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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王妃慧贤 ...

  •   我收服府中各处管事,也便是收服了这府中诸人,众人皆知昱王妃慧敏绝伦、才高冠世,皆知昱王妃恩威并重、慈悲体贴,这府中侍主忠仆日多,皆言:王妃殊于凡尘,乃神明转生。绿柳听此言,如有幸焉;红棉闻此言,若有所思。
      经半月时间,府中各处管事皆可熟练使用分科借贷之法记帐,其中妙处、益处渐渐显露为人所知,各管事日常诸事得其裨益事半功倍,提及此事皆言王妃神慧。
      南宫旬得知此事,亲召府中各处管事询问细情并到帐房处求证,及亲见其妙惊为国术,欣喜莫名。后南宫旬至“润霭阁”与我细聊,询问此术来历师承,我一概不知。此术前世妇孺皆知,用者皆以为便利何时想过要追索来历师承,唯作常理取用而已。又问可否将此术用于府外或国事之上,我道:听凭王爷做主。南宫旬闻言甚喜,抚我手道:紫极,你真乃本王福将、陵源国祥瑞,此术可造福社稷、造福万千子民。不仅本王要谢你,各部官员要谢你,这天下黎民也要谢你。闻言微赧,我本无意之举竟受推崇至此,实受之有愧。
      不想此举竟置我于险地,虽被南宫旬化解,然之后种种如履薄冰、危机重重悬于一线皆由此始。
      为得帐务妙益便利,南宫旬携裴敬至户部推讲此法,虞熙进升户部勋亦在当场,闻听此术皆惊异之。偶有小吏质询谁人创此妙术,不待南宫旬答复裴敬自言:此乃我家王妃所想。裴敬言此身有幸焉,众皆侧目盛赞,南宫旬默然不语,虞熙先惊后忧。
      后上闻知此事大赞,以为慧、贤,言昱王妃忧思国事、造福黎民,欲召见嘉奖以示恩宠。南宫旬坚辞不受,道:天下苍生赖陛下恩德泽被,非一人之力,不敢居功。唯愿社稷稳固、帝脉康泰,得此心愿足矣,别无他求。上感念其诚、敬其忠义不忍相逼,遂作罢。我亦得免。
      我在府中悠游自在却出不得府门,这昱王府的大门便如那生死禁忌半分冒犯不得。出了府门,我不是昱王妃而是赵氏余孽亡魂、生死由人;身在昱王府,我是昱王正妃尽享人间富贵荣华、前呼后拥。我心知这般安排乃形势使然,是南宫旬一番情意呵护,故虽困于府中寂寥索然,对府外情形偶存想往,然终不越雷池一步,于府中静享安适。
      虽出不得府门,我在昱王府中却非与世隔绝、不闻世事,外间世貌风情、四时变化、奇闻轶事、兴衰辋替皆经由府中诸人入得我耳。
      户部日常汇算诸事得妙法助益气象日新,昱王妃智名四播,虽未得皇命御封然圣赞益下,“慧、贤”二字已成昱王妃别称。闻知此事我淡笑不语,往日赵紫极乃太子口中不贤之妇,今日昱王妃成圣上眼中慧、贤之人,世人赞损不过一时兴起之言。
      南宫彦果不负南宫旬所托,至西关月余便已律军如洗,军政诸务循规蹈矩秩序井然,西关世平,南宫旬心安再无后顾之忧。十月末,即是北疆牛帅、东疆殷帅一同进京述职之期。月中,南宫旬飞鸽南宫彦,暗中谋事,后又请旨着南宫彦统兵二千进京砺兵以防生变。
      圣旨初下,南宫旬便命人将南宫彦府中卧房打扫干净、收拾齐整备其归来之日使用,兄友弟恭亲情和睦可见一斑。
      府中诸事皆报于我知晓,收整房舍、添置物品亦由内府核准,我素知南宫旬对南宫彦关爱有佳,便先遣红棉至南宫彦往日居所“慈恩轩”查点,有添置更换或讨喜厚赐之物可预先准备,以示我关爱挂心慈爱周护。红棉久去不归,我并未放在心上,日常琐事繁杂,红棉兼顾内外各处几无暇时,且既要安排妥当日常事务又要应对排解猝发之局难免要多费些功夫。
      午膳后我在房中稍坐,红棉自外间返回,此时方办完我上午交待的差事。红棉将“慈恩轩”中清点整理情形及所需物什清单一并说与我听,其中圆通周转、拿捏分寸之处自不必我费心,红棉皆已操持妥当概无遗漏,我准了红棉所请,今日即可交府中分管人等办理。
      禀完日常诸事及资费所请,红棉又道:“今日在府中走动还探得一件趣事,此刻无事正好说来给王妃解闷。”
      红棉平日机灵活泼偶有顽劣,逗弄绿柳嬉戏欢笑颇见慧根,我虽本性淡漠并不拘他人性情,红棉在我处自在无拘,得我纵容更是日渐随性亲近。不知昔日赵紫极与她如何相处,如今我却是渐渐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相伴、与她如此相对。
      “何事有趣,说来听听。”我端过绿柳奉上的茶饮,轻啜一口。
      “一进门就听到你说有趣事,到底是何事快说来听听。”绿柳在一旁也道。
      “说嘛,自然是要说的,只是……”红棉卖了个关子音儿拖得老长,眼睛瞅着绿柳一幅机灵表情,看样子又要捉弄绿柳一番。
      “闻听赵氏绿柳最是体贴可人关怀入微,如今咱阁中也有一位绿柳,怎不见细致呵护暖人心脾?眼看我苦命人劳累半天,却是连杯茶也喝不上。”红棉斜睨绿柳模样甚是娇俏讨打。引了绿柳作势欲扑忙躲到一边,嘴上却仍是不闲着:“哎呀呀,累了一天腰酸骨头疼,回到咱们阁中没有那温柔体贴的绿柳关怀安抚倒也罢了,偏偏是个母老虎、夜叉样的追逐捶打,这日子叫人可怎么过啊。”
      “好啊,如你所说我便做个母老虎、母夜叉会会你。”绿柳被红棉抢白半天说不上话来,脚下发劲儿却是怎么也捞不着红棉衣角讨不到便宜。看她们如此玩闹欢笑,我也觉惬意,坐在一边微笑旁观并不言语。
      笑闹半天,终是绿柳先服了软,对红棉言道:“莫再闹了,王妃还要听你讲那趣事,只顾玩笑把这事给忘了。”
      “哎呀,红棉疏忽,请王妃责罚。”红棉跪在我脚边一副嬉笑表情,哪有半分知错的样子,我知她素来顽劣且也乐在其中又怎会真的罚她。
      “先给你记下,若故事讲得无趣一并罚你。起来吧。”
      “谢王妃。”红棉笑着站起立在一旁。
      “到底是何趣事,说来听听。”我道。
      “是。今日奴婢奉王妃之命去‘慈恩轩’督促轩中的下人收拾清扫并查遗添置,奴婢原以为在府中向各主子贡献花草是惯例,因而见轩中并无供养花草之处,便想这定是循了将军往日的习惯,既如此将军平日定不喜花草,故添置物品的名单上也没做添加。后来与轩中的仆侍闲聊,听说将军冬日最喜梅枝,并非不爱花草,现今虽时节尚早,但若能备下些其他的姿妍为室中添色也好。我细想总觉其中哪里有差,仔细一问才知道咱们府中各院的内房都是自家打理,并无向主子进献花草的惯例,之前也无这样的先例。不知咱们‘润霭阁’得何人惦念、照顾,不仅日日有人进花,进的还是养神静气、驻颜调血的仙葩,如此说来岂不是趣事一件?”
      “果然是趣事一件。”我点头应道。
      “也不知这有心人到底是何人,因何对‘润霭阁’青眼相待。”绿柳道
      “这倒不难,将那献花之人带来一问便知。”我原以为这是府中惯例进献也不曾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倒要赏赐那献花之人,奖励他侍主所爱、躬主所亲的一片心思,只是不知这样会否助长府中阿谀之风。
      “说起这个就更有趣了,”红棉接着说道,“仆侍中有这番心思并这样做的不过是为了讨主子欢心、讨得赏赐或讨个好前程,若真为此不等我问也会找机会说与我知道,即便不说也会眼巴巴等人来问或紧盯着生怕别人冒领了功劳,总之应该是害怕别人不知道才对。可如今……”
      “如今、如今怎么了,难道还害怕被人知道不成?”绿柳在一旁问道。
      “可不正是,呵呵,我问了阁中一圈儿人,竟都说不明白这‘鸳暮盟’是怎么来的,谁送来的。您说这是不是趣事?”
      “我看不仅是趣事,还算得上是奇事呢。王妃,您说呢?”绿柳问道。
      “这倒也是……”我不语,心中暗道,难道又是与赵氏有旧之人。
      “这下可好,我们日日受人供奉,然这献花之人是谁我们不知道,要谢谁我们也不知道。”红棉说此言时颇有些感慨,只是脸上仍挂着玩笑表情。
      “红棉,你可曾问过阁中众人这花束的来历?”我问。
      “嗯,奴婢问过了,阁内当值的都说每天一早便有花摆放在阁前,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是何人送来的。”
      “这倒奇了,难道是要刻意隐瞒踪迹不成?”绿柳道。
      “既然前来献花又谈何隐瞒形迹?”我缓缓言道。自红棉到我身边服侍,绿柳也能稍解心怀畅言所想,与之前相比随意很多,然其见解主张仍无法与红棉相比。
      “此事倒也不必记挂在怀,若果有所求必不会沉寂终了。平日你们可留意一二,若仍无结果,便由他去,至明了之时一切自明。”
      “是。”
      “是。”
      这之后“鸳暮盟”进献不辍。绿柳、红棉为追索“鸳暮盟”来历,日日起早却仍被那献花之人抢了先机,几日下来只收了花束却不见献花之人,也不知何人如此勤躬天天进献。此事被我当作午后闲谈,虽牵动一时感念却未曾入得心怀,日子流逝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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