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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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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沂很后悔,如果要更准确的说的话,他的情绪应该可以称为后怕。
他之前交过女朋友,也有性经验,但是从来没有对男人产生过什么想法。那天晚上所做的事情,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在荒凉的郊野小楼与一个陌生男人发生关系。
当时结束之后他就匆忙拉上裤子离开了,从楼上下来没有见到别的人,于攀文后来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晚上躺在床上,秦沂开始了新一轮的焦躁,他开始回忆那个过程,他虽然是戴了套的,但避孕套是纪燃新准备的,他不知道一个长得那么漂亮的男人为什么要在郊外邀约陌生人打野战,但这个男人肯定生活随意而混乱,会不会有点别的问题,刻意引诱他?
秦沂出了一头冷汗,有两个字他不敢细想,只能将脸埋在枕头里,迫使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星期接下来的日子,他一直躲着于攀文,终于在星期五下午,他提着一个双肩包离开学校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碰到了开车等人的于攀文。
于攀文开着家里的宝马,按下车窗对秦沂大喊:“哎!秦沂!”
秦沂视线与他交汇,没办法假装没听见,只好走了过去。
于攀文一只手臂搭在车窗边缘,对他骂道:“我去你妈的!这两天怎么不接我电话?那天晚上叫你去收拾瞿浩,你给老子躲哪儿去了?”
秦沂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车前,冷冷说道:“有什么事?”
于攀文还没说话,坐在副驾驶的吕晴悦探身看过来,笑嘻嘻说道:“秦沂上车,我们一起去玩!”
于攀文看着凶,却是最想将秦沂紧紧拉拢在自己身边的人,只要有秦沂,他就永远是老大,谁也不敢惹他,他于是也说道:“上车,我们去洲际过周末。”
秦沂道:“不去了,我要回家。”
吕晴悦对秦沂很感兴趣的样子,“回家?你和攀文家都离学校不远吧?”
秦沂和于攀文老家都在距离学校不到五十公里的一个县城里,从学校坐车回去还不到一个小时。
秦沂没有回答,他看了一眼时间,转身要离开。
于攀文连忙叫住他:“真的不去?不可以下星期再回去?”
秦沂耐着性子答了他一句:“家里有事。”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并不是敷衍于攀文,今晚他家里真的有事情。
秦沂的母亲五年前因病去世,那时候他还在读初中,他父亲秦丰一边跑医院照顾他母亲,一边每天赶回家给他做饭,日子过得十分辛苦。还好那时候秦丰的老板也就是于攀文的父亲于盟对他挺照顾,还借了些钱给他家,所以到后来,秦丰一直死心塌地跟着于盟跑工程,秦沂在中学很长一段时间也跟于攀文走得很近。
母亲去世之后,秦丰就一个人带着秦沂,直到去年秦沂上大学,有人说要给秦丰介绍女人,秦丰这才动了心思。
从去年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给秦丰介绍了两三个,都不太合适。后来是在上个月,有人给秦丰介绍了一个外地回来的女人,说那女人有个儿子考上了这边的大学,她也想跟着过来,就跟秦丰见了一面,结果双方都很满意,很快就搬到了一起。
那个女人秦沂见过一次,是一个五官清丽的女人,四十出头了还维持着苗条的身段,皮肤也是紧绷的,唯一的缺陷就是她脸上有个疤,非常明显,这似乎让她有些自卑,穿着打扮都十分朴素,说话也细声细气态度卑微。
秦沂对她无所谓满不满意,只要秦丰喜欢就好。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恐怕只会越来越少待在父亲身边,父亲能有个人彼此照料自然是最好的。
今晚是秦丰在家里安排了一顿饭,说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要过来,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秦沂背着包坐着公交车最后一排,耳朵里塞着耳机听歌,看车窗外天色暗淡,似乎乌云正在堆叠,一场秋雨就要到来了。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五十多分钟,秦沂下车之后沿着狭窄的街道走了十分钟回到他家老旧的小区。
走进单元楼的时候,秦沂遇到了住在隔壁的老邻居阿姨,大声地喊他名字,他点一点头当作招呼,一步跨过两格阶梯朝上跑去。
家里的房门半掩着没有锁,秦沂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见到秦丰正在摆桌子,他喊了一声“爸”,顺手关上房门。
秦丰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回来啦!”
秦沂点一点头,进去自己屋里放包,他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床边挨着放了一张钢丝床。他房间本来就不大,那张钢丝床跟他的床并排在一起,几乎就凑成了一张大床。
秦丰跟在他身后,小声说:“你石阿姨儿子等会儿过来,晚上也没车回去学校,今晚将就一下挤着住住,都是男孩子。”
秦沂只说道:“我可以睡沙发。”
“有床睡什么沙发!”秦丰立即说道,说完,他将秦沂往外推,“你阿姨在厨房给你们准备晚饭,先去打个招呼。”
秦沂被秦丰推着去了厨房,看到那个叫石梦兰的女人穿着围裙正在炒菜,他喊了一声:“阿姨。”
石梦兰立即回过头来,有些神情紧张地冲他弯了弯腰,又连忙堆起笑容,“秦沂回来啦?”她脸好像有些红,将她脸上的疤衬得更明显了。
秦丰从秦沂身边挤进厨房,对石梦兰说:“我来帮你。”
石梦兰想起锅里的菜,又连忙回过身去握住锅铲。
秦沂说了一句:“你们先忙。”便独自退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房间,盯着两张并在一起的床发了一会儿愣。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厨房里两个人都没动静,似乎是被抽油烟机的声音盖住了没听到,秦沂于是朝外面走去,他想,应该是石梦兰的儿子来了。
秦沂伸手打开门。外面的年轻男孩穿着长裤和短袖T恤,正抬头望门牌号,看清那张脸时,秦沂顿时感到血液上涌,全身一阵寒凉。
纪燃新也看到了秦沂,他先是有些疑惑,随后意识到什么,咬着嘴唇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