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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正5 ...

  •   “少主,请留步……”

      我看着他的背影,仿若呢喃。

      雨随风舞,淋落一身,胸膛中蓦地堆积起郁闷,闷得人头脑发昏。

      我沿路回去,没想到那两人还在,自然随了他们去,踏上了和上辈子一样的轨迹。

      方思明好看,我从上辈子就知道了。

      那会我不识他身份,他设计毁我名声,与师门决裂。

      然而他找到我,亮出了身份,心狠手辣的光明正大,断了我退路,又给我两条路。

      “要么跟我,要么死。”

      威逼全了,利诱皆无,他还冷着张脸,语气差得很。

      然而我就这样去了万圣阁。

      他来去匆匆,少主留步成了我/日后近十年的口头禅。

      ……

      直到与武维扬交手,我那郁气才算散开,如得了水的鱼,快意不少。

      剑随心动,他刀锋逼我退三丈,我便凝神一击流星逐月,飞剑闪行。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我一剑刺中武维扬的左肩,已贴身于他面前,提气屏息,眼神坚定,打架时我想得不多,可情绪犹在,这一刻我无名怒气燃遍双目。

      真气尽出,快雪时晴剑扬洒似重影如来。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武维扬中我数剑,从顶处桅杆连连落退,直至船面,我就更狼狈得多。

      真气尽,体力透支,几乎一路摔下这三层楼高的船帆桅杆。

      “宵小纳命来!”武维扬大吼着举刀冲来,然而我摔得疼还没爬起。

      我还记得。

      云从龙会来挡刀的。

      会……吧?

      没。

      吐血。

      撑剑欲起,不想小命呜呼。

      然而有一人玄衣翩落,形如鬼魅,立我身前。

      我见这黑衣神秘一掌击退武维扬,内力足矣。

      “少……”

      我差点叫出声,这场景太过熟悉。

      上辈子重复过千千万万次。

      说来矫情,方思明是贯穿我整个万圣阁杀手生涯的线,也是唯一的光。

      从前便是如此,一起执行任务时,我被发现隐踪,他骤然出现于我身前,轻轻松松就打退敌人。

      可这已不是从前。

      所以,闭嘴。

      然后我见那武维扬落了水……

      方思明回过身,目光审视,我受伤不轻,眼神浑浊,天地已看不清,只看得见这人向来无甚表情的漂亮脸蛋。

      露了个笑出来。

      稍微再清醒一点,我意识到自己也落了水。

      视野中只剩下漫天火光。

      ……

      “少主,留步啊……”

      我其实有太多话想问出去。

      湖水冰凉透骨,辗转醒来,果然见到了楚留香。

      他叫我一声。

      “少侠。”

      我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我上辈子经历过的大多数事情,会重来一遭。

      只不过看我此番抉择如何。

      我起身向香帅拜了一礼,他自笑笑不多言语,而后一声“后会有期。”便施了轻功离去。

      我立在此处,远眺是无边的江水,连绵的群山,暮色黑尽,照亮一方天地的是江中大船上的熊熊火光。

      周身只闻虫鸣与风声水声。

      这一静下来,我就想到了太多东西。

      上辈子我也在这里见到了黑衣神秘人,但那会我不知道他就是方思明。后来跟在方思明手下做事,也遗忘了这一茬。

      ……

      我远远没有自认为的那般了解方思明。

      我想到了上辈子香气沉沉的大殿,这辈子巍峨连绵的雪山。

      幼时流亡所见的荒凉景象,这辈子来华山遇见的屠夫强盗。

      我执剑而立。

      究竟所求为何?

      求义?

      满脑子却都只剩下一个追随不上的黑衣背影,和……一个笑容满面,手握糖果的男孩。

      亦求一人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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