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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安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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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落,两人没敢多休息,马上开始整理房子。
齐洛检查了一下楚御的伤口,路途奔波,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倾向,让齐洛心疼的不行。
他沉默地给楚御换好了药,说什么都不让楚御再动了。
又端了一盆水放在楚御面前,“你就负责坐在这里洗抹布,别的都不要动知道吗,如果伤口再裂开我就真的生气了!”
楚御也知道自己的伤不好会给齐洛拖后腿,与其现在争着干活不如尽快养好,以防后面出现什么意外。
但这不妨碍他想逗弄齐洛,“洛儿现在越来越不把师兄放在眼里了,还敢和师兄生气,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齐洛眼珠转转,下巴一仰,居高临下地说道:“我的规矩,以前在门派里我听你的,现在出来了,风水轮流转,轮到你听我的了。”
楚御稀罕极了他这个样子,看多了齐洛平日在门派里听话乖巧的样子,这样放肆的他让楚御感到了别样的吸引。
就像一个被蛊惑了的君王,除了“好”什么都说不出了。
齐洛又闹了个脸红,佯装生气地不再理他,挽起衣袖开始大刀阔斧地干活。
他先是归置好桌椅杂物的位置,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干净帕子挡住楚御的口鼻,确认好他不会被灰尘呛到就开始打扫地上的尘土。把屋里的尘土扫到院子,还不忘在地上洒一些水压压灰。
紧接着就是擦干净桌子柜子,洗碗洗锅,楚御跟着打下手,直到天黑才算收拾停当。
齐洛累趴在土炕上,上面只有一层席子,稍微有点咯人。
楚御心疼地给他捶着腰,说道:“怪我没考虑周全,明日我去找人买两床被子和吃食,今晚就先将就些。包袱里还有些干粮,我给你拿过来。”
“还不饿呢。”齐洛趴着没动,“已经很好了,这一路逃过来,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他转头看向楚御,“我不怕苦。”
“嗯。”楚御揉了揉他的头,平静地度过了在老家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日,楚御老早就醒来了,他拿了一些碎银去了里正家。
“里正。”楚御打招呼。
“哎呀,楚御来啦,快进来坐。也不用喊我里正里正的,和以前一样喊我余叔就行。”
楚御也拿出笑脸,没有再过多客气,从善如流地说道:“余叔,昨日我们回来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准备,家里空太久了没什么能用的。我想先从您这儿拿些米和鸡蛋,晚点有车去镇子上,我再去买些。”
“啊,好说好说。孩儿他娘,你快去,把咱家攒的鸡蛋都给楚御装上,米也拿上半袋。”里正朝屋喊道,又招呼楚御,“来来来,进来坐坐,咱爷俩叙叙旧。”
“不了余叔,我弟弟一个人在家,他刚来什么都不熟悉,我不方便在外面太久,改日我再来拜访。”
见楚御不像是客套,里正也没有再强求,就站在门口和楚御聊了起来。
“怪我没想周全,昨日我去村东头巡视水田的事儿,忙到天黑才回来,给你这边忘了,不然早该给你送去些。”
“余叔客气了,是我自己没想周全才是。我记得以前每日巳时会有马车专门走镇子拉货,现在还有吗?”
“有,有的。现在村东头的李老汉家专门做拉货的营生,你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给你捎带回来,但也要收一些脚钱。你也可以随他去,人他也拉,更贵些,一个人一趟20铜板。”
楚御思忖了一下,“这价格还算公道。”
“嗯,乡里乡亲的,他也不好多收太多。你要是想去可以提前些在村口等,去镇子的人都在那里,到了巳时马车接了人就一起走了。”
“好,谢谢余叔。”
说话间里正的媳妇儿把装好的半篮子鸡蛋还有半袋大米拿给了楚御。
“鸡蛋前些日子刚卖了些,剩的不多了。要是不够你过几日再来拿。”里正媳妇是个实诚的村妇,长相普通也不太擅长言语。
“够了婶子,我们就是用来应个急。”楚御客气地接过,又从口袋中拿出准备好的碎银递给里正。
“这点碎银您收着,我不能白拿您东西。”
“哎呀,你这是干嘛,乡里乡亲的,你这儿不方便我伸把手不算什么,怎么能收你的钱。”
“您收着吧,我们还要在这儿住一阵子,太久没回来有些事儿不懂,以后难免会来叨扰您,您不收我下次都不敢来了。”楚御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也没停,直接把银子塞进了里正的手里。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几个鸡蛋不值这些。”里正不好意思地说。
“您就收下吧,我出来挺久了,得回去了。”
见楚御坚持,里正也没再推脱,并连声承诺以后有困难自己一定帮忙。
楚御礼貌道谢,然后匆匆往家赶。待他进屋时,齐洛已经醒了,正准备起身。
“你去哪儿了?”齐洛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让人听了不自觉的心软。
“去里正家换了点米和鸡蛋,你这两天都没吃好,早上给你熬点粥喝。”
“不!”也不知那句话说得不对了,原本还迷迷糊糊的齐洛听完瞬间清醒了,快速穿上鞋朝楚御走来,气势凶凶地接过他手里的鸡蛋和大米。
“师兄怎么如此不听话,不可以干重活,熬粥也不行!”齐洛板起脸,严肃地说道。
少年虽未及冠,但这两年已经开始逐渐抽条,个子高了些,头顶已经能挨到楚御的下巴了,脸上的婴儿肥也退了去,像个矜贵的富家小公子,让人移不开眼睛。
“干嘛不说话,这……这是为了你好,伤口要快点养好才行。”
刚刚还硬气的少年因为楚御没有回答而逐渐心虚了起来。
“我知道,只是我感觉好多了,这点活儿累不着。”
“那也不行。”齐洛很坚定地否决了楚御的提议,把人按在炕上,“你坐这儿歇歇,或者躺一躺,我去熬粥,一会儿就好。”
“嗯。”楚御看着齐洛听话地回应 ,眼里满是温柔。
只一眼就让齐洛招架不住,赶忙拿着东西去厨房忙活。
不一会儿,两人就坐上了桌,吃起了一点油水没有的白粥和水煮蛋。
“师兄,这村子可有看病的地方?我得再去抓些药回来,之前李大夫说你这药得喝一段时间身体才能彻底恢复,路上已经耽误了几天不能再拖了。”
“我早上问了里正,巳时有去镇子上的马车,我们一会儿吃完饭可以去村口等,会有人来接。”
“我自己去就好,你在家歇着吧。”
不出所料,齐洛拒绝。
楚御很是无奈地说道:“洛儿,我们是坐马车,也不是走着去。我的伤已经好多了,不会有大碍。”
“可是路上万一颠簸……”
“只要不是让我飞檐走壁,我都可以。相信我,嗯?我是你师兄,应该我保护你,而不是让你这样处处照顾着我,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心疼么……”齐洛下意识重复,看着楚御有点不知所措。
“嗯,会心疼的。所以一起去吧,我去再拿点银钱,要买的东西挺多。”
没等齐洛答话,楚御就走了,留下齐洛独自纠结着那句“心疼”的意思,好像和以往的并不一样。
采买的过程很顺利,同村人跟楚御没什么交集,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多问,多半是客气的聊几句就过去了。
齐洛还拉着楚御看了大夫,让大夫重新给开了方子。
值得高兴的是大夫说这伤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伤口深了些好得慢,但慢慢养着不会影响根本,也嘱咐说可以适当走动,有助于康复。这才使楚御得了特赦令,获得了齐洛的准许可以干点轻巧的活儿。
两人就这样配合着,齐洛做饭楚御洗菜,齐洛洗衣服楚御擦柜子,日子一天一天回归平静,楚御的伤势也一天一天变好,但有些东西在这过程中却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比如吃饭的时候楚御会给他夹菜,告诉他小心烫;他做菜不小心切到手,楚御比他还心急地给他包扎;晚上俩人一起躺着,楚御会靠着他极近,陪他聊天,直到他睡着……
虽然以前楚御也很照顾他,但齐洛总觉得现在这样让他更加暖心,日子安稳的仿佛两人本就一直这样生活。哪怕楚御的大伯和大伯母找来,也丝毫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这位小哥儿,我是楚御的大伯母,麻烦给我开下门。”
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楚御家门口,隔着院墙朝齐洛喊道,旁边还站了一个拎着篮子的男人。
齐洛正在认真的晾衣服,听到声音吓了一跳。他们已经回来有些时日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找上门,还是楚御讨厌的人。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思考了一瞬还是打开了门,却没有迎人进来的意思,而是说道:“楚御还在休息,两位稍晚些再来吧。”
“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休息?”楚御的大伯母明显不信,也不顾齐洛站在门口,扒拉着人就要往里进。
“哎!”齐洛稍微使了点儿劲儿,把人拦住。
“你干嘛呀?”被拦下的女人很是不满,“我是楚御的大伯母,这是楚御的大伯,你拦我们干什么!”
“楚御在休息。”齐洛再一次解释。
“休息我就不能进去了?我可是他亲伯母,他小时候都是靠我们养的,倒是这位小哥儿,你是谁啊?听里正说楚御管你叫弟弟,但我怎么不知道我家什么时候多了你这门亲戚?”
楚御的伯母趾高气昂,大有要闹起来的架势。齐洛瞟了下远处,已经有几个村里人在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热闹了。
齐洛不想让楚御被人嚼口舌,正想先迎两人进门,楚御就从屋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