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曾经的场面人向齐神许愿后》云雀卿酒

8、⑧

　　我真的不知道赤羽业是来干什么的。
　　这时候他不应该忙着和他的好基友浅野一起斗智斗勇吗？
　　跟在我身旁美名其曰送我上学的赤羽业笑眯眯的双手插着口袋看着我，忽然冒出一句，“呐，酒铃酱，我们一起逃学吧。”
　　“……冒昧问一句，你他妈脑子有毛病吧。”
　　“跟我一起逃学吧。”他又笑眯眯的重复了一遍。
　　“……事先说明，就算我答应了也不代表我和你一样脑子有病。”我终究还是让步了，orz我一定是有病。
　　我真的不知道这家伙是来干什么的。
　　拉着我就上了动车，买了一张不知道去哪里的票，然后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一声不吭。
　　最后我们到了唐津。
　　这里的风景很美，美到我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很多照片。
　　但是赤羽业还是一声不吭的。
　　到最后甚至到了我需要小跑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他注意到这点后猛地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我良久，然后忽然转过头指着唐津城说，“我们去哪里吧。”
　　内心一片曹尼玛的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给他竖了个中指。
　　顾及一点我的体力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还是跟着他去了，口干舌燥的，一上去我就先去找了小卖部让他先上去了。
　　在小卖部里挑了两瓶草莓牛奶，我一边迫不及待的拆着牛奶，一边慢吞吞的追上赤羽业的脚步，但这家伙的脚步真是太快了，等我爬到的时候，他正坐在唐津城的屋檐边缘向远处眺望，严格来说像是一副要跳下去的样子。
　　我真的被他吓了一跳，更别说旁边组团来旅游的两个外国友人和一个本国小哥了。
　　我冲他们抱歉的笑笑，“别紧张他不是想自杀。”大概吧。
　　“拜托你们别告诉工作人员，我这就把他叫下来。”他们点了点头。
　　我走上前去，靠着栏杆，把持着力度把草莓牛奶往他背上一扔。
　　他瞬间回过头来接住了。红色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好朋友他的美颜。
　　我撑着脑袋看着他，“你要干嘛？大学霸？”
　　他冲着我忽然笑得灿烂，“你猜？”
　　这个笑容看得我直皱起眉头，
　　“你不开心，业。”
　　“……”
　　“我知道你不会跳下去，但是你这样让我很不安，所以……过来好吗？”我冲他伸出了手，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会不会跳下去，上次他跳崖的时候要不是杀老师……
　　他看着我伸出的手忽然之间没了声响，收敛了脸色所有表情的他像是我们之前学校的浅野理事长。
　　总之就是很可怕。
　　一直到我手臂都有些酸了他才突然开口。
　　“我父母死了。”
　　“业……”这下我真的彻底手足无措了。
　　他踩着屋檐上的瓦片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低下头来看着我，“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酒铃。”
　　“别同情我。”赤羽业猛地拍开我的手。
　　他像是一只刺猬一样，让我无从下手。
　　赤羽业一直都是非常骄傲的少年，我知道的。
　　于是我叹了一口气，无奈，“我怎么同情你？”
　　“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过父母。”
　　他低着的脸上似乎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现在我也是了，一无所有，但你还有个哥哥，哦，忘了你现在还有个弟弟。”
　　“嘿，朋友，你似乎没有听我讲过我以前的故事吧。”我一手撑着栏杆，轻轻巧巧的坐了上去，“今天有时间，有美酒……”我举了举手中的草莓牛奶，“就当作是吧……总之，坐下来听我讲讲先，好吗？业。”
　　他没有回我，我就当作他答应了吧。
　　“我和我哥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准确来说是六七岁的他带着刚出生的我，你能想象这两个小东西靠着从死人身上摸东西活下来吗？”我耸了耸肩，“反正我是不能……但是我哥就是把我和他都养活了，而且得了一个食尸鬼的称号，如果不是我们的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他要怎么养活我这个累赘。”
　　“我们的老师……叫做吉田松阳，挺有名的，但是现在还被政府关着，不知是死是活，那时候就是他把我们从战场上带了回去……他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教导了我们那里很多的孩子。”
　　“他教过我们刀法，甚至还教我近身格斗术，武术，他总是无所不能的样子，就跟杀老师一样。”
　　“扯远了，嘛……他把我和哥带走的时候其实他也是个流浪汉，根本不知道哪里可以安身，一直到我都会说话了，他才安定下来。”
　　“他办了一个松下私塾，很多的孩子都被父母送过来学习，我年龄小，就站在教室后面听着，一直听到放学，所有的孩子都被带回家的时候。”
　　“他们的父母都来接他们了，我就站在那里看，身旁坐着的是每节课都在睡觉的老哥。”
　　“有一次我就问我哥，我们的父母呢？”
　　然后小小的卷毛男孩侧过了头，“没有那种东西。”
　　我就气呼呼的骂他骗子，所有的小孩子都是有父母的。
　　“银桑不是小孩子，所有才没有父母。”他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脑袋，“而你是我的家人，所以你也没有父母，要怪你就怪银桑我好了。”
　　那天我真的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被赶来的松阳老师哄了好久，最后却还是抱着枕头挤到了老哥的被窝里。
　　其实我知道我哥是怕我怪我们的父母把我们丢下故意这么说的，他想让我把罪过都怪到他一个人头上，但他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好像中途开始就变得无关紧要了。”我侧过头去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旁边的赤羽业耸了耸肩，“抱歉啊。”
　　“……所以，你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比你更惨的人让你好受些。”
　　他顿时笑起来了。
　　“嘿，嘿，我可是把我的伤口都血淋淋的扒开给你看了呢。”
　　“抱歉抱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笨蛋。”
　　我也忍不住笑了，“你这是道歉吗？”
　　“不是。”
　　他跳下栏杆，转过头去看着底下的风景。
　　心情似乎是好了许多。
　　“我的父母带我来过这里。”
　　“虽然他们老是出门旅游，但我真的挺爱他们的。”
　　“我不怎么和他们交流心事，但是他们总是会絮絮叨叨的交代很多，每次打完架我都不敢和他们说，怕他们担心。”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说起这个，我也是，以前每次和我哥一起和其他人打完架都不敢和松阳说……当然最后还是会被其他两个家伙说漏嘴，然后挨一个入地拳……是真的入地的那种哦。”
　　他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说实话我的父母挺混蛋的，老是顾着自己恩爱把我抛下去旅游。”
　　“那我的松阳可好了，有什么总是会想着我们，虽然揍人的时候真的很疼，而且是个白切黑。”
　　“但现在他们离开了……我忽然发现……”
　　“我好想他们。”
　　我转过头去，发现他在哭。
　　睁着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但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是一种很绝望很绝望的表情，“……我真是个混蛋，从来没有好好和他们谈过一回。”
　　“如果那天他们离开的时候，我服下软让他们多陪陪我……”他没有把话说完。
　　我真的一点都不会安慰别人。
　　如果是我老哥那个家伙，估计一下子嘴里就能蹦出很多操蛋的但是真的很有道理的毒鸡汤。
　　但我只能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
　　告诉他，“你哭吧，我发誓没人会看见的。”
　　他是个很骄傲的人，骄傲过头，变得有些乖僻。
　　我上一次看见他哭是杀老师差一点快死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紧紧咬着下嘴唇，但是没有哭。
　　他很喜欢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笑着。
　　要我说，他真的非常率真。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因为这个性格三天两头的打架，偏偏这人头脑好，一下子就找到了打架的窍门，从此更是转化为一个不良少年了。
　　但是，他如果真的把人当朋友了，就算平时吵吵闹闹骂骂咧咧的，却会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对朋友好。
　　和我哥真是像极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和他成为好朋友的原因。
　　手上湿润了一片，我能感受到他在撕心裂肺的哭着。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死死地抑制住了自己的哭声，只留下微不可闻的呜咽。
　　骄傲过头就是傲娇。
　　我记得我哥是这么说的。
　　“现在想想我的人生可能还可以得出一个教育经验。”
　　“人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
　　“你看就算我再这么不幸，也经历了不少好事。”
　　“……如果你还是觉得所有事情该怪在自己身上……”我放下手，侧过头去看着他的眼睛，“你就这么想吧。”
　　“因为你是森袁酒铃的好朋友，所以你才会没有了父母。”
　　怪到我身上好了，如果你可以好受一点。
　　……这么想想，我跟我哥一样都是笨蛋啊。
　　明媚的阳光下，我看见赤羽业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把我往他那边拉去，我以为他要抱我，没有反抗。
　　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这种情节没有什么大问题。
　　然后他另一只手就捧住了我的脸，直直的把唇印了上来，好看的眼睛闭上了，有些长的睫毛上甚至还带着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