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藤再胜 漫不过江》兰日

95、暴露

　　来到城门，已经是牟时了，城门以开。于是，秦樱庭就混在人流里，溜出了洛阳城。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益阳村。只见，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官兵，其中几个还打着盹儿。
　　收拾了一下脸上身上的泥土，秦樱庭就混了进去。
　　走进村里，只见家家户户房门紧掩，整个村子一点生气也没有。
　　秦樱庭来到一间看起来比富有的一家门前，想来应该是村里比较有地位的人家。于是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者，病容满面，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六岁样子的女孩子，却生生的看着秦樱庭。
　　说明了来意，老者却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个衣着褴褛，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是无佞楼药庄派来治病的大夫。
　　秦樱庭早就想到了，于是，将身上的东西往老者面前一摆。
　　若然，老者态度马上变了，热情地将秦樱庭引进了屋里。
　　原来，老者就是益阳村的村长，姓陈，人称陈老爹，和孙女小敏相依为命。因为，前几天来的无佞楼的大夫，都熟面孔，所以，突然来了个陌生女子，他才觉得奇怪。
　　“因为药庄人手吃紧，我是从楼里派来的。”秦樱庭胡乱邹了个理由。毕竟，还是说自己是无佞楼的，比较能取信于人。
　　“真是太感谢了！”陈老爹双眼范泪：“要不是有无佞楼，恐怕，我们全村的人，都要死于非命了。”
　　看来，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无佞楼在百姓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救人最重要。
　　“陈老爹，你是不是也生病了？”秦樱庭问道。
　　陈老爹点点头，说：“是啊。已经好多天了……又怕传染给小敏。”
　　秦樱庭一抹陈老爹的脉，“咦”了一声。
　　这根本就不是“败血病”的脉，反而更像是……。
　　看到秦樱庭异样的表情，陈老爹不由担心：“怎么了？不能治吗？”
　　秦樱庭赶忙换上笑容，说：“不是的，只是和我想象的有点出入。”
　　于是，她又摸了摸小敏的脉：什么事也没有。
　　“陈老爹，你可以将村里所有的人都召集到这里，我要一一诊断，这样比较确切，也好对症下药。”秦樱庭一边说，一边将燕窝交给陈老爹：“这些燕窝，和冰糖煲两个时辰，给大家喝下，好补充气力。”
　　陈老爹千恩万谢，然后出去了。秦樱庭趁着空挡，将陈老爹的厅堂，布置一番，好方便诊脉。
　　村里的人听说来了无佞楼的大夫，很快就涌到了陈老爹家。
　　一一把脉后，证实了秦樱庭的猜测。这根本不是“败血症“，而是中毒！
　　因为，连日来无佞楼都有供给绿豆，所以村里人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的缓解。可是，一些年老的，和幼小的，却因为毒性，变得虚弱不已。看来，这人参鹿茸，算是拿对了！
　　对于解了万圣门所有毒药的秦樱庭来说，这点小毒可说是小菜一碟。
　　经过细细的检查，秦樱庭大致掌握的毒药的成分和走势。
　　虽然带来的药材是治疗“败血病”的，还好，其中的金银花，麦冬等药材，也可以减轻毒性，加上金针过穴，就可以了。
　　事不宜迟，于是，秦樱庭将诊疗室设在了陈老爹的家里，开始帮大家解毒。而没有中毒的人，就被分配去熬药，和照顾病人。
　　治疗有条不紊的展开了。
　　益阳村，中毒的人不在少数。所以，秦樱庭一忙，就是十个时辰。
　　当她将银针从最后一个病人手上拔出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这时，小敏在身后拉了拉秦樱庭：“大姐姐，爷爷说，怕你饿坏了，这是给你留的。”
　　“谢谢！”秦樱庭怜爱地摸摸小敏的脸，接过她手中的碗：是满满的一碗燕窝粥。心里暖暖的。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每当她医好一个病人，看到患者脸上的笑容，家人脸上的笑容，都可以让她很开心。
　　现在，即使是一碗清粥，对于秦樱庭来说，都是最好的报答。可是，她没有想到，陈老爹竟然将自己那份燕窝，煮成粥，留给了自己……
　　一天以后，村里人的病，大有起色。
　　“真是神医啊！”陈老爹在病床上，拉着秦樱庭的手，就差要泪流满面了。
　　秦樱庭笑着，反握住他的手，说：“没什么，我们做医生的，这只是我们的分内事罢了。倒是我，很感谢您给我的粥！”
　　陈老爹摇摇头，说：“秦姑娘远道而来，又是医病，又是赠药。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多么淳朴的人们啊！秦樱庭心里感慨。可是，又是什么人，要下毒？他们有什么目的呢？秦樱庭始终想不明白。
　　秦樱庭巡诊了一遍。大家的毒都压下去了，可是要根除，还差了两味药：叶下珠和牛黄。
　　于是，秦樱庭问道：“村里可有叶下珠和牛黄？”
　　老爹听了，知道是和治病有关，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叶下珠倒是不少，山脚下就有。至于牛黄，那是个矜贵的东西，我们穷乡下地方，哪里有呢。”
　　秦樱庭听了，不由咬住了下唇：看来，我还得会洛阳一趟了。
　　可是，上次夜盗府衙的事，应该被发现了。这次回去，不知道能否安全过关。再说，陈老爹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就这样走了，倒是侯定又是道谢，送礼。他们现在还病着，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思来想去，秦樱庭决定用老方法，就是—溜。
　　晚上，秦樱庭将小敏悄悄找来。
　　“小敏，喜欢姐姐吗？”
　　小敏点点头，说：“姐姐帮爷爷和大家治病，小敏最喜欢姐姐了！”
　　秦樱庭笑道：“那姐姐的话，小敏会听吗？”
　　小敏重重的点点头。
　　“小敏，姐姐为了完全治好大家的病，要出去找一种药材。可是，这个药很特别，如果被要治疗的人知道了，就不灵了。所以，姐姐要趁大家都睡了，再去取。知道吗？”
　　小敏对秦樱庭的话，深信不疑，重重的点点头。
　　见小敏相信了，于是，秦樱庭将写有药方的信，交给小敏：“小敏，如果明天爷爷问起，就说姐姐找药去了。可是，如果姐姐天黑以后都没有回来，那就是说，姐姐可能没有找到药材。那小敏就将信交给爷爷，他会知道怎么做的，好吗？”
　　“知道！”小敏大声说道。
　　“真乖！”秦樱庭赞赏的拍拍她的头。说：“记住，天黑之前，都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好吗？我们拉钩。”
　　于是，一大一小两只手，在烛光中打了个钩钩。

　　本想用老方法混出益阳村，可是才到村门口，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官兵。
　　秦樱庭见避无可避，心里暗叫不好。可是，表面却强作镇定，恍若无事，走上前去。
　　“小姑娘，去哪里？”领头的问道。
　　“娘有点舌燥了，要一点叶下珠冲茶，所以我想到山脚下去取。”秦樱庭诺诺的答道。
　　领头的打量了一下秦樱庭，突然大声说道：“娘？你不是益阳村的！那里来的娘？”
　　秦樱庭心里一惊，暗叫不好。本能地想逃，可是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这几个大汉地对手，很快就被擒住了。
　　“逃？就是心里有鬼。”说着，拿出胸口的画卷：“果然没错！”
　　看到画卷，秦樱庭知道东窗事发，定是那些乞丐，不明缘由，描了她的画像。这下惨了！
　　“两天前，府衙的药房可是你偷的？”
　　见秦樱庭不答，领头的冷笑一声，道：“嘴硬？看到了衙门，你还能硬多久。带走！”
　　说完，就押着秦樱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