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轮：爱情魔方》安心

31、伤害

　　坐在宝马车里，韩子微打起精神和宁克凡聊天：“才发现你换车了。为什么？”

　　“她不喜欢红色。”

　　一贯笑容满面的宁克凡此刻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他抬手看看腕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从发现苏与非与唐果失踪到现在，已经有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足足有可能发生许多他不希望发生的可能。

　　手机铃声大作，宁克凡立刻拿起手边的手机：“喂？”

　　没有声音。

　　韩子微望他一眼，拿出自己放在包里的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习惯性清清嗓子：“您好，请问哪位？”

　　“您好，韩小姐，我是唐晟，请问您有宁克凡的联系方式吗？我找不到唐果，打手机也没有人接听。我想确认一下她现在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唐晟的声音有些着急。

　　“稍等，他正在我边上。”她将电话递给宁克凡，用唇型示意他：“唐果哥哥找她。”

　　宁克凡接过电话，静静地听着，说了句：“她没带手机。出门时放在家里了。”

　　“你和韩小姐在一起？那她现在在哪儿？”唐晟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

　　“我也正在找她。她被与非带走了。你不用太着急，我正在设法联系她，有消息再联系。”

　　宁克凡揉揉紧锁的眉心：“或许这句话我不该问，请问你知道唐果和与非是什么关系吗？”

　　唐晟明白他此刻的感受。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透着古怪，他也迷惑不解：“问这个是正常的。可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果果认识他。她有时候是很有主意的。就像你，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最近和她约会的是你。几天前她也只是告诉我想把一个可能的男朋友带回来给我看看而已。”

　　挂掉电话，宁克凡用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猛然又睁开眼睛，问韩子微：“你以前听与非提过唐果这个名字吗？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

　　然后，他用手机敲敲自己的额头，自嘲起来：“你说我怎么糊涂了。什么都没说，这才符合苏与非的风格。”

　　两人无语。

　　宁克凡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是刘若英的《后来》。柔和的歌声像一条缓缓流动的河流，在车厢中静静流淌。

　　“我以前见过唐果。那天在一家小饭店偶遇，她和她哥哥在那里庆祝生日。她唱的就是这首歌。那天与非喝醉了，是我把他送回去的。”

　　韩子微扭头看他，看着这张刚才在舞台上还绽放着幸福光彩的英俊的脸，现在写满了迷惑与忧郁。她怎么对他说出口，苏与非珍藏着的相片，还有那句她是他心中的秘密？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什么，你会放弃吗？”她问。

　　宁克凡扭头看她，脸上看不出特别的表情：“你呢？”

　　她摇头：“既然开始了，就要坚持，我会坚持争取，直到有结果那一天。”

　　他笑了：“难怪连我母亲说，与非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

　　“一往无前，坚韧不拔，而且难得的是非常有君子风度。”

　　“这样夸我——不过听着不像是在夸女人。”韩子微微笑。

　　宁克凡也笑了起来。似乎一直冷凝的气氛有些稍稍的化解。

　　然而，这种稍微轻松的气氛因为眼前正驶过来的黑色奔驰车又变得紧张起来。

　　当他们看到苏与非打开车门将披头散发的唐果抱出来时，站在宝马车边的宁克凡立即冲了过去。

　　“唐果，你怎么了？”

　　他看着唐果那茫然而没有焦点的眼神，立刻揪住了苏与非胸口的衬衣：“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们身后，韩子微拨通了唐晟的电话：“唐先生，不用担心了，唐果已经找到了。她和与非在一起。”她看看呆呆地躺在苏与非怀中一动不动的唐果，有些担心地添了句：“不过，现在她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你们在什么位置？我马上过去！”唐晟立刻着急起来。

　　“我们在盛世大厦西北方向的世纪情缘，与非公寓楼下。你不用过来，克凡一会儿会送她回去。”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

　　她快步走到苏与非身边：“与非，你去哪里了？”

　　苏与非并未理会她。他的眼睛似乎也没有看到宁克凡揪住自己的手，他的眼睛，深深地、沉沉地注视着怀中安静的唐果。

　　“我比你更爱她。我甚至可以拿生命去爱她。”

　　他突然抬头，望着宁克凡，他的眼睛里是一片潮红：“可为什么我的爱只能更深地伤害她？”

　　他眼睛中的忧伤，还有他略带哽咽的声音，让宁克凡浑身一震，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苏与非低下头，对着唐果轻轻说：“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是爱你的啊！”

　　他低下头，用下巴抵住她的发顶。唐果仍旧一言不发。

　　“与非，刚才你说的我当没有听过。刚才的事我也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现在，请你放手，把她还给我。她现在看上去非常不好。”宁克凡伸出手。

　　苏与非退后两步。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逼我。否则我们连兄弟也没得做。”宁克凡的口气中已经有了恼怒和威胁的成分。

　　“你连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当他没有发生过。”苏与非沉声道。

　　“不要继续考验我的耐性，放手。”宁克凡又向前两步。

　　苏与非继续后退。

　　“啊——”刚才还异常安静的唐果发出一声尖叫，又开始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

　　“与非，放手吧。”韩子微劝被唐果突然的挣扎弄得有些狼狈的苏与非。

　　“放开我，我不要再见到你！放开我！哥哥！哥哥！”方才在医院的那一幕又重新上演。她伸出手，在苏与非的脸上乱抓，苏与非白净的脸上，多出了许多鲜红的挠印，立刻渗出道道血丝。

　　韩子微呆住了。此刻的唐果，在她眼里，透出一种特别的古怪。

　　宁克凡决定不再等待苏与非放手，他伸手过去要接过唐果：“放开她！你没听到她说不想再见到你？”

　　苏与非后退一步，他紧跟过去：“你刚才不是说过，你的爱只能更深地伤害她？爱她，你为什么还要伤害她？你不是说你比我更爱她？那就证明给我看！”

　　苏与非此刻的目光，如同方才他怀中的唐果一样迷茫。

　　“把她还给我。”宁克凡加重语气。

　　“我以为我可以看着她幸福。可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我宁可她留在身边，这样，至少还有我陪着她一起痛苦。”他突然说。

　　“果果！果果！”一声紧急刹车后，唐晟从出租车里冲了出来：“你怎么了？”

　　“哥哥，哥哥！哥哥救我！”唐果拼命挣扎着，像孩子一样向唐晟伸出了手：“哥哥救我！”

　　当她被唐晟抱进怀里时，立刻搂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那真实得不加任何掩饰的孩子一样无助的哭声，令韩子微的鼻子情不自禁开始发酸。

　　“没事了，不要怕，没事了。”唐晟轻抚她的后背，轻声安抚她。他的手仿佛有种无法描述的魔力，很快，她的哭声变成了哽咽和抽泣。

　　“发生了什么事？”唐晟盯着苏与非。

　　“我开快车，险些出事故，她晕了过去，送到医院后醒来就成了现在这样子。”苏与非低下头：“对不起。”

　　“什么？！”立刻，在场的其他三个人全部惊叫出声。

　　“与非，你没事吧？”韩子微冲过来拉住他上下打量。

　　“因为你，今天她晕倒两次！”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现在宁克凡真想用目光刺他一刀。

　　“你们去了医院？”唐晟恍然。他转身面向宁克凡：“今天这是个教训，你一定要记住，如果果果不舒服，可以请医生到家里来，但绝对不可以送她去医院。”

　　“为什么？”苏与非同时发问。

　　唐晟并未看苏与非，只是对宁克凡说：“原因以后我会告诉你。”

　　然后，他回身对韩子微微微一笑：“谢谢你，韩小姐。”

　　在他抱着唐果离开前，对苏与非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过去和果果是什么关系，但以我对她的了解，从她的反应看，她并不想见到你。请你今后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然后，他对宁克凡礼貌地点一下头：“现在，麻烦你送我和果果回去。”

　　在他怀里，唐果仍旧抱住他的脖子，整张脸深深埋在他的肩头，后背不时地抽动着。