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后宫之江相》新晴照酒

129、消暑

　　江澄说完这句话，便想正午头上，自己别杵在陈语易殿里了，且回去歇午吧，不料明帝却道：“澄之去内侍省安排安排，下午带着玉儿他们出城逛逛。”
　　“唉，为何要出城逛逛啊？大伙儿才回宫啊，没觉得闷啊。”他不解地问道。
　　明帝好笑地道：“后宫之人觉得闷，就可以出城逛么？太医说皇后生产就这一两天了，上回琼儿生长乐把云儿吓得够呛，卿和玉儿几个都没诞育过呢，别再有谁被吓着，今儿个一起去城外柔仪观逛逛，那边风景甚佳，你们索性住两天才回来，或是等皇后生了，朕派人去报喜你们再回来。”
　　“皇后临盆，臣侍等不在宫里伺候，自去外面逛去，这不合规矩吧？况且宫中终是要有人照应着呀。”他没敢直接答应，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无妨，英君和怡卿都留下，还有泉儿和小语，宫里人手够的，卿只管带玉儿他们出去，不过要带足了侍卫和内侍省的差役，各人也带着侍儿，凡事结伴，不可落单，坐车去，不要骑马。其实你们几个一起出去，多半用不着侍卫的，但规矩就是规矩，行事太随意，会招人非议的。”明帝神色温和，话却说得正经，自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力量。
　　他心下一凛，向明帝认认真真地道：“臣侍知道了，臣侍这就去内侍省安排。”

　　当下往内侍省去，欧阳丽珠几个见他到了，都上前来问候，他传了明帝的旨意，先让内侍省准备五辆御前车子，又特意嘱咐了她们不要安排车夫，又命尚寝局的司舆、典舆、掌舆和尚服局的司仗、典仗、掌仗各去一人随侍，又命黄萱派人去传六名御前侍卫随扈，最后吩咐内侍都知欧阳丽珠派四名内侍先行赶赴柔仪观打扫屋子、燃香驱蚊，并不准柔仪观再留宿闲人。
　　忙完了这一切，方才着宫侍们挨个去通知赵玉泽和沈知柔他们。

　　“澄哥，咱们就出去逛一天，用得着带这么多人吗？”林从在长乐门口看到随行队伍，不满地低声道。
　　“这哪叫人多？咱们几个一起出去，才带这么十来个人，这算多么？你没见我连车夫都没安排。”江澄笑着安慰他，但心里也觉得不痛快，可是宫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江澄便快速指挥侍儿们：“超群你给林昭仪驾车，越萃给沈修仪驾车，喜儿给董昭仪驾车，敏君的车子让和光来，我的车子还让秀儿来驾，其他人都跟着坐在车里。”
　　“还好驾车的是咱们自己的侍儿，不然我真是没兴致出去了。”赵玉泽闷闷地道。
　　“好啦，先上车再说。”江澄微笑着，率先带着乔儿上了车。

　　好在柔仪观一带的风景在京郊是数以数二的，柔仪观在凰朝京城东边三十里处，观本身坐落在一座小山下，观前还有一个挺大的湖泊，下车后林从和董云飞被水光山色所吸引，都不再抱怨，赵玉泽带着和光、和顺两个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沈知柔带着晴儿慢慢地走在后面，江澄带着乔儿居中策应，看着荡漾在湖泊中的银红色的太阳和近在咫尺的绿意盎然的小山，听着小路两旁的柳树上黄鹂、百灵、喜鹊等鸟儿娇俏的叫声，心情渐渐地恢复过来。

　　“澄哥，这边风景这么好，为何没见到游人啊？澄哥派人警陛了么？”董云飞边走边问。
　　“这倒没有，这个湖泊和小山都不在观里，想警陛也不容易，不过观里是派人去传了话的，想是知客通知了要来观中斋宿的人，不让他们这两天过来了。”江澄微笑答道。
　　“没人最好不过了，澄哥咱们去爬山吧，这山看上去不高，晚膳前应该能下来。”林从指着小山提议道。
　　“明个儿再爬吧，我们几个没什么，可是还有知柔呢，爬山这种事太费力气了。”江澄微笑摇头。
　　“我没事，成日家在宫里闷着，也正想爬爬山逛逛湖的。”沈知柔在后面听见了，细声细语地道，话说得倒不娇气。
　　“澄澄没事的，知柔爬不动了，我拉他一把就是了。就咱们几个爬，让侍儿们和御前侍卫们都在山脚下等着。”赵玉泽扭头发话道。
　　在场众人中敏君位分最高，他这么说了，江澄也就不便反驳。当下吩咐了御前侍卫和内侍省的差役们在山下荫凉处候着，又把乔儿、和光几个都留下，自与赵玉泽四个爬山。

　　这山虽然不高，但是奇树异石极多，每一块石头都让人想要细细地品玩赏鉴，每一处花树都让人想要驻足流连，这山中道路又颇为曲折，几个人爬起来比预想的慢得多，夕阳西下的时候才爬到半山腰，然而沈知柔已经有些累了，喘气道：“咱们歇会儿再走吧。”
　　江澄自然同意，当下几个人坐在小路边上的半山亭中歇息，林从忽然一指亭子右下方道：“那有个山洞哎，我过去看看，你们坐着。”江澄道：“让云飞跟你一起去，陛下说了，不准落单。”林董二人答应着去了。江澄自和赵玉泽、沈知柔在亭中坐着。
　　林董二人下去没多大一会儿林从就惊叫道：“瑶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他是谁？”
　　江澄一怔，赵玉泽道：“山洞中好像有人，澄澄咱们去看看吧。”江澄也有此意，当下带着沈知柔和赵玉泽向山洞中走。

　　只见这山洞也就一丈见方，正在路边上，但是洞门口有块大石头遮挡视线，从外面不大看得到里面的情形，林从和董云飞又堵在石头边上，里面的人更是一点露不出来，江澄见状便对林从道：“里面是什么人？小从你俩站开一些，我看看里面是谁。”
　　林从皱眉边向旁边让开，边轻声道：“是瑶姐姐，可是里面那个我不知道是不是顾二公子。”沈知柔轻声道：“我见过顾二公子，我看看。”
　　江澄和沈知柔两个便站在董云飞和林从刚才的位置，从洞口向里探视，只见洞内将作监丞林瑶和大理寺主簿齐苗抱在一起，两个人都衣衫不整，齐苗小脸惨白，瑟瑟发抖，江澄眉头微皱，低声道：“林大人怎得在这里，亏得是我们几个遇见了，这要是让别人看到怕是不大妥当。”
　　林瑶此时已经镇定了，理理衣衫将齐苗护在怀里，低声道：“还请江大人和几位殿下帮忙遮盖则个，我倒是没什么，被人知道了顶多说句风流，可是苗儿，哎，终究是我连累苗儿，请大人务必帮忙。”
　　江澄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等我们走了，再坐上两刻钟再下山，山下现在都是御前侍卫。”说完便从洞口退出，拉着沈知柔和林从道：“天色也不早了，知柔也累了，咱们干脆下山去吧。”

　　碰到了这样的事，几个人也就没心思再玩，一时间大家沉默着下山，走了一程后沈知柔问道：“刚才那个男子是齐苗吧？”江澄听了倒有些吃惊，问道：“你怎得认识他？”沈知柔道：“他是绍州有名的才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我进宫前曾在绍州见过他一面的，听说他五月里才嫁给了大理寺叶大人做侧夫，怎得如今跟林小姐在一起？”
　　江澄听了倒吸了口气，道：“这事怕是有些麻烦，大理寺卿叶大人岂是受气的人？她若知道了，多半不会轻饶了齐公子。”
　　董云飞道：“林瑶姐姐不是也娶了顾二公子了吗？她就不怕顾二公子吃醋找齐公子的麻烦吗？”
　　赵玉泽皱眉道：“她们两个女有夫，男有妻，却竟然勾搭在一起了，正夫和妻主又都不是好惹的，咱们几个回去口风都严实一些，就算这事最后有了破绽，也别从咱们这里传出去。”
　　江澄几个纷纷点头。

　　当晚在观中住宿，次日一早几个人带着侍儿们分乘几只小船游湖，徜徉在无穷无际的碧绿荷叶下，每人折一支粉嫩的荷花拿在手上，乔儿几个唱起了采莲曲，当真是惬意极了。中午董云飞和林从不肯回观中用膳，嚷嚷这要在湖边烤鱼，江澄和赵玉泽也只得同意了，让侍卫们去拿钓竿来，好在这处湖泊鱼多人少，没多大一会儿大家钓得鱼就够吃了。侍卫们帮忙在湖边架起柴火，一行人欢快烤鱼，个个吃得津津有味。

　　晚上沈知柔在房中画画，赵玉泽在院子中练剑，江澄则和林从、董云飞在葡萄架下坐着边吃瓜果边看满天星斗、灿烂银河。
　　二十八日早上，他们刚用过了早膳，正在商量还有何处可游玩，便见一个内侍进来报道：“皇上派奴才来给几位主子报喜，皇后殿下今夜子时生了位小皇子。皇上请几位主子即刻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