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开》FUTI

2、第二章

　　这日，天街小雨润如酥。最是一年春好处，陆小凤受邀独自来到醉仙楼。这个醉仙楼是个京城内成立没有多久日子的酒家。但听说由于菜肴丰富美味，酒品醇香可口，其生意竟异常红火，抢走了别家不少客源。其实陆小凤与发帖宴请之人并不相识，也不知是否会是鸿门一宴。但对于小鸟来说，既来之，则安之。有好菜吃，有好酒饮，何乐而不为?

　　“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看见刚迈进门的陆小凤，店小二急忙迎了上去，一脸的谄媚。

　　“天字号幽客居可已有人？”

　　“敢问在下可是陆小凤陆公子？”

　　“正是在下。”

　　“陆公子您请随我来，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一个利落的转身腾挪，店小二弓着腰，不着痕迹地来到陆小凤前方以便为之带路。

　　好身手！陆小凤忍不住心底默默赞叹。

　　穿过曲折蜿蜒的竹廊，来到别有洞天的后院。亭台楼阁间错落有致，白色的纱帘薄如蝉翼，在半空中肆意起舞。而一旁刻有雕花图案的汉白玉制酒桌石墩，低调内敛却不失高贵华丽。这里的一切一看就是出自设计高人之手。陆小凤不免吃了一惊，低头思索着：没想到这醉仙楼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场，老板一定不是出自平常百姓家。微风拂过，挂在房梁和窗棂上的串串风铃发出泉水叮咚般的悦耳声。雨滴打在池塘中的荷叶上，也产生潇潇之音。放眼望去，四面花开玉露滋，晓风翻雨叶垂垂。

　　“看来这家老板一定是个清高脱俗之辈，否则这里也不会有如此多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两手环在胸前，陆小凤不禁称颂。

　　“陆公子好眼力，这些的确都是出自我们老板之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其精心亲自栽培的不说，就每个楼阁而言也是老板算过五行八卦后才认定方位搭建。而且所有包厢的名字也是老板悉心命名的，说是可以保我们醉仙楼生意昌隆经久不衰。不光这样，我们老板人极好，和我们这般下人都十分亲近和蔼。但凡是我们这里打杂的，就没有不佩服喜欢我们老板的。”店小二越说越带劲，脸上都泛起了红潮，眼神里也带着闪耀的光芒。

　　陆小凤听闻后便摸了把自己修剪整齐的胡子，坏坏的一笑。“哦？如此说来，我倒真想有机会会会你们老板了。”

　　“陆公子，实不相瞒。请您来的就是我们老板。”

　　听到这，陆小凤眉头一挑。“哦？那看来在下的心愿马上就可以达成了啊！”

　　“到了，前面便是幽客居，公子里面请。”说罢，店小二侧身让开走廊，陆小凤便轻轻点头继续向前走去。没等他回头开口道谢，却发现这里除了自己哪里还有第二个人的半点身影。
　　好一招移行幻影！陆小凤半眯着眼，望着来人消失的方向。功夫如此出神入化的青年都心甘情愿在此当一名再普通不过的伙计。看来，这个老板过真不简单。想要好好吃这顿饭可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在叩门几下吼，木门应声“吱呀”地打了开来，奇怪的是却不见开门之人。走进房间，扑鼻而来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龙脑香气。环顾四周，只见厅中央是一张黄花梨的圆桌，铺在上面的桌布是一块上等的丝绸。几碟精致的小菜旁伴有一尊浑身晶莹通透的羊脂玉酒壶。陆小凤看见了让自己垂涎的美酒，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反手抄起玉壶，醇香的酒液顺着倾斜的壶嘴流入一旁的酒杯内。端起酒杯，陆小凤放于鼻前仔细闻了闻便仰头一饮而尽。

　　“凤翔的西凤酒①果真名不虚传。‘酸、甜、苦、辣、香’五味俱全，且诸味谐调，酒液清澈透明，甘润挺爽，并且掺杂着水果的香气，果真让人回味舒畅。好酒！”

　　看对方显然依旧没有露面之意，陆小凤干脆坐下来踏踏实实地喝起酒来，并开始自言自语。

　　“挂在竹廊上的白纱，如果陆某没认错的话，那便是盛产于波斯的冰纱。又将刺有湘绣的缎面丝绸当作桌布。两种质地的布料均是价值连城，买的起这些的必然是富贵人家。”

　　“而这凤翔西凤酒可是贡酒，除了天下第一神偷司空摘星曾从大内里偷出过一壶，整个中原只有皇宫里才有。”

　　“请帖上的字是典型的柳体，娟秀整齐，必是出自女人之手。而人如其字，那想必此女老板必是十分美丽漂亮的。”

　　“所以，香翎公主，再不出来的话陆某可就要把酒都喝光了哦。”

　　每说上一句话，陆小凤就自饮一杯酒。当他喝到第四杯酒的时候，内室终于有了动静。陆小凤依旧在赏着自己的美酒，余光扫过，只见一名少女缓缓走了出来。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而这些统统加到这位少女的身上，却一点也不为过。

　　注释①：相传凤翔县酿酒业始于周秦，盛于唐宋。因凤翔古名雍城，是春秋时代五霸之一秦穆公建都的所在地。从周初以来是民间传说产凤凰公投酒于河的典故。据《凤翔府志》记载，在公元前600多年的秦穆公时期，凤翔就已有美酒佳酿。唐贞观年间，吏部待郎裴行俭送波斯王子回国路过此地，曾以"送客亭子头，蜂醉蝶不舞，三阳开国泰，美哉柳林酒"的诗句赞美西凤酒。北宋文学家苏东坡在凤翔任职时就留下了"花开酒美喝不醉"的诗句。曾有"东湖柳，柳林酒，妇人手"被称为凤翔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