人拔了一大把驱虫的菊草，好好把屋子里外熏了一通。
老头干笑着让老婆给男爵大人铺好床，趁人不注意，又忙不迭地蹿走了。
“他这是……怕我吃了他吗？”
男爵大人看着那个仓皇的背影，摸摸略自己小白脸上略有些胡茬的嫩下巴，问道。
“哼，他是欠了您一屁股债，生怕您提起，催他还！”
葛利斜睨努曼飞快消失的影子，告诉了男爵大人缘由。
威兰领是个乡下穷领，土地出产不多，又没特产，所以老男爵也没吃饱撑的，设什么专门的税务官来管理税收，而是让领下几个屯的屯长“包税”。
屯长们按照土地的面积大小、肥沃程度、自由农的数量和农具分配等等因素，每年自行报一个税数，如果男爵大人满意通过，那么秋后只要交上这些税，剩下的就落到他们自己口袋里了。
这个税数当然不能过低，否则男爵大人不会同意；税数也不能过高，要不然屯长就得面对五大三粗的自由民们的怒火，甚至是大草叉子！
就算男爵大人的卫士们偶尔也会帮着镇压太过闹腾的领民，但压榨太过的话，领民们反抗不了，可他们还会跑！到时就该是屯长们直面因为领民逃跑，收不到税而损失巨大的，男爵大人可怕的愤怒之火了。
牛屎屯离威兰堡有点远，算是个收益中下的屯，努曼包了几年的税，有亏有赚，总体还算是风生水起，成了屯里的富户。
只是去年气候不好，秋收前下了几场大雨，收成少了大半，拼死拼活收上来的那点税，离他的包税额还差得远，他至今还欠着男爵大人12个银弟纳的税款呢！
要不是老男爵大人突然亡故，新的男爵刚上任又病倒，一茬接一茬的倒霉事，葛利管家早就让卫士把这老头绑起来狠狠吊打了！
男爵大人的税是这么好欠的吗？！
老男爵大人有武力威慑的大棒，葛利管家从来不用操心屯长们敢于拖欠税款，可如今老男爵已经去了神明的天国，债权自然就转移到了新任陶男爵的身上。
一想到这位娇弱、有洁癖还特别能折腾的男爵大人，葛利管家心头就是一阵抽抽，实在是有点心力憔悴。
哪怕这位从来没真正当过领主的新男爵，啥事不管花天酒地，或者是横征暴敛、嚣张跋扈，他起码还看得懂，知道怎么应对，可以估计下今后的前途，再决定自己的去留。
可现在？
葛利管家哀叹声声，既看不明白男爵大人要干什么，也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只能陪着他瞎折腾。
只希望城里来的男爵能早早玩够乡下的把戏，早日回归男爵老爷们正常的生活去，打打猎、办办舞会，别再折腾他们这帮可怜的奴仆们了。
新鲜干茅草垫就的床铺，上头只铺了一张粗麻布，躺在上边又刺又痒，陶舒阳连外衣都没脱，囫囵个地睡在努曼家让出来的最好的大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辛辣刺鼻的菊草烟还没散尽，熏得他鼻子发红，时不时地打个喷嚏。
他迷迷糊糊地在脑海里捋着威兰领发展思路，忽而又突发奇想，蹦出几个吸引直播观众的招，脑花绞得跟麻花似的，月亮爬下树梢，天空都发白了，他才依稀眯眼睡了会儿。
没等睡沉，一声鸡鸣响起，好些人在门外悉悉索索，压着声音讲话，把男爵大人惊醒了。
眼睛一瞟视屏上蓝荧荧的可爱沙漏，上头标着【时限40分钟】
陶舒阳顶着黑眼圈，咧开大嘴笑了。
不容易啊！总算等到又能直播赚钱赚能量了！
……
刚刚听了男爵大人与他初步沟通下步计划的葛利管家一脸震惊，麻木地瞪着意气风发的年轻男爵，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子上，拿起了高格昨晚按他要求，费心思做的什么什么“喇叭”，又开始自言自语，悄悄嘟囔“家乡话”。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大家又来到威兰领，与我一起见证和实现改造异界的奇迹！再重申一遍，【界异领主】直播室带你看的不是电影，不是cos，不是特效，是真正的异界直播！”
男爵大人照例来了一段基本没人信的强调声明，开始了他链接地球位面的第三次直播。
“看过我们前两次直播的老观众们都知道，咱们威兰领这旮旯就是个又破又穷的乡下地方，我就是个倒霉催的乡下穷领主，领地里一没人二没钱，连最重要的武装力量，也只有两个骑士外加几个骑士侍从。
俗话说，想要富，先修路，这是咱们华国农村致富的不二法宝。我也想修路，可咱这地方太落后了，路都修不起啊！
现在也只能发挥咱们华族人的天赋本能，先从种地开始，广积粮、筑高墙、缓称王……咳，不好意思，串词了。
目前，正值一年最重要的春耕时节，可我们领地的牛屎屯却遇到了前所未有危机，迫切需要您的智慧和力量……”
男爵大人真情实感地哭诉了一把领地的凄惨，深情召唤键盘专家们提供能解决当下牛屎屯危机的方法，比如“曲辕犁”的制法、图示，比如农村土化肥的沤肥法，再比如牛屎屯种植规划等等。
“系统，开启图片和链接上传权限。”
【权限已开放，经主播同意，0级以上观众可上传公开或只允许主播查看的图片及链接】
关系到能量赚取的事，系统一向很好说话。
[闪开，闪开！托恩男爵要装B了，大家快闪开！]
[可以啊，咱华国华国的说得挺溜，小托啊！入籍是不太可能，那你拿到大华国绿卡了没？]
[我去，曲辕犁都知道，快打妖妖零！这小老外是华国通还是潜伏在我国的间谍啊]
[你们别说，这直播服化道是真良心，好莱坞大片都没这么真吧？配角个个戏精，就是我们男爵阁下这笑脸有点假哈~摆明了要坑钱]
[选我选我选我！亲爱的托恩，我愿意被你坑财坑色，捡肥皂都行啊！]
一众瞧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们，嘻嘻哈哈地看新鲜。
这种主播带着观众们一边设定难度cos，一边搞基建的直播还真没见过。
好奇的、起哄的、真心喜欢玩直播版过家家的……很快就有观众积极主动地找来了领主大人请求支援的文字和图片材料。
“给他，统统给他！”
金大少紧盯着那个霸占了他家狗牙首页，还极其嚣张的【异界领主】主播，咬牙切齿地命令手下的程序猿，按照托恩男爵的要求，搜寻了一大堆图文资料，统统传上去！
战战兢兢的程序猿看看快发狂的老板，悄悄瞅瞅无奈的部门老大，在得到有关部门徐处缓缓点头允许后，把一堆资料用老板“金不换”的账号上传了。
什么新农村建设规划、农村土化肥、春麦种植要领……连农村小水电建设都传上去了。
“哼哼！先喂饱撑着你，看你还不露出马脚？”
金大少冷笑地哼哼着，坚持不屑地投喂不明目的的“黑客”，然后，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直播室观众等级居然变成了绿色的1级——唯一的一个1级观众。
愤怒、惊讶、欣慰、兴奋……无数古怪的情绪涌上心头，金大少表情和心绪一样复杂……总觉得，特么自己仿佛成了个黑粉？！
只见屏幕里的播主托恩男爵，带着俩国宝眼圈的大眼睛瞬间睁得圆溜溜，惊喜地欢呼一声，感谢连连：
“谢谢谢谢！太感谢这位金不换大佬的支持了，您的喜爱我铭记在心，也祝贺您成为了我们异界直播室的第一位1级VIP观众！
您现在就有权限在直播商城里购买礼物，打赏给口袋里叮当响的穷鬼托恩男爵了！
和我一起来共建我们的领地吧！金先生。”
托恩男爵异常诚恳地推荐他的首位泛信徒购买0-1级的农作物种子。
其他的东西虽然也紧要，但是等级太高，价格太高，好不容易有位亲爱的大佬粉丝，总不能一下子逮着人家猛薅吧？薅秃了怎么办？薅跑了怎么办？
唯有细水长流，将心比心，把壕紧紧绑住，那才是长久经营之道啊！
看着苍白憔悴的小脸在屏幕那头可怜巴巴的，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建议自己买农作物种子，金大少不知怎么地脑袋一抽，挥手让手下又赏了男爵10万华币。
然后按着托恩男爵的指点，拿那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信仰积分”，从直播商城里买了春麦种子和套种的早熟玉米，把积分花得一干二净。
面对程序猿诧异的目光，金大少干咳两声深沉地一眯眼，威严地说：“舍不得小钱套不住狼！懂吗？！”
徐处和刘警官微妙地对视了一眼，总觉得也不知道是谁被套住了。
因为这个黑客来头神秘，技术更神秘，上报有关部门后，来支援的各行各业专家悄然增加。
要不是这个黑客就盯紧了狗牙来黑，狗牙总部又实在不方便搬迁，而黑客又没有对其他行业和网站造成实质损害，有关部门早就拆了狗牙这堆零碎，搬到小黑屋里去好好研究了。
现在么，狗牙骤然膨胀，不知名的部门悄然占据了总部楼上的一层楼。
“齐教授您怎么看？”
“这是一种非常成熟的语言，并且不是目前地球上现存的语言，从语法语义和构词的特性来看，应该是基于拉丁语系的某个变种……
他们在有关于神灵称呼方面非常有意思，你们看，黑暗女神是用女性代词，而光明神却是中性的，战神是复数的动物指代，就仿佛是在他们的历史上真实存在过这些神灵……”
“你们发现没有，这些领民们的穿着，都是真正的粗麻布衣！而且是荨麻和大-麻,不是稍微昂贵些的亚麻！
从这片土地的气候和植被、土壤来推测，应该是近似于北欧地理环境，这些领民、骑士、仆从和管家，甚至那位男爵身上就几乎没有北欧中世纪难以种植的棉花制品。他们身上更多的是麻、皮毛以及极少数的丝制品……”
“要么这位托恩男爵真的找了一批演技无与伦比的人在北欧圈地玩真实的中世纪cosplay，要么就像是他声称的那样，他真的在做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异界直播，哈哈哈——呃，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真实。”
“有没有可能在狗牙切断【异界领主】对外界的直播？或者物理断开局部的互联网？”
“很难……几乎没有可能。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切断了狗牙平台的对外联系，我个人推测，他们会找新的平台，实现直播。”
“……暂时不要采取过激措施，密切关注，随时报告。”
“是！”
……
陶男爵既没功夫也没精力理会有关部门的种种想法和措施，只要不妨碍他赚信仰能量，爱咋咋滴！
看着金大壕友情支援的金币，还有商城里那两格被点亮的农作物，陶舒阳激动得泪汪汪，道路是坎坷的，前景是美好的，这不就有亲爱的观众为改善男爵大人的生活，奉上了可爱的小礼物么！
让系统在直播室里放了个大礼花表示感谢，同时也庆祝直播室的商城礼品系统开张。
托恩男爵激动地拿起了大喇叭——也不能只顾着直播室观众，把他这些可爱的领民们晾太久不是？
“我的领民们，我是你们的新男爵，伊卡洛•托恩！今天，我看到你们的生活，这样贫苦，这样肮脏，这不是神灵教导我们该有的生活！
我们的生活，应当是能够让你的孩子们填饱肚子，让你的妻子有干净整洁的衣裙可穿，每一家都有温暖而不会漏风雨的屋子可以住，甚至，每一户人家的陶罐子里，都应该有一只香喷喷的炖鸡！”
男爵大人无耻地剽窃了胡佛总统的竞选口号和策略。
讲得太深奥文雅领民们这帮文盲听不懂，他这理工男也不会说，民以食为天总是对的，这番话讲下来，别说是领民们，就算是男爵大人自己都悄悄咽了两口唾沫。
“……想要跟着我一起实现美好的未来，今天第一步，就是开展‘爱堡爱屯卫生月’活动！”
激动的塔塔和其他领民们一起，挥舞着手臂狂吞口水，跟着大人一起喊口号。
“爱堡爱屯！卫，卫那个卫生！”
努曼屯长迷茫地眨眨眼，捅了捅塔塔，问：“啥是‘卫生’？”
“卫生，卫生就是，就是……爱堡爱屯爱屎！对，就是男爵大人喜欢屎，牛的羊的人的都行，能换豆子！”
台上管家接替了男爵大人，有气无力地讲解着怎么个卫生法。
努力竖着耳朵听的塔塔，一知半解、半懂不懂，但是非常明确地知道，男爵大人非常爱屎，以至于愿意用粮食来换屎！
看啊！他竟然把城堡的厨娘都拉了出来煮豌豆糊糊，就用来向领民们换屎，难道不是证明他爱屎爱得如此深沉？！
领民们互相交换着赞同的眼神，一致同意了塔塔非常有逻辑性，非常合理的推测，肯定了新任男爵的特殊爱好。
噢！管他的，只要能换粮食，男爵大人爱吃X都无所谓啊！
领民们纷纷响应号召，从各处各地挖来男爵大人喜爱之物，勤勤恳恳地按着管家的要求，搬到指定地点，挖坑堆放，浇水……然后欢欢喜喜地向爱好古怪，但是却仁慈得可爱的男爵大人衷心地行一个感激的礼，拿走自己的那份豆子糊糊。
陶男爵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领民里有了一个气味宜人又响亮的称号，恋恋不舍地关闭了短暂的直播，与亲爱的观众们相约明天再见。
然后兴奋地打开半透明的面板，一边乐呵呵地接受领民们的感激，一边如同守财奴般地盯着信仰能量一点点不断跳跃上升。
【收到来自本土的信仰能量，领民小罗勃+1】
【收到来自本土的信仰能量，领民肖恩+2】
【收到来自本土的信仰能量，领民内达+1.5】
……
发了，发了！
男爵大人站在堆肥的坑边，根本没顾得上臭气扑鼻，黄白遍地，他一五一十地数着信仰能量，咧开嘴，乐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